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飒帮她绑好头发，转身开始收拾。安凤琰从他的手里拽走毛巾，一个人走到河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便坐在河边稍作休息，看着自己倒影，捏诀召唤一只火凤凰，让火凤凰把龙鳞带回去。对着火凤凰说了一句。火凤凰展翅高飞，消失在她的眼前。

苍祈善他们把帐篷收好，塞进乾坤袋里，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可以出发了。”

安凤琰伸出手，盯着他们看。苍祈善他们有点不解，她眉头一皱，脚步有些蹒跚地站了起来。“无趣的家伙。”

安凤琰单手捏诀，把火焰化作飞鸟走兽，朝着山林飞奔而去。苍祈善隐约看到她的瞳色在变化，从红色变成棕色，又从棕色变成红色。而四周的灵压也越来越飘忽，时高时低。黎飒早就察觉到她的消耗，绝对不止是身体上，精神上的消耗更严重。

入夜后，那些火焰化作的飞鸟走兽变得显而易见，一只火焰兔子在跳到她的跟前，动了动兔耳。她挥了挥把兔子变回火焰，聚在自己身后。披上火浣衣，“跟上！”

她朝着山林里更深处跑去，黎飒无奈地笑道：“幸好带的是乾坤袋，不然真会累死。”

苍祈善他们连忙跟上她的脚步，进入山林。

满月当空……

苍祈善他们一路紧跟着安凤琰的脚步，来到山林深处的水潭。所有人看着那个坐在水潭边上，穿着已经泛黄的白色浴衣，头戴一个二哈的头套，脚踩一双草鞋。落魄得有点想流浪汉的模样，谁也不会这个年轻人是这座山林的主人。年轻人突然用一种浑厚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来拜山主？”

安凤琰拿出那根赤红色的节杖，向前迈了一步，“协助大山之主，调节灵压不稳的事情。”

年轻人缓缓地站起身子，拍了拍他那件泛黄的白色浴衣，指着自己说：“我就是这里的大山之主，你们是哪个门派的祭司？”

“寒门，安若座下内门二弟子，安凤琰。”

年轻人愣了愣，大笑起来，讽刺道：“寒门连这种小丫头都不放过，落魄如此也是活该。”

安凤琰皮笑肉不笑地笑道：“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山主大人。”

年轻人又打量一下她，“连生劫都没有过，而且你的年纪也就二十左右。之前和那条大蛇打过架，灵力消耗也差不多见底了吧。现在你就全靠意志力坚持着，你还是歇歇再来跟我说。这座大山还轮不到你这种弱鸡来调节。”

年轻人拿起杵在石缝间的节杖，转身走进水潭。安凤琰眉头挑了挑，冷不丁地说道：“山主大人，如果再不调节这里的灵压，那条大蛇估计会上门拜访。”

话音刚落，那条巨蟒从山林窜出，血盆大口朝着山主展开，想将其一口闷。山主挥舞起手里的节杖，直接敲在蛇头上。随后又被大蛇逼退几步，浑厚低沉的声音透着少许怒意，“这是你预料的事？！”

安凤琰席地而坐，安逸地看着他们斗法的样子。直到将近日落时分，妖灵活跃的时间到了，巨蟒早就打红眼，恨不得一口吃掉那个自称是这座山林的主人。

“帮忙？”

“不想。”

“看戏？”

“甚好。”安凤琰和黎飒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看着他们打得难分难解，直到僵持在原地，才站起身子，走过去。“完事没？”

“跟它没完！”它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安凤琰想了想，“那么你们继续，我开工。”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披上火浣衣，举起手里的节杖。她的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阵法，面朝水潭开始祭礼。地面上，水面上，无数荧光，四周的灵压渐渐平稳。

“这就是祭司的实力？”

“祭司是用自身的巫力回馈自然，回馈大地，回馈众灵。有些祭司终其一生只有一次祭礼，这种回馈和找死没啥没别。我们这些巫师分享的能力，就是这些祭司生命。”黎飒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能在从十二年的祭司任期活下的巫师，都是值得尊敬的。他们都会成为巫师界的中坚力量，只要他们有希望得到的东西。”

“祭司就是巫师界的白，巫师就是黑，剩下就是灰。”汪灿冷不丁地说出这句。黎飒扭头看着他，“你很懂这些，我都怀疑你是什么大人物。”

“如果我是大人物的话，绝对不会给他打工，投靠个大款不香吗？”汪灿瞟了苍祈善一眼，黎飒顿时大笑起来，“说得好！”

一夜过去，安凤琰结束祭礼，摇摇晃晃地走到黎飒跟前。黎飒立刻站起来扶住，“结束了？”

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随手把节杖往地上一扔，便陷入深深地昏睡之中。同时，巨蟒和大山主人蓄力一击，山主之位的交替在那一刻完成。巨蟒获得一个飞升为苍龙的机会，化身为人，戴着一个蛇脸头套，洁白的浴衣在晨辉照耀下，多出一份空灵。上一任大山之主留存在世间的，只有那一只陪它无数日夜的草鞋，忘记为何来到此，身为何物，故于何时。等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这里，静静地坐在这里。注视着无数生灵的生灭，静静地注视着……

他们三人一路上轮流背着某人下山，回到河边的平地，搭好帐篷。苍祈善看着依旧皱着眉头睡觉的某人，轻柔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睡醒。”

黎飒他们刚刚搭好一切，人还没有坐下来休息，一群黑衣人从地面冒出。为首的人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其他的黑衣人立刻包围他们。

“这又是闹哪出？”黎飒直接抄起手边的小煮锅，挡在苍祈善他们跟前。同时，安凤琰眉头紧皱地从睡袋里爬起来，一把挡在跟前的黎飒推开，从身后抄出太刀，骂了一句吵死了。黎飒面带笑容地走一边，认真地把东西收拾。四个黑衣人蹑手蹑脚走到苍祈善身后，一把将他们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