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培方的话后,昭阳公主之所以会慌张,是因为她听北方夷狄是一生只洗三次澡的,极其不爱干净。
出生一次,成亲一次,死后一次。
至于死后是怎么洗澡的,昭阳公主表示不知道,因为她也是听的。
要是让她嫁去夷狄,让她对着那些满身虱子的蛮人,她就真的感觉生不如死了,还不如嫁到卫国或泓国呢。
“你敢!”昭阳公主玉葱指指向高培方,气鼓鼓地道。
高培方丝毫不在乎昭阳公主的威胁,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皇妹,你都已快要成年了,不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今日大闹我方王府,难道本王就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一时间,昭阳公主鼓着脸站在原地。
昭阳公主自受万千宠爱,皇宫之中,从来都是她欺负人,就没有人敢欺负她。
但是,今在经历了三次失望后,她的情绪已经低落到冰点了。如今,她被高培方这么一威胁,心中委屈感油然而生。
昭阳公主越想越委屈,倏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见这阵势,高培方当即傻眼了。
这上一刻不无理取闹的样子,下一刻就哭起来了,你逗本王玩呢?
对付女人,特别是哭着的女人,高培方表示毫无办法,只能给十王妃投去个求助的眼神。
十王妃原本也是很气昭阳公主话态度的,但现在她见后者哭得那么伤心,不像是演戏的样子,于是打算上前安慰一下。
“公主,你怎么了?”十王妃关心问道。
昭阳公主甩手一拨,泣道:“不用你管,你们都欺负我。”
一听这话,高培方不愿意了。
你一来就闹,到底谁欺负谁了?你讲点道理行不?
高培方斥道:“要哭回宫哭去,找你的母妃和太子哭去,别在本王府上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怎么你了呢。”
一听这话,昭阳公主抬头瞪了高培方一眼,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见状,高培方一脸苦笑。
这下完了,彻底解释不清楚了,不得外面的人会怎么传呢。
高培方挥退了府里下人,无奈地道:“这都叫什么事啊!”
十王妃柔声道:“王爷,妾身感觉昭阳公主是真的伤心了。”
高培方不在乎地道:“她伤心也不管我事啊,她来本王这闹哪出啊。”
“因为联姻。”十王妃直指核心问题,道,“妾身看得出来,昭阳公主并不想远嫁他国。”
“这个事情父皇才能决定啊,在本王面前闹也不管用啊。”高培方耸肩道。
十王妃看着高培方,问道:“王爷,联姻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吗?”
目光与十王妃对视,高培方稍微有些心虚,讪讪地道:“建交是本王提出来的,但是联姻的事情是朝中大臣提出的。”
闻言,十王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见此,高培方问道:“怎么了,贞儿觉得有何不妥?”
十王妃皱眉道:“妾身也不上哪里不妥,况且这是陛下与满朝文武决定下的事情,妾身不敢妄议政事。”
“贞儿有什么话大可敞开,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不得的?”高培方劝道。
十王妃道:“那妾身就了,王爷要是不喜,就当妾身什么都没好了。”
“王爷不会觉得,让一名女子去联姻而换来和平,这对一个女子是多大的伤害?你们可曾理会过女子的感受?”
高培方道:“连你也这么?先前,墨易也是这么跟本王的。”
十王妃讶声道:“墨先生也是这么认为?”
“既然你们两人都这么,那这联姻之事可能真的不可取吧。”高培方反思道。
这一夜,高培方彻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想墨易与十王妃的话。
让一名女子联姻,真的能换来和平吗?
我们该不该送一名女子去联姻?
联姻之事真的是错的吗?
这一夜,高培方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
第二,当墨易见到高培方时,他发现后者竟然多了两个黑眼圈,俗称熊猫眼。
哦,不。这个时代应该叫白罴才对,白罴眼。
一个早上,墨易都在用古怪的目光看着高培方。因为,在他想来,后者定是夜晚做运动太久了,所以才会精神不济。
高培方受不了墨易的眼神,道:“你这什么眼神呢,古里古怪的都一早上了。”
墨易没有解释,一脸意味深长地道:“年轻人,要节制!”
“什么啊,莫名其妙。”高培方满脸疑惑地道。
见墨易没有解释的打算,高培方也不打算追问了,因为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
高培方一脸认真地对墨易道:“联姻是不是真的不好啊。”
闻言,墨易一怔。
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从理性和客观的角度来,这个决策没有坏处。”墨易道。
“可是,从感情和主观的角度来,这个决策毫无道理,冷血无情。”
“是啊。”高培方道,“世家间的联姻,父母起码会问一句女子愿意不愿意,或听听女子的想法。”
“可是,从来都不会有人问远嫁他国联姻的女子,问她愿不愿意,更没有人去倾听她的意见。”
“满朝文武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公主应该且必须同意远嫁他国联姻。”
“从来不会考虑公主的感受,也不会考虑让一名女子联姻得来的和平,是对男人,对军士的一种侮辱。”
听完这番话,墨易欣慰地道:“你终于想通了?”
“本来没有想过的,但是贞儿让我想通了。”高培方道。
闻言,墨易对十王妃心生佩服,刮目相看。
果然,女人更易服男人,特别这男人与女人是夫妻。
高培方喃喃道:“墨易,你父皇还有可能改变这事吗?”
“不知道。”墨易道,“就是有,你也是吃力不讨好。你一个饶观念就如此难以改变,一个朝堂的人又是何其难也?”
“悔不当初啊。”高培方悔道,“当时提出时,我就应该反对的,现在真是毫无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