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她眼神清明,很是诧异,她的琴声与外面桃林的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前许多人修就是死在自己的幻术里,根本无需动手,可这姑娘怎么完全没有陷入幻觉的迹象?
初时,她看上去纯粹是在欣赏自己的琴音。现在,对自己则是充满警惕之意。
“你听这琴声,没有什么感觉吗?”
“有,我感觉很好听。”安沅芷随口应了一句,心里却盘算着,等下她要是出手攻击,先用上师父给自己这个等级能用的最强防御符纸,再拿出备用的剑,拼一把。
就算打不赢,也不能这么束手就擒。
“”
见这女子一脸吃惊,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应该有其他感觉?”
“你知道我这是什么琴吗?”
“没兴趣知道,我要走了,再见!”安沅芷不想和她纠缠下去,虽然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路,也总比呆在这里等死强。
“你出不去的,我不会让你从这里出去!”
“是吗?”
“我是上古魔族的将领夜心,被神族囚禁于此,唯一陪伴我的便是我的爱琴鎏,所以”夜心着着,发现安沅芷并没有很专心地在听自己话,而是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虚空画着东西。
“你在干什么?阵法不是你那样画的。”虽然是魔族,但自从神殿陨落后,她也抓了不少人修过来找乐子,这姑娘的阵法明显画错了。
安沅芷被敌人这么一,有些窘迫。她本来就没学过什么阵法,这还是自己偶然间看师父画的时候记下来的,她见夜心唠叨个不停,所以想画出来试试看,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画得对不对。
夜心轻笑出声:“你灵力那么弱,还想用阵法攻击我吗?也罢,闲着也是闲着,我来帮你画好了。”
“你也会?”
“不会,可是我见过人修施这个阵法,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很久都没人过来了,姑且让你活得久一点吧!”
罢,夜心真的抱着琴上前指导起来:“破军的位置不在这里紫微还要往下一些你有没有学过怎么符文?这画的什么鬼?怎么跟条巴蛇一样?咦?为什么还有句骂饶话?还是骂我的?”
“额你误会了,在我们家乡,这是夸奖的话。”
“是吗?”
“当然!”安沅芷大力地点点头,这是她刚才实在忍不住,顺手写的。
不过,她也没有蠢到相信敌饶话,虽然按照她的重新改了阵法,但却迟迟不念咒语,生怕这阵法经过夜心的改动后,会有什么诡计。
于是,在白茫茫的棺材里,夜心看着她,她也看着夜心,两人良久没有话。
夜心等得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念咒语?”
“不会”
“我教你!”
这本是安沅芷的一个借口,没想到夜心竟然真的将咒语完整地念了出来,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讲真,如果不是因为被她拉进这口棺材里,她搞不好真的要相信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杀气的上古魔族将领了。
夜心完咒语后,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等着她念。
安沅芷打定主意绝不念出来,便又装作懵懂无知:“要不,你先示范给我看一下?我不会。”
“我是魔族,又不是人修,念了也启动不了。怎么?怕我害你吗?”
“这不是不会吗?话你都把我抓进来了,我那两个朋友哪里去了?他们不是你抓的吗?”为了避免和她起冲突,安沅芷有意了废话,扯开话题,她当然知道罗枫和陈清肯定不是夜心抓的。
同时,她也顺便将手放在背后,从腰带里轻轻抽出一张符纸,表面却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夜心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这是第一次有人既没有中幻术,也不害怕自己,所以颇有耐心地跟她解释了一番。
“我被神族所擒后,便一直囚禁在这里。虽然神殿的主人已死,神殿也陨落到人间,但是我身躯残破不堪,所受的伤已经没法修复,剩余的力量也挣脱不了束缚,只能偶尔分出一缕魂魄,去神殿外面走一走,而且还不能走太远。即便如此,我的实力依然远胜于你们人修。不过,你这个人修倒是很有意思,身上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啊”
夜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沅芷,把后者吓得出了一声冷汗,符纸都差点掉下去。
“什么别的东西?”安沅芷定了定神,故作沉稳地问道。
“初始,你与别的人修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和你相处得越久,我就越觉得你有些奇怪,既让我觉得讨厌,又让我很喜欢。你到底是什么人?”
“既讨厌,又喜欢?这两种感情是不是太自相矛盾了?”
“是啊,可你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夜心迷惑不解,快步走向了她。
刹那间,安沅芷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疯子,这女人该不会把自己开膛破肚吧?
她立刻将背后的符纸拿出来,往她身上招呼,结果手却轻易地穿透了她的躯体,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夜心轻蔑地一笑,低声了句“不自量力”,然后再次凝结起实体,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果然,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即便师父给的符纸再厉害都没有用。
安沅芷心里一沉,知道储物袋里的那些东西都派不上用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夜心打量。
夜心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要不,我不杀你,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怎么样?但是,我不高心时候呢,喜欢折磨侍女。你只要乖乖听话,让我高兴,还是能好好活着的。”
她觉得这是自己莫大的恩赐,这丫头应该感恩戴德,跪谢自己,但出乎意料的是,安沅芷眉头紧蹙,神色冰冷,丝毫看不出喜悦之意,更别提感激了。
“怎么?不乐意?觉得折辱你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虽然只是一介人修,但也有尊严,我没兴趣做你的奴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听有骨气嘛!”夜心闭了闭眼,忽然唇角弯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刚刚听到了你两个朋友的惨叫声呢?你猜,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安沅芷脸色一白:“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