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最美不过美人面(柒)(1 / 1)童裔落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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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鸣立即恭谨答道,“回太子妃,萧王殿下确实赴了帖,如今该是与公主殿下在楼上喝着茶呢。”

果然,亓官谡与亓官颐交情甚笃,又同是逍遥散人,这种场合,自是缺不了他的。

他这纨绔浪荡又得理不饶人的脾性,我是真懒得与他斗智斗勇。

正扶额叹息着,许是亓官颐听到了我的声音,抬手掀开了暖阁的绣荷雪棉的窗帘子,半张脸露出来,清丽脱俗的脸颊被暖阁烘得白里透红,甚是娇俏可人。

她俯身朝我招呼道,“嫂嫂来了怎也不上来,外头这么冷,小心冻坏了身子。”

我仰头道,“我这就上来。”

门口的小侍带头将我引上阁楼,刚进内厅,一股夹着桃花香的暖流扑面而来。

我进来时,席上已落座了好些人,大都是些骚人墨客,还有冠有京城才女之名的闺中翘楚。

此时席间除却亓官谡,都急身叩首朝我拜礼,

亓官颐一见我,忙撂下茶盏,起身走过来拢起我的手,道,“嫂嫂快来,今儿特为你备了藕粉桂糖糕,阿兄着重叮嘱过我的。”

心头顿然一暖,亓官陵当真是对我照顾得事无巨细,连自家妹妹也要交代得如此妥当。

我被她拉到了主侧席落了座,旁侧正好是那扰人恼的亓官谡。

他捏起一杯茶,慢慢啜道,“才两日未见,嫂嫂越发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了。难怪惹得我皇兄这般疼爱。”

我侧身向他轻点了头,漠然道“难为萧王如此惦记,不过本宫再如何秀色,自也比不上殿下一张巧嘴。”

亓官谡瞬时敛了笑意,嘴角微抽,被我噎得哑口无言。

“叫你总拿嫂嫂捉弄,每次不还是自讨苦吃?”亓官颐笑得恣意,毫不留情地打趣亓官谡。

我懒得理会他,顾自拿起一块藕粉桂糖糕吃着。

余眸瞟过席间,猛然发觉一个有几分熟悉又蹁跹瘦小的身影,正规规矩矩坐在角落。

仔细回想,才知是她,那日在街市上钩破我披风的女子。

能来赴这场诗会,想必与亓官颐自有几分渊源的,也难怪,她周遭散出的文静慎淑之气,定与寻常女子不能比的,只是她的眸光哀戚,甚是多愁多怨。

她安静地坐在角落,纵不言不语,却也自成一派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我竟看着她有些痴。

她似乎发觉了我的窥视,眸子猛然与我相对,却只是予我浅浅笑魇。

我也回以礼笑。

这时亓官谡道,“听闻嫂嫂养闺时也曾在名扬天下的百识书院上过学,正巧我们正在斗诗呢,嫂嫂何不来露一手好才情。”

众人一闻,又是一阵唏嘘。

亓官谡对面席案的瘦削少年感叹说,“百识书院可是冠有‘天下第一学府’的书院,里头的教书夫子都是江湖上博学渊识,德高望重的前辈,细数天下才能贤士多半是百识书院门下弟子。”

旁侧又一白衣男子接道,“不过百识书院教门严苛,一年只收十个学生,为此天下多少达官权贵散尽万金,挤破头颅,只为争一个能进书院进学的名额。”

“是啊是啊,想当年国主亦是从百识书院出来的。”

“还有肃国的义显王,如今享有‘天下第一儒商’的奉陵山庄庄主信肴,亦是百识书院门下弟子。”

……

众人一言一语,皆叹百识书院如何如何。

我坐在席上默然不语,静静听着他们一番又一番的感叹赞羡。

“嫂嫂莫要理会他。”亓官颐扯了扯我的衣袖,笑道,“我七哥惯会斗姑娘家顽,一点也不正经。嫂嫂若不喜顽这些,尽管好生看戏便好,如此,总比你整日闷在屋里好些。”

亓官谡甚为不满,“温婴,你可越发没个大小了,哪有你这么说自家哥哥,我不过是怕嫂嫂一人坐着闷,想给嫂嫂找点乐!”

亓官颐同他翻了一白眼,不去理他。

我轻笑,“无妨,今日既是诗会,自是该斗诗的,不过本宫当年亦是承了自己哥哥的面,才有幸跟去百识书院授了夫子一年课,奈何本宫愚笨,未曾学出什么名堂。”

“嫂嫂惯会谦虚。”亓官谡斜瞧我一眼,魅笑道。

我不予理会,只时不时往那女子瞟去,她依旧规矩地坐在那角落,不曾搭一言一语,旁侧的几位闺眷亦是自顾自得谈笑着,像是有意与她隔着界限。

这时亓官颐端笑道,“正好今日下雪,那我们便以雪为题吧。”

众人依着位次从亓官颐左侧开始,最后才到我。

我垂眸饮茶,静静听着他们吟着诗。

亓官颐先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亓官谡捏着茶盏,笑吟吟说,“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众人皆道好诗。

接着一着粉色裙装的清丽女子接,“新雪满前山,初晴好天气。日西骑马出,忽有京都意。”

……

终于轮至那女子时,众人皆投眸看她,只见那女子微微颔首作礼,沉思许久才吟,“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念完时,我竟看见她眼中蓄满雾气,我看着她,本心无波澜的我,此时却有几分心疼。

坐于她身旁的蓝衣女子道,“早闻谢春隐姑娘不仅容貌绝色,还才学多识,名冠京城,如今一见,果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谢春隐,原来她唤春隐,倒是真衬她。

随后那蓝衣女子却又假装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却是出自风尘浮萍中的。”

我身子一凛,本以为她该是哪家府上的姑娘,却不曾想是出身风尘,难怪她眸若死水,满是哀怨。

大抵是经历了非同常人的苦楚,才会露出这般了无生机的眼神罢。

亓官颐忽而阴下脸色,气势冷冽,颇为怒道,“今儿既是诗会,便只比才情,不论身份,若是仗着自个儿有些身份就口出不逊,拜高踩低,那我便不介意将你变成人下人!”

蓝衣女子顿时脸色煞白,惊慌失措,慌一哆嗦跪倒在地,“介华知错,望……望公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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