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月前脚刚刚离开,一个蒙了白色纱罩,浑身素白的身影突然飘进了太极宫,径自窜向墨鱼斋,灵活地躲在宫柱后面,看到宁珠抱了耳廓狐拉开宫门走了出去,那身影一闪,到了宫门之前,推门而入,里面,躺着尚未愈全的小慈。
雪白色身影白发飘飘,跳到床前,掏出灭灵刀,毫不犹豫刺向小慈。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刀猛伸出来,挡住了灭灵刀,正是飞廉的西风凌霜刀,“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
“我是为你好!”白衣人说着,避开了飞廉,仍执著地要杀小慈。
飞廉固执地阻挡着,两个人打了起来,你来我往,不分胜负,白衣人瞅准时机,逃窜出门,飞廉紧追不舍。
“她本来就是该死之人,”白衣人躲不开飞廉,回头说道。
“我答应了别人留她一命,”飞廉道,“这承诺终生有效!”
“她活着会牵连你,”白衣人道,“如果追究起来,你会满门抄斩的!”
“我既做得出,就预估了后果,不劳你操心!”飞廉道。
“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替你父亲想想吗?”白衣人道。
“这是我的家事,”飞廉道。
“你为什么总是拒我千里之外?!”白衣人道,“我的心,始终在你那里,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的!”
“我不想你为我做任何事情,你明不明白?!”飞廉道,“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明不明白?”
“在他出现之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白衣人道。
“事实就是他出现了,”飞廉道,“他让我意识到,我没有那么爱你,我甚至根本就不爱你!你放过我,别再打着爱我的旗号,滥杀无辜!”
“只要能威胁你的,”白衣人道,“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小慈,我一定会杀!”
说罢,白衣人一闪身,没了踪影。
只剩下飞廉一人,无语独立。
“是雪滕吗?”丙火突然出现在飞廉身后。
飞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他的执念太深。”
“真爱,哪有那么容易放得下,”丙火道。
“真爱?”飞廉冷笑道,“那不是真爱,是求之不得的怨念,是自以为是的虚情,用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却求而不得的失落,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丙火问。
“不是,”飞廉斩钉截铁道,“用我做幌子,完成他自己的任务罢了!”
“他的任务?”丙火问,“谁给他任务?”
“我也想知,”飞廉道,“雪滕一向最没主见,若不是有人怂恿挑拨,他决不会执着地杀小慈。”
“看来,我们得联手了,”丙火笑道。
“有何不可?”飞廉笑应道。
昆月回到太极宫的时候,他发现,太极宫热闹了起来。
来仪带着隐飞和一个黑脸汉子来了太极宫。
“这是妖王舜吾,”来仪介绍道,“他说有重要事情想跟素丸讲。”
“什么事?”昆月道,“素丸在闭关照顾师尊,怕是要有一段时日不能出来。”
“有一段时日是多久?!”宁珠突然问道。
“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吧!”昆月道。
宁珠的脸色突然变了,使劲地拍打着桌子。
众人没有理睬她,昆月问妖王,“有什么重要事情不妨告诉我,我转给素丸知。”
妖王想了想,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之前素丸姑娘说有一只耳廓狐,好像是我妖界之物,所以我想来看看。”
听了他的话,昆月一愣:为了一只耳廓狐专门来到天庭,这狐有什么奇特之处?
想到这里,他一笑,道,“耳廓狐倒是有一只,一直跟着素丸修行,待要等明天,这狐修行结束,方能回来。”
妖王刚待要讲话,来仪道,“你说有魔珠消息讲给素丸听,我们才陪你来的,原来你竟是为了寻回耳廓狐!又被你骗了!”
“我听素丸讲过,海神宫现了魔珠,不知魔珠有什么消息要讲给素丸听?”昆月问。
“不瞒你说,”妖王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诓骗他们带我来天庭看看,我一早就对天庭心生艳羡了,这次,还不好好看个够!”
昆月听了,佯装不在意,道,“若如此,你们请便!”
说罢,自行进了房。
其他人也在白鹤仙侍的带领下,各自进了房,休息去了。
夜半时分,昆月果真听得有轻微的开门声,忙用了透视眼,隔门望去,但见一扇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却是宁珠。
昆月施展仙隐,隐了仙体,一路尾随着她。只见她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着什么。穿过了重重宫殿,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她忽然在一座檐牙宫前停了下来,昆月一看,是攸宁的星兑宫。
宁珠抬手拍打着宫门,打了良久,方有宫人前来开了门。
宁珠也不作声,推开宫人径自进了去,沿着曲径小桥,犹如轻车熟路,向前走去。走了不多久,就听有女子喝斥声,宁珠加快了脚步,循声而去,就见耳廓狐的四条腿被绑在树上,攸宁拿了皮鞭子狠狠地鞭打着,它的胸腹和背部都已经血迹斑斑,条条鞭痕清晰可见。
宁珠冲上前去,挡在耳廓狐身前,攸宁的皮鞭如吐着火焰的蛇,落在宁珠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哪里来的狗奴才,滚开!”攸宁举着鞭子,不由分说,挥向宁珠。宁珠也不躲,亦不闪,瞪了攸宁,高昂着头。
攸宁被她的眼神激怒了,挥动着鞭子,急如风雨,骤然而降,鞭子落在她的头上,脸上,手臂上,背上,她只是昂了头,如山石一般。
忽然间,昆月发现宁珠的眼睛闪了花火,只是一刹那,攸宁的鞭子挥向了自己,剧痛让她扔了鞭子,转身四望:“是谁?哪个敢暗算我?”
宁珠已经转过身去,解下了耳廓狐,将它抱在怀里,转身向宫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攸宁想要俯身捡鞭子,可是,不知为何,只能站了,动弹不得。
宁珠出了星兑宫,走了没多久,就见有人从对面匆匆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妖王。那妖王见了宁珠,笑着上前道,“可真是巧了,我正想着我的耳廓狐,你就把它抱了回来。”
说罢,他伸了手想要抱耳廓狐,宁珠一个闪身,避开了他。
“这耳廓狐真是我的,”妖王道,“上次海神宫中,素丸姑娘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想横刀夺爱不成?”
宁珠也不理他,继续前行,妖王跟在身后,笑嘻嘻问道,“你们两个,是在哪里弄了一身的伤?”
宁珠置若罔闻,自顾自向前走着。
那妖王亦步亦趋地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不外是问宁珠年龄、父母、亲人、家乡之类,宁珠一概不答,到了墨鱼斋她抱着耳廓狐进了屋,将仍在喋喋不休的妖王关在门外。
妖王吃了闭门羹,并没有悻悻离去,反倒是背了手,在墨鱼斋前来回徘徊,若有所思。
沉思良久,他又“砰砰砰”地敲门,门一直不开,他便执着地一直敲,一直敲到满面怒容的宁珠来开了门。
“我见你们两个伤势严重,不如我来发功给你们疗伤……”他的话尚未说完,宁珠又待要关门。
这次,妖王眼疾手快,将脚卡在门中间,笑道,“不要我疗伤也罢,我看你能走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素丸姑娘?”
听了素丸的名字,宁珠眼睛一亮,看了妖王一眼。
“放心了,”妖王道,“她闭关修炼的场所我知!”
宁珠听了,大门大开,走了出来,想跟着妖王走,妖王拦着她道:“你留下那耳廓狐,不怕它又被哪个捉了去?”
宁珠想了想,回了屋,抱了耳廓狐。
妖王笑了,在前面引了路,宁珠和耳廓狐跟在身后。
昆月依旧隐了仙形,紧紧跟着他们。
但见妖王绕来绕去,最终到来的地方,却是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