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没有好好休息?
还记得我吗?
他会爱上别人吗?
薛宏君统统都不知道,他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消息,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除了他离开的第一年,母亲偶尔提起过这个名字,久而久之,除了薛宏君,在没有人记得赵文宇这个人了。
第二年的时候,有人说,京城外一百里地有一个罗峰山,来了一波盗匪!
大当家叫忘情!
提到那群人,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他们占领的山头易守难攻,他们做尽坏事却有底线,他们从不主动杀人。
薛宏君从同僚那里得到消息以后,不禁笑出声来,忘情?一个土匪的名字,这么深情吗?
这也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没有人会主动深究,他们武功高强,却只拿钱财不取人性命,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离开的第三年,父亲逼他娶秦家小姐秦丽香,他没有答应,在他心里,既然对她没有一点感觉,又何必娶了她,那样不是害了她吗?
父亲也并没有太过执着,却不曾想,两个月后,母亲生了一场重病,要看着就不行了,他看着往日里风采动人的母亲,形容枯槁,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母亲颤颤巍巍的拉着她的手,眼神中不复往日的光彩:“儿啊,娘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娶媳妇儿了。”
他进退两难,但是看着母亲咳嗽的厉害,心里也明白,他或许只有这样了。即使,这样子,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去想念那个他。
薛宏君带着各种珍贵礼品去了秦府,见到了秦丽香。
花园里,薛宏君站在梨花树下,春风拂过梨花树,花儿扑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肩上。秦小姐过来的时候,就只见到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仰着头望着一树梨花,整个画面美好中透露着一丝悲伤的感觉,她定了定心神,步履轻盈的走到一旁。
“听说,你想要见我一面?”
少年郎听到声音便回首,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他见她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竟真真是一个美貌佳人,片刻失神后,赶紧对着来人行了个拱手礼,“恕我冒昧,秦小姐勿怪。”
看着穿着打扮便也识得此人就是秦丽香了。
“我心里有一个不可能的人,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你可还愿意嫁我?”他开门见山,并不想有所隐瞒。
秦丽香听闻,身形一顿,心里竟然也多了一丝可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短短八个字,薛宏君也不由得心疼起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了,不过这种感情只是感同身受,并无其他想法。
“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拒绝,我不想耽误你大好青春。”他想了想,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无妨,反正嫁给谁都不是我说了算,至少薛世子为人坦荡,丽香这一世,能寻得如此郎君,是丽香的福气。”说这句话时,她神色自若,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远方。嫁给谁?又怎么可能是她做的了主的?眼前这人虽然心有所属,但是也是一个光明坦荡的好男儿。
话已至此,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临走的时候,薛宏君忍了忍还是说出了口:“嫁给我的话,我不会碰你,你没有孩子傍身,以后会很辛苦的。”
少女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一团红晕,她紧张的咽了口水,颤声说道:“如果你真有这份决心,为何不娶她?”
薛宏君心知她误会了,却不愿意多做解释,自嘲的笑了笑:“我与他之间,如同昼夜,看着近其实永远不可能!”
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秦府,秦府内,秦丽香却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二八年华的少女,对未来是有期待的,从定亲那天起,秦丽香满怀期待,薛府会是她的夫家,薛宏君是她的相公,听闻他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听闻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听闻他才华横溢,听闻……一切都是听闻,不曾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他的容貌俊美,身姿挺拔,站在梨花树下,清淡出尘,可是他对她说,他心有所属,哪怕成亲,也不会碰她,他很真实,也很善良,即使他不告诉自己他的想法,她也一样会嫁给他,哪怕婚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可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能有几人能真正嫁给如意郎君呢?
所以她是愿意的,见到他之前,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见到他以后,因为是他。
婚期定在三月二十六,很快就到了大婚之日。
薛宏君今日身穿喜袍,鲜艳的红色衬得人格外俊郎,外面吹锣打鼓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下人们牵着一匹红棕色的骏马过来了,他苦笑一声,正欲跨马飞奔而去,却有人在旁边提点着:“世子小心些,走路慢一点,接亲之事不用着急,只要不耽误了吉时即可。”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秦府,薛宏君正欲下马,突然间感应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他赶紧回头,却没有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影,他这一望去,人群中倒是传来一阵骚动,不少围观群众都在好奇新郎官在看什么?
这边的骚乱影响不了正在进行的迎亲大队,婚礼还在继续,薛宏君也只当自己太紧张了,就此作罢。
当天晚上,薛宏君歇在书房。
清早起床,按理说要带新媳妇敬茶,他收拾好了以后,这才移步去了婚房。
进门前他轻敲两下房门,不料房门却没上锁,一碰就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即使是不经人事的他,也明白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即使他对刚进门的媳妇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他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气血翻涌,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秦丽香已经悠悠转醒,她看到床边站着的人,不禁羞涩的笑了起来。
“相公~”这一声相公叫的是婉转动听,薛宏君却心如刀绞。
“快收拾收拾吧,我在外间等你。”
说完以后,便夺门而出。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他已经想清楚来龙去脉,秦丽香一定是认错了昨晚的那个人,否则她绝不可能被自己撞破以后一脸娇羞而不是害怕和惊慌失措,仔细想想,这偌大的侯府,与自己长得最像的是谁?又有谁确信昨天晚上他绝不会踏入洞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