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御医尽心尽力救治,齐皇终于是醒了过来。
当然,也由不得御医不尽心尽力,毕竟救治的是齐皇,稍有不慎就可能人头落地了。
……
齐皇一醒了过来,立刻下旨召集了郭青刚等几位大臣到养心殿来。
稍想了一下,齐皇又对传召太监说道:“将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也叫来吧。”
传召太监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唯唯诺诺地应道:“是,陛下。”
……
收到齐皇急急忙忙的传召,所有人心中都不免胡思乱想。
“这陛下是要不行了?”
“父皇该不会是想要传位吧,可是这个时候……”
几位大臣心中对眼下形势猜测了一番,而后又在谋算个中得失。
至于几位皇子,除高培方对皇位不甚感兴趣外,其他几位皇子及太子在猜想到齐皇可能传位时,最高兴的无疑是太子了。
当然,其他几位皇子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没机会了,毕竟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
不过,他们不免又在想:如今齐国危急,若是传位登基后,齐国亡了的话,那岂不是要当亡国之君?
不管怎么说,亡国之君的名头都不怎么好听,且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到此,他们心中产生了极大的矛盾:想当皇帝,但又怕成为亡国之君。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都想多了,齐皇根本就没有传位的打算。
再者,虽然众人观齐皇的脸色极差,但是御医都说了,齐皇只是气急攻心而已,好好休养一番就没事了。
……
齐皇躺坐在龙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朕唤你们来,是想问一下,你们可有对策应对眼下之局?”
话出,众人低头,不敢直视齐皇。
要是墨易在此的话,他会说,这一幕像极了现代的老师提问环节。
其他人是在因羞愧或逃避而低头,但是高培方却是因为陷入了沉思。
见殿内久久没人出声,高培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众人。
然而,这一抬头,他的目光就与齐皇的目光撞上了。
唉!
高培方知道是低调不下去了,但是此刻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了。
“父皇,不知前线信差是否清醒了过来?可否唤他前来,让儿臣等人可以了解更多前线的情况?”高培方开口说道。
闻言,齐皇点了点头,接而看向了龙床旁的魏公公。
魏公公会意,快步走出了养心殿,而后向殿外的一名宫侍交代了一番,最后又回到了龙床旁。
跑腿这种活交由宫侍太监去做是最好不过了,他只需要伺奉好齐皇就好了。
没过太久,离开的宫侍就带着一名身穿护甲的信差来到了养心殿。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这信差的脸色也是苍白无力,似是虚脱过度,至今尚无恢复过来。
“卑职参见陛下。”信差见礼道。
一听这信差开口的声音,高培方就知道前者的确是体力尚未恢复彻底了。
军中之人,哪一个不是中气十足,声音浑厚的,可这信差却完全不是,摆明了身体亏损得厉害。
由此可见,信差为了将急报尽快送回京都,是真的拼了命的。
只是,如此细节,只有在军营之中待过的高培方才能注意到,其他人都没太觉。
齐皇咳了两声,说道:“免礼。前线为何兵败如山倒,接连被打下十多郡,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朕和诸位大人说说。”
“是,陛下。”信差应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监军苟建。”信差说道,“自从他来到军营后……”
信差声含怒气,将苟建在军中所作所为一一说了出来,并说明了他所造成的各种不良后果。
听着,齐皇面露深深的自责与懊悔之色。
但是,他转而想起苟建的推荐人。而后,他看向了太子。
本是一直低着头的太子,似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于是他茫然地抬起了一下头。
好巧不巧,他与齐皇冷厉的目光对上了。
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身临凛冬之地,全身冰冷。甚至,他感觉自己双腿发软无力,就要站立不稳似的。
在信差的讲述下,以众人的提问下,众人逐渐知晓了很多急报上没有记述的情况。
……
在苟建执迷不悟的错误指挥下,高培方带领大军收复的失地被重新夺了回去。
本以为苟建会因此而受到了教训,不会再胡乱指挥了,可是他就不,以致最后连琅琊郡都丢了。
这琅琊郡一失,齐国前线犹如缺堤之江,兵败如泄洪,一发不可收拾。
见此状况,苟建自知闯下大祸,竟意图一走了之,并想先一步回京,来个恶人先告状。
不料,军营中有将士碰巧撞破了这一切。
于是,压抑已久的将士们怒火冲冠,一涌而上将苟建等人乱拳打死。
监军死后,大军暂由王化之和鲁象正两位副将共同统帅。
两人安抚军心,激励士气,勉强止住了武军破竹之势。
然而,败战颓势不可逆,已倾大厦不可挽。
纵是两位副将用兵章法恰当,那也难阻武军一往无前的攻势。
但是,面对如此危局,两位副将从未显露怯战之意,坚决领兵守在前线。
最后,大军不敌而大败,两位副将也是战死沙场,英勇牺牲,为国捐躯了。
……
了解结束后,众人陷入沉默当中。
殿内落针可闻,气氛沉重及压抑。
良久,齐皇开口说道:“诸位卿家,接下来该如何,尽情发言吧。说错了,朕也不怪罪于你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不给老板面子吧,不然随时都有被抄鱿鱼的风险。
但是,出头鸟谁也不愿意当,谁都想让个人先出去探探风险,好做下一步对策。
高培方原以为这轮又要齐皇点名发问的时候,一个人踉跄着走出列来了。
见此,高培方内心发笑。因为他看得清楚,这人是被允文杰给推出来的。
糟老头子坏得很!
出列的大臣回头怒瞪了允文杰一眼,可是后者却是直接无视了他的目光,神色如常,似乎刚才搞小动作的人不是他。
既已出列,自然不可能说声“打扰了”就入列的,要不然会被齐皇赶出去的。
“禀陛下,微臣认为,前线兵败,苟建罪无可恕。虽然他已身死,但是臣认为应当下旨抄其家,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以示惩戒。”大臣说道。
听完,高培方顿时傻眼了。
他以为这大臣就是提不出什么事建议,那也不应该说出这种狠话,真没想到……
祸不及家人啊!
你都知道他身死了,你还这么狠真的好吗?
目光偷偷向齐皇看去,高培方见齐皇似要准奏,立马出身阻止道:“父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