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丸追上隐飞等人,看见他们正围着惠然,惠然脸色苍白,倚着树斜坐着,素丸忙问道,“惠然怎么了?”
“她刚刚突然好像消失了一样,”辰光熙担忧地回道,“现在才慢慢恢复正常!”
“是不是最近没有修炼,所以要变回原形了?”娇娇和媚媚揣测道,“五方国就在前面,我们不如去那里歇一晚!”
隐飞见她们尚不知惠然的真实身份,觉得好笑。
众人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夕阳,点头应诺。
“外婆,素丸到底是什么人?”丙火拉着隐飞,问道。
隐飞一脸茫然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她跟我什么关系?!”丙火有些着急,“您倒是快点跟我说啊!”
“她跟你的关系,你问自己呀,问我干嘛?!”隐飞可不想告诉丙火他跟素丸的过往,省得助长他爱慕之心。
“我娘亲是您的亲生女儿么?”丙火撅着嘴,委屈道。
“当然!”隐飞拍着胸脯发誓。
“那你的女儿可有改嫁?!”丙火又问。
“呸呸呸!”隐飞不满地打了丙火一下,“你娘最是个痴情种,爱你爹爱的不惜背叛全天下,你少胡说八道,坏她名节!”
丙火这才放了心,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她在骗人!”
正说着,五方国到了。
已经是月华初上,国门正要关上,那守门人一看,是两位王妃,忙重开了大门,迎了他们进去,方才关门。
冷月高悬,凉风送爽,路上却空无一人,唯有路旁林草深处传来些虫鸣鸟啼。远远看到两排暗红色的灯笼,王宫到了,宫门卫士交戟胸前,恭迎王妃和她们带的贵宾。
一行人刚进了宫门,乐书先迎了出来,自从失宠后,他跟娇娇和媚媚同病相怜,三人交情越发好了起来。
“去禀告王上,素丸上仙,妖王和鬼王来了,”娇娇和媚媚道。
乐书对素丸等人施礼后,扭头进了宫内,不一会儿子南风迎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乐书和木其。
“好久不见,”子南风是笑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神情和语气总透着一丝的疏远,他脸色憔悴,全然不见往日神采。
“素丸上仙行经此处,见天色已晚,前来借宿,”娇娇和媚媚解释道。
“快请入座,”子南风没有理睬娇娇和媚媚,对众人道,“我已经吩咐人设酒宴款待,你们不要客气!”
说话功夫,乐书已经带着婢女们安排了各人的坐席,旋即,酒蔬水果端了进来,摆上桌去。
“惠然现在还是很不舒服,”辰光熙拉了素丸,道,“不如先送她去休息?”
素丸点点头,刚待要说话,娇娇和媚媚已经走了过来,她们扶起惠然,对子南风道,“惠然姑娘不舒服,我们先送她去客房休息!”
惠然手伸向辰光熙,辰光熙站了起来,却又被娇娇按了下去,“你跋涉了一整天,多少吃些东西,我们姐妹帮你照看她。”
说罢,不由分说,带了惠然离去。
“早就听闻鬼族有三大鬼王,不知道您是?”子南风举酒问道。
大鬼王笑回道,“正中之王鬼夏,此次前来纯属私人交游,无关族事。”
子南风笑道,“怪道如此这般的威风赫赫,仪表堂堂,真不愧是鬼族的门面担当!”
大鬼王听了,举杯饮尽,以示对子南风的尊重!
子南风这下更开心了,复又命人斟酒满杯,“鬼王可是人人艳羡的好差,尤其是正中之王,享食禄,得敬重,又不用操心事务,我若是能当鬼王,若是登时死了也愿意!”
听他讲出这般不得体的话,乐书和木其不约而同地咳了一声。
丙火见子南风一味奉承鬼王,对自己不甚理睬,有些不满,便接了他的话道,“生做人王,死做鬼王,哪有那样的好事!”
鬼王笑道,“这话不错,不瞒你们说,若是人间用智过甚,归了鬼界,往往是智力平庸辈,故此鬼王之选,常在婴孩儿乍出之时。”
“那么多婴孩儿出世,你们又怎么去挑选呢?”隐飞听他们说得有趣,不由地插嘴问道。
“自然是生辰八字,出生方位,”鬼王答道。
“妙!定了时,定了位,”子南风道,“这样一来,就很精准了!”
“未必!”隐飞皱着眉头道,“有那双生子怎么办?双生子前后脚出了母胎,算是同一时辰,同一方位,这一来,你们该如何取舍?!”
“哪会有这样巧?!”众人听了她的话,觉得她有意刁难,不觉都笑了。
鬼王的心一沉,突然想到当年选择鬼只时,他因等的太久,心下一急,见了婴孩儿落地便急急取了他的魂魄,根本没有等等看,是否有个双生子。
一定是这样!他当年还疑惑,带走鬼只时,没有听到往常一定会听到的大人的嚎哭,一定是孩子的父母沉浸在第二个婴孩儿诞生的喜悦中,尚未发现第一个婴孩儿已经没有了生命。
在席间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之时,娇娇和媚媚正站在惠然的门外焦急地盯着半空。
没一会儿,半空中远远出现了白色的身影,竟是白石婆婆和那日抓了素丸,端坐在莲花座上的老妇人。
娇娇和媚媚尚未开口,白石婆婆抢先问道,“人带来了吗?”
“在里面,”娇娇和媚媚开了门,“她身体很虚弱,形体忽有忽无的。”
白石婆婆请那老妇人进了屋,对娇娇和媚媚道,“你们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进来。”
娇娇和媚媚点头应诺,白石婆婆进了屋,掩上门,见那老妇人已经坐在床边了。
“她怎么样了?”白石婆婆近前问道。
“魔尊还是容不下她,”老妇人叹息道,“我唯有用魔尊火护住她的心魄,救得一时算一时吧!”
“她不是有双心双命么,”白石婆婆道,“舍弃一命,也瞒不过魔尊么?”
“不执着不疯魔,”老妇人道,“魔尊之所以为尊,就是他的执着。”
说着,老妇人揭开腰带,垂了外衣,双手从胸前捧了一团紫赭烈焰,送到惠然眉间,不一会儿,那火焰游蛇一般,附了惠然的面,紧接着,窜进了她的肌肤,整张脸现出了紫赭两色。
“我们走吧,她也该醒了,”白石婆婆见老妇人深情地凝望着惠然,一时不忍打扰,直到看见惠然皱眉,好像快要醒来了,才不得不提醒她。
老妇人站起身来,点点头,跟着白石婆婆向外走去。
她们出了门口,刚飞出没多久,辰光熙和隐飞就走了过来,探看惠然。
“放心吧,休息了一阵子,没什么大碍了!”惠然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我刚刚做梦,梦到有两个人在床边说话,一睁眼,却什么也没有。”
“你一定是太孤单了,”隐飞笑道,“想找人说话,那我今晚就留下来陪你说说话!”
正说着,娇娇和媚媚带着下人送来了汤食,隐飞照看着惠然吃了。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子,辰光熙见惠然倦了,起身走了,娇娇和媚媚也识趣地离开了,只剩了隐飞留下来同床照看。
“自从宁珠没了后,我觉得素丸对我生疏了,”惠然仰躺着,盯着床幔,悠悠然道。
“你别胡思乱想,”隐飞一愣,“素丸对你一如既往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不是,我能感觉到,”惠然道,“她一定是怪我没看好宁珠,所以才疏远了我!”
“你这又是何从说起!”隐飞拍拍她的后背,“别想多了,宁珠的死,跟你没关系,也没人会怪你!”
惠然不再说话,眼睛仍盯着床幔,静静地想着心事,隐飞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已经呼呼呼地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