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家娘娘话都已经说出了口,绣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略有些紧张的看向皇上,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几分期盼之色。
姜俞贤见了,微微沉思了一下,绣竹虽然是个下人,可是也确实救了小皇子,自己也确实应该要有些赏赐的,只是现如今宫中到处都没有安置妥当,就连自己王府中的几名小妾,都没有召到宫里来呢!他自然是顾不上一个丫鬟,反正救主这件事不会跑了,以后再奖赏也是一样的。
不过,既然柳清秋都直接说出来了,姜俞贤也不拖拉,左右不过一个下人而已,他直接向着柳清秋问道:“秋儿觉得,赏赐什么好呢?”
柳清秋见到姜俞贤把这个问题,又推给了自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陛下,要我说,你不如赏她一道封分圣旨如何?”
“圣旨?”姜俞贤说完,打量了一下绣竹,心中想着:不是很漂亮,但也还过得去,就是身份太低了些,不过自家秋儿要是想要让自己收了她,自己就委屈一下,也没什么的。
绣竹听了却是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背上的伤势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别啊!奴婢就想要跟在娘娘身边,求娘娘恩准。”
柳清秋有些古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绣竹:“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本宫何时说过,不让你呆在我身边了?”
绣竹听话的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咬着嘴唇说道:“娘娘,不是说让奴婢去伺候皇上吗?”
噗!柳清秋一个没忍住,直接将口中刚喝进去的胭脂米粥,给喷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
绣竹有些忐忑的看着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形象的柳清秋,心中焦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后会变得如何。
姜俞贤则是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柳清秋说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啊!幸好刚才自己没开口,要不然岂不是很尴尬?所以,姜俞贤此时,就装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定的吃着碗中的粥水,心神却是时刻关注着柳清秋,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绣竹啊,绣竹,你这还真是聪敏一世,糊涂一时。关心则乱啊!”柳清秋感叹了一句,却就是没有说出自己刚才的用意,只是吊着两人的胃口,看着姜俞贤那种强装镇定的表情,柳清秋觉得极为有趣。
这却是苦了焦急的绣竹,心中七上八下的,但是对于主子娘娘,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有些生无可恋的看着柳清秋。
她却是不知道,这样又是让柳清秋心中一阵有趣,暗自决定还是等吃完早膳了,再揭晓答案也不迟。
这么想完,柳清秋就重新拿起筷子,加住一个绿茶佛饼,直接就往嘴里送去。心中还暗暗哼唱着: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其他两人看见柳清秋这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都是乖乖的闭了嘴,不敢再问。
万一要是打扰了柳清秋用膳,她真的不说了怎么办?自己的好奇心,岂不是要难受死?
柳清秋吃的不快,丝毫没有顾及到身边的两人,好奇的视线。
安慰好自己的五脏庙,又拿手绢轻轻试了试嘴角,柳清秋才看向两人。
确切的说是看向姜俞贤,毕竟圣旨还是要经过他才能下发的,自然也需要得到他的首肯:“我想着绣竹保护皇子有功,给了官位,赐相应的封号,月钱也多加些,最好再来个府邸啥的,以后要出去许人了,绣竹也能抬得起头来,夫君觉得如何?”
姜俞贤听了柳清秋的意思,有些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遍,柳清秋和绣竹这一对主仆俩。
暗暗感叹了一句,柳清秋这是真的将绣竹放在心上了啊!居然如此为她的以后打算。同时也说明了,姜华对于她居然是那么的重要。
绣竹则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原本她觉得自家娘娘愿意为自己,讨要一张圣旨,不管是赏赐什么,都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了。
却没想到,娘娘居然想给自己那么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完全就是将她后半辈子的一切需要,都安排妥当了,陛下要是真的按着刚才娘娘说的那些下旨,自己只要不是太蠢,足够利用这些东西,过的极为顺心了。
想到这里,绣竹再次向着柳清秋的方向跪了下来,语气中充满了哽咽:“娘娘,奴婢不需要什么府邸,也不想嫁人,奴婢只想要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
柳清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你想不留在我身边,我还真舍不得你离开呢不过,说什么不要府邸,不嫁人的,宫中最低等的宫女,都是二十五岁也就出去了,你如今也已经二十出头了吧!”
突然听见柳清秋说到自己的年龄,绣竹就是一阵黯然,她在四绣中是最大的,如今已是二十出头的老姑娘了,又没什么家底,长得也一般,能看上她的,也就只有小厮管事之流。
可是,她绣竹跟在主子们身边,管家理事极为精通,又识字儿,哪里能看的上那些目不识丁,顶多只会认个数字的小厮管事呢?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是个管事的大丫鬟,可还是个丫鬟啊!真正的好人家又怎么会去选择一个丫鬟呢?
一来一去就拖到了二十,在这个平均十五六就成亲,二十岁那可算是老姑娘了。绣竹也逐渐熄了那心思,想着一心一意为主子办事f,以后自梳做个嬷嬷,自己依靠自己生活挺好的。
至少,这样不用担心碰见向自己父亲那般,冷漠至极的男人吧!
“秋儿想要这么做,为夫自然是支持的。你们好好歇着,朕自现在就去拟旨。”姜俞贤说完,就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倒不是他故意走的那么匆忙,只是今天又要去与太上皇交涉,又要考虑李氏的问题,并且边关也不安定。
事情那么多,姜俞贤自然是没什么空闲的时间,他还想着早些处理完,好快些回来与柳清秋用晚膳呢!
柳清秋等到姜俞贤离开后,才看向绣竹,此时她还跪在地上,柳清秋见了连忙将她扶起来。九六味96ei
“绣竹,你也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伤势恢复了才能好好做事啊!”
“娘娘放心,绣竹明白。”绣竹恭恭净敬的对着柳清秋行了一礼,心中也明白娘娘说的话在理,直接退出养心殿,走回了自己在宫中的小院子。
作为柳清秋原来的大丫鬟,现在的大宫女,绣竹自然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的,院中甚至还有一个小宫女伺候着。
与柳清秋当年在司膳房的待遇,倒是差不多,绣竹没怎么在意这些东西,因为她心中清楚的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自己才能得到这些。
与其去看重眼前的这些,还不如好好办差事,将主子伺候好了,她能得到的就会更多。
就像这次,绣竹明明可以将自己牢牢的固定在车厢中,自然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拼了命的将姜华护在怀中,她知道那种颠簸下,自己或许会没事,可是小皇子还那么小,磕磕碰碰的肯定受不了的。
最终,她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小皇子没出什么事,可是在马车出事的时候,将小皇子抛下的林嬷嬷直接就没了音信,绣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她的下场应该不太好。
绣竹躺在床上,想着自家娘娘这般为自己打算,看来她也要为娘娘做些什么啊!可是娘娘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呢!算了,以后娘娘需要的时候,自己义不容辞就是了。
柳清秋丝毫不知道,自己为了儿子的救命之恩,向姜俞贤讨了一次赏,让绣竹这个出自姜俞贤手下的丫鬟,彻底倒向了自己这一边,全心全意的为自己鞠躬尽瘁着,立场永远都是那么的坚定。
姜俞贤走在去往上皇宫殿的路上,身后跟着两名侍卫,压着昨日抓住的那个李家之人,而在姜俞贤的侧后方,则跟着的柳公公,此时有些呲牙咧嘴,每一步都走的极为怪异。
“怎么?公公的腿还没好?可是需要朕给你放一天假,好好找太医看看?”姜俞贤有些不悦的问道,他这个样子出来,好像自己虐待他,对这阉人做了什么一般。
御花园中宫女太监那遮遮掩掩,却又颇为怪异而富有深意的目光,着实让姜俞贤不爽。
“没,没事,皇上您放心,奴才皮糙肉厚,没啥事的。”说完后,柳公公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还专门忍住疼痛,努力让自己如同往常一般走了两步。
可是,刚走出他自己觉得正常,而姜俞贤觉得几位滑稽的两步,他自己就觉得腿部传来一阵酸麻刺痛的感觉,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到地上。
幸好身后的一个侍卫,反应迅速,直接将柳公公扶住,这才避免了柳公公,与地面石子路的一次亲密接触。
感受到自己被人扶住,柳公公赶忙自己站好,然后对着身后的侍卫,露出一个感谢的神色。
扫了一眼地上凸凹不平的石子路,心里一阵后怕,这要是坐上去,自己的后面可就要和前面一样残了。
柳公公不敢多想,小心翼翼的看向站在一边的姜俞贤,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家这位爷会怎么样呢!
姜俞贤原本心情就不错,虽然表面是生气的样子,要去兴师问罪的,可是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又看见一向沉稳的柳公公这般样子,心中暗暗觉得好像,面上却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想跟来就快点跟上吧!”
“哎!是,皇上,奴才这就来。”柳公公说完,继续迈着怪异的步伐,向着率先走开的姜俞贤追去。
身后的侍卫,看着柳公公那奇怪的姿势,都流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等到几人到达太上皇所住的宫殿时,原来的大内总管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奴才见过皇上。”老太监的两鬓都有些发白了,颤颤巍巍的向着姜俞贤行礼。
姜俞贤不知道的是,在半个月前,这名前大总管,还是一副一起风发的样子,如今不过才半个月过去,整个人就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姜俞贤也没端着,很是温和的将这位服侍了上皇大半辈子的老公公,扶起来:“公公不必多礼,不知我父皇可在?现在有没有在休息?”
老公公心中暗暗叹息,向他这种能在宫中活上大半辈子,又身居高位之人,哪能看不出来,新皇此次来者不善,分明就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啊!
但是,他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老公公,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前任大总管并没有,拦着姜俞贤,只是将太上皇最近的情况告诉了姜俞贤,同时悄悄提醒了姜俞贤一句,上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姜俞贤挑了挑眉,知道了这位老太监的意思,可是,他给自己选的皇后,家中做出了那种残害自己子嗣的事,姜俞贤倒是想好好的问问,上皇究竟是如何选出的李氏。
老公公见到姜俞贤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担忧,伺候了那么久的主子,终究还是有了些感情,老太监还是很希望,上皇能够安详的过完这一辈子的。可是,这位新主子看来也不是好伺候的样子。他这个老人家,只好两不相帮了。想到这里,老太监也只好恭恭敬敬的将姜俞贤带进了殿中。
“上皇,皇上过来了。“老太监凑到姜明皇的耳边,低声提醒到。
太上皇无力的躺在榻上,微微睁开眼睛,看向一身龙袍的儿子。
“贤儿,你怎么过来了?”姜明皇虚弱的问道。
姜俞贤先对着身后的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将李家的那人压到了姜明皇的面前。
“这是?”姜明皇有些奇怪的问道,他还真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是谁,毕竟就连皇后李氏,都是他随意挑选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