下午,当俞静在宿舍里面,收拾好东西之后,
她便准备,去学校里面,办理离职办理手续了。
可是,当俞静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在心里面想:
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石油子弟学校的准备……
但是,常伟老师和司校长,还不一定让自己走。
如果,自己不走,继续留在石油子弟学校里面的话,不仅会让司校长,受到单位教育科的惩罚,
而且,还会影响到常伟老师的前程
俞静担心,常伟如果让自己当领导的父亲,给单位教育科施压的话……那么,一旦常伟当领导的的父亲,从单位退休……那么,单位的教育科的领导,一定会拿常伟报仇,进而会影响到超伟的工作和事业。
另外,俞静从心里面觉得,既然自己当初,进入这个石油子弟学校里面,成为老师的途径,并不是非常的正规……
那么现在,自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虽然,自己十分不舍,离开石油子弟学校,
十分不舍,离开这个教书育人的岗位。
但是,现实的条件和环境,已经不允许,自己这个来自山村的女孩,继续在石油子弟学校里面,呆下去了。
所以,俞静决定不辞而别。
因为,俞静担心,一旦自己去学校里面,办理手续的话,
肯定,会被常伟老师和司校长挽留。
于是,俞静又转头,回到了宿舍里面。
俞静的东西不多,全部收拾起来,也只装满了,一个不大的编织袋。
俞静将纸条写好之后,放在了桌子上。
她叹了口气,一边提起来,那一编织袋自己的东西,一边往宿舍门外走着。
当俞静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半年多时间的教职工宿舍。
俞静回忆着,自己第一天,住进这个教职工宿舍时候的感受。
那时候的俞静,刚从小芳家搬了出来,刚从一名小保姆,成为了一名民办教师。
她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幻。
俞静觉得,自己能够从一名小保姆,成长为一名人民教师,简直太神奇了……
就是现在,俞静依然记得,那时的自己,心情是有多么的激动。
甚至,几个晚上,俞静都激动的,睡不着觉。
可是现在,当俞静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曾经让自己,激动不已的教职工宿舍的时候,
她却感觉到了,异常的悲凉。
俞静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以及自己卷了铺盖的床铺,
她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俞静知道,自己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了……
不然,等一会儿,大家都下班了,自己肯定,就走不了了。
于是,俞静加快脚步,提着装满东西的编织袋,朝石油小区里面走去。
当俞静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俞静看着眼前,熟悉的学校大门,以及学校里面,那栋3层楼高的教学楼,还有诺大的操场……
不由得,俞静想起了,自己第1天,走进学校里面,走上讲台,给孩子们讲课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的俞静,意气风发,自信满满。
可是现在,当俞静提着编织袋,将要离开这个,自己曾经工作了半年多的学校时,
她的心情,是那么的悲伤。
为了不让眼睛里面的眼泪流了出来,俞静猛的提起编织袋,大步流星的,朝桥那边的石油小区,走去。
当俞静走到桥上之后,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奋斗,拼搏,流下汗水和泪水的石油子弟学校。
当俞静过了桥,抵达石油小区的南边之后,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那时候的石油小区,路上的路灯,还非常的少……
所以,一旦天色暗下来之后,周围就是一片漆黑……
有的地方,甚至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当俞静来到石油小区南边儿的,矿区家属院之后,
她看着眼前,一栋一栋的家属院大楼,非常伤感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么多的楼房,这么多的房间……可是,却没有我俞静的家,没有我俞静住的地方……”
俞静本来是想去,自己曾经当过小保姆的小芳姐家,借宿一晚上的。
可是,当俞静来到小芳姐家门口,她透过玻璃看到,小芳姐正和新来的保姆杨娟,一起在家里面,忙忙碌碌的照顾孩子的时候,她又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了……
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小芳姐家的保姆……
而且,如果自己在小芳姐家留宿的话,还会给人家添麻烦。
于是,俞静便又提着编织袋,离开了小芳姐家,所在的干部楼。
陕北黄土高原,昼夜温差非常的大。
当天色暗下来,慢慢进入夜晚的时候,俞静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此时的俞静,提着不大的编织袋,在石油小区里面,像一个流浪汉一样,到处的徘徊。
她没有家,也没有住的地方,更没有可以睡觉的床铺。
当俞静在石油小区里面,转了好几圈之后,她便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石油小区,最繁华的地方,灯光球场。
往日里,灯光球场经常组织篮球赛和门球赛,非常热闹。
可是,今天晚上,由于灯光球场的灯,坏了……
所以,灯光球场里面,并没有几个人。
俞静提着编织袋,走进灯光球场之后,
她孤零零的坐在石头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空无一人,黑灯瞎火的篮球场,
她有感而发的,说道:
”为什么平时,人特别多的灯光球场……今天晚上,却一个人,也没有呢?难道,除了单位教育科,不欢迎自己之外,就连这个灯光球场,也不欢迎自己吗?难道,自己这个来自黄土高原大山里面,没有城市户口的农村女孩,就在这个石油小区里面,没有立锥之地吗?”
俞静看着不远处,楼房里面亮着灯,以及一个一个温馨的家庭。
终于,只有19岁的俞静,无法控制内心的痛苦,她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夜深人静,俞静不敢放声大哭,她只能埋头痛哭,
而且,俞静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俞静在痛哭的同时,仿佛把自己这一路以来,当保姆,当教师,所经历的各种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天气寒冷,饥寒交迫的俞静,非常无助的,坐在石头台阶上,流着眼泪。
此时,在不远处,一个高大,并且孤零零的身影,正非常落寞的,走进灯光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