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月带着小慈和海神回了天庭。刚踏进天庭入口,两人就产生了分歧:昆月要带着海神先去见天帝云夷,小慈则忧心忡忡,坚持先去星坎宫,将海神交给天后有若。
正争执不下,忽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见一队卫兵手持干戈跑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何人大胆,敢闯天庭?!”
为首一个方面长身的男子举了长戈,几乎抵了昆月的心窝。
“放肆!”昆月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变了脸色,“你是何人?如此嚣张!”
“我?!”那男子哈哈笑道,“你爷爷我的尊姓大名,你等鼠辈不配听!要进天庭容易,拿来一百黄物!”
“什么是黄物?”小慈一脸怔懵,问昆月。
昆月久在人间,知道所谓黄物便是黄金,但他不解的是,黄金为凡间人世流通之物,在天宫衣食伸手,何须黄金?
“没有?!”那男子见了两人的神态,又哈哈大笑,“罢了罢了,爷爷我今天心情好,不难为你们,只要这姑娘陪我玩个三两天,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们进去!”
他的笑声尚未消失,昆月已经甩手给了他一个嘴巴,伴着一声清脆的响,男子被甩到半空,“啪啦”坠地。
“给我杀了他们!”他哀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眼迸出怒的花火。
昆月将海神交给小慈,正摆了架势,打算出口恶气,忽见一人匆匆跑来,喊道,“住手住手都住手!”
昆月一看,来人竟是曾经的仙侍白鹿。
“仙官儿,”那男子毕恭毕敬迎了白鹿,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抓到了两个不明身份者擅闯天庭!”
“什么不明身份者!”白鹿挥挥手打断了男子的话,“这是大殿下和小公主!”
那男子听了,脸色刷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手下也纷纷弃了兵械,跪了下来,“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殿下和公主,请两位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奴才一般计较!”
听到“奴才”二字,昆月的心被扎了一下,天庭一向众仙平等,便是有些官阶高低也不过是为了司职之便而设,无仙格上的高低贵贱之分,而眼前这家伙竟然自轻自贱地自称为“奴才”,难道天庭已经有了仙格贵贱?那仙之为仙,比人的高贵又何以突显?
正胡思乱想,白鹿开了口,“殿下,这黄狼小仙儿刚被提上来戍守天庭,不识您和公主,情有可原,不如,您就开恩?”
昆月见白鹿向自己使了眼色,便横扫了黄狼小仙儿一眼,冷笑道,“看在白鹿的份儿上,这次我饶你!”
黄狼小仙儿叩头不迭,千恩万谢,连连后退,退了下去。
“天帝现在凌霄殿跟几个亲近机要仙家商量重要事宜,只怕要到日落黄昏才有空,”白鹿见小慈扶着海神,十分讶然,然没敢问,“殿下和公主不如先回太极宫。”
“我们还是先去星坎宫,”小慈道。
“一切天庭事务,天帝和天后都是同心共持,”白鹿道,“天后现在也在凌霄殿。”
小慈听了,看了看尚高悬的白日,又看了看海神,担忧之色满溢。
“先回太极宫,”昆月说着,抱起海神。
小慈无奈,只得跟了他往太极宫走去。
到了太极宫前,见有几个持刀侍卫,昆月疑惑地望了白鹿,白鹿笑道,“最近天庭不安宁,时有仙人失踪,我承蒙天帝厚爱,给分派了这些人来守护。”
进了宫内,将小慈和海神安置妥当,昆月唤来白鹿,道,“我离开时日不多,天庭变化倒是大!”
白鹿听懂了昆月的潜台词,羞赧一笑,露出了往日温驯的神色,“我知自己的本分,不过是太极宫的守门人,故此,会尽一切努力,守护好太极宫,等冯夷上仙,殿下,还有素丸姑娘回来。”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有点湿。
“你现在可不是仙侍,”昆月想语调轻松些,终究没能如愿,“看你排场气势都很大!”
白鹿低了头,解释道,“我三生有幸,歌喉得到天帝赏识,给我封了个三品仙官。”
“天官竟也有了品级?!”昆月听了,皱眉问道,“刚刚那个黄狼小仙儿是什么来头?”
白鹿道,“他是天庭总护卫长颟顸的亲信,被派往守天庭入口,他一贯的仗势欺人,盘剥些黄物讨好颟顸。”
“天庭何时开始盘查进出的?”昆月又问,“天庭又何处用得到黄物?”
“哎,说来话长,”白鹿道,“您下凡不久,天庭就发现了大量的人、妖,甚至还有鬼,一番彻查,才发现,天庭与其他各界的守卫监管不力,所以,天帝就在各出入口加派了他亲自指定的监管员,防止其他族群祸乱天庭。至于那些黄物,不瞒您说,天帝爱之,索取无度,那些下仙就投其所好!”
“哎!”昆月长叹一声,刚待回话,突然听到小慈尖叫。
昆月和白鹿急匆匆冲进宫中,见一个青面獠牙,赤红色头发的恶鬼正去抓小慈的衣衫。
昆月闪身飞去,捏了恶鬼的手腕儿,怒骂道,“谁借了你的胆儿敢来这里撒野!”
那恶鬼并不求饶,伸出赤红色的舌头,嗡嗡嗡嗡道,“小鬼王在等他的新娘子!小鬼王在等他的新娘子!”
“你眼睛瞎了,这位姑娘是上仙,你们鬼王高攀不起!”昆月一把推开恶鬼,“滚!”
“小鬼王在等他的新娘子!小鬼王在等他的新娘子!”恶鬼双手垂在下颌,作出乞求样,“等不到新娘子的小鬼王会生气!等不到新娘子的小鬼王会生气!”
“滚!”昆月懒得听恶鬼胡言乱语。
白鹿拉了那恶鬼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去别处给小鬼王找新娘子,他的新娘子不在这里!”
那恶鬼一边回首指着小慈,一边委屈地撅了嘴,“鬼新娘!鬼新娘!”
白鹿可就不理睬他了,将他拽出了太极宫,守宫侍卫拔了长刀凑集过来,白鹿挥挥手,“别难为他,赶他走就好!”
说罢,他合了宫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