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柳清秋一觉醒来,天色已然大亮,没有见到姜俞贤的身影,她也不奇怪,自己十天醒来,有九天是见不着他的,再加上昨晚那么一闹腾,醒的竟是比平时晚了不少。
“娘娘,您醒了,可是要起了?早膳奴婢已经叫人温上了呢”绣竹见到柳清秋睁着眼睛看向窗外连忙问道。
柳清秋微微颔首,绣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让小宫女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很快就帮柳清秋收拾妥当。
姜俞贤虽然暂时不准备给柳清秋建宫殿了,但是国库的问题也依然重大,要是没钱,可是无法打仗的,而且柳清秋想要搬离养心殿,也需要自己的安排。
一天的时间姜俞贤都在接见各部官员,心中对于朝中老臣的状况也有了些了解。
谁可以继续任用,谁需要赶紧让自己的心腹替换,姜俞贤都在心中有了计较。
柳清秋睡醒后也没有乱逛,如今的姜华已经满一岁了,有些东西也是时候开始学了,比如说话,再比如走路,一岁的孩子可能掌握的技能,柳清秋有空的时候就准备教教。
“华儿,来叫娘,”柳清秋柔声说道,话语中温柔的的能够滴出水来。
姜华:“咯咯咯!”
“华儿,叫娘!”柳清秋重复着。
“咯咯咯,”姜华继续咯咯的笑着。
柳清秋瞬间感觉满脑袋黑线,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给姜华起的小名,难不成如今这种情况,就是自己起名草率的报复吗?
虽然心中有些无奈,但是柳清秋也知道教孩子说话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耐心一些,所以又一次重复道:“华儿,叫娘。”
“咯咯,”姜华依然不为所动,流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
柳清秋无法,自己生的娃,跪着也要教好,所以她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引导着。
终于,姜华似乎是被柳清秋念叨的不耐烦了,口中模模糊糊的发出了:“凉,凉,凉的声音。”
柳清秋原本机械的念叨着,突然听见姜华的回应,眼前一亮,然后又用更慢,更清晰的方式说道:“娘。”
姜华好像听不出两者的区别一般,口中依然说出的是凉。
这时候一边的绣竹提醒到:“娘娘,时间不早了,您要不要先和太子殿下,用些午膳呢?”
柳清秋听见绣竹的话,这才抬起头,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脖子,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自己沉浸在教导姜华说话中没有察觉,再仔细一看姜华肉乎乎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无奈,以及掩饰不住的疲惫,时不时还张开小嘴打着哈欠。
柳清秋一看姜华这般,心中瞬间涌起一股自责,自己再怎么就这般大意,居然没有注意到,他一个小孩子,是不是能够接受长时间的学习。
说话这种事情本就是在潜移默化中,才能学会的,自己虽然没有养过孩子,但是前世也被动的看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为什么做起来就变得急于求成了呢?
柳清秋先是轻手轻脚的让方嬷嬷把姜华抱下去休息,然后才坐到桌边,一边吃着午膳,一边反思着自己对姜华的教导。
没有带过孩子,又怎么能真正会带呢?只可惜这个地方没有月子中心,还有产前培训,产后康复之类的东西。就是经验丰富的嬷嬷,其实也不过就是照顾过几个孩子,比起新手妈妈稍微好些罢了。
又怎么能比得过,有着大数据库进行研究的育儿专家呢?
个体与个体之间也是存在着不小的差意,但是柳清秋就是再门外汉也知道,小孩子吃和睡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绝对不能因为想让他早些开口,早些会走,而减少他的睡眠时间。
想清楚了这一点,柳清秋也吃的差不多了,对着一边的绣竹吩咐道:“绣竹,日后我再教华儿的时候,半个时辰,不还是一炷香的时间,就提醒我一次,华儿还这么小,可不能累着了。”
“是,娘娘绣竹都记下了。”
柳清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盛了一碗鱼汤就准备慢慢的喝。
其实,她不间断的说话,也是有些疲惫的,再加上最近本就有些精神不济,才专门让小厨房送些汤水过来。
只是,汤还没有入口,柳清秋就觉得一股子腥气,直冲自己的鼻腔,然后就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感,翻涌而来。
“呕,”柳清秋连忙将鱼汤推开,然后一手撑在桌子边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娘娘,你怎么了?”绣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养心殿外喊道:“绣兰,快去太医院叫太医,来给娘娘看看。”
绣竹喊完,就上前扶起柳清秋,将她扶到了床上。
柳清秋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症状弄得有些迷糊,自己的身子一向都不错,不说自己身怀武功,气血旺盛。系统可是也曾经奖励过自己医术精通的,反正闲的无聊,她也时不时的会给自己进补一番,身上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暗疾。
突然,柳清秋想到了宫斗中最经典的桥段怀孕。
难不成自己又怀孕了?可是姜华是自己用了男胎丸才怀上的,才不过刚刚一岁,自己怎么可能又怀上呢?
虽然柳清秋心中是不太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自己可能怀孕这个现实的。
但还是向着自己的脉门摸去,虽然柳清秋的医术精通只停留在理论上,可是那还有些微弱的感觉一定不会错的。
“娘娘,太医来了,您快让他看看吧!”这个时候绣兰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类的了,直接冲进了内室。
倒是跟着她过来的太医在门外停住,然后开口道:“还请通报一声,否则下官不敢擅闯娘娘居所。”新乐文lxne
他的声音很大,柳清秋听的一清二楚,也知道,这是害怕万一里面的人,有什么不该看的地方被看见,平白惹来麻烦。
柳清秋刚才并没有休息,所以衣冠整洁倒是没什么地方不能见人的,直接对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太医闻言,这才走进内室。
养心殿传太医的事儿,绣兰本来就没有瞒着别人的意思,宫中的宫女太监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整个宫中的人搜知道了养心殿传太医这件事。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姜俞贤在内,他一听说那边传太医,立刻就想要丢下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老臣,冲到柳清秋身边去。
不过,作为一国之君,他自然要有他的气度,同时他也担心自己太过看重柳清秋后,会有人对她对姜华不利。
“蒋尚书,此事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后再好好查查,朕累了。”
蒋尚书虽然不知道,明明刚才还饶有兴致的皇上,怎么突然就累了,他看见柳公公对着姜俞贤耳边说了什么,却没有听清具体的内容,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做了那么几年的官儿,基本的察言观色能力,蒋尚书还是有的,皇上的意思明显就是我现在有事,你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说。他这个做臣子的也就只能欣然接受了。
等到蒋尚书走了,姜俞贤有些紧张的看向柳公公,开口问道:“你刚说,养心殿中叫了太医?可是秋儿出了什么事?”
柳公公却是有些吞吞吐吐的,他只是稍微听了那么一耳朵,就赶紧跑回来给姜俞贤报信来了,哪里知道具体的状况啊!
“这个,听说绣兰姑娘很是着急,动静闹得不小,不过具体原因奴才也不知道。”柳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只觉得自家主子当了皇上之后,周身的气势更加强大了。
“要你何用?”姜俞贤忍不住瞪了柳公公一眼,然后直接起身向外走去,看方向正是养心殿。
柳公公自然知道姜俞贤的脾性,也没有劝他,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一般。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已经怀有身孕,只不过月份尚浅还望娘娘好好保重身子啊!”太医只是摸了一小会,就松开了手指,满面笑容的恭喜到,心中也是庆幸着,幸好这是件喜事,想来可以得到不少赏赐,这一趟还真没白跑。
柳清秋在听见太医口中的话后,心中的怀疑瞬间消散,自己这个半吊子的可能诊错,然而这能够呆在太医院的医者,哪一个都不是庸医,或多或多,都有那一两门看门的东西,再加上都是行医多年,有着丰富的经验,不可能连个滑脉都会诊错。
柳清秋见事情尘埃落定,就给了绣竹一个眼色。
绣竹立刻会意,拿出一个专门用来打赏的荷包,塞给了这名太医,然后亲自将这太医送出了养心殿。
刚走没两步,绣兰和太医两人,就看见姜俞贤,带着柳公公向着她们两人走来。
姜俞贤看见两人,脚步一顿然后就停了下来。
绣兰他自然是认识的,不过他停下的目的却是绣兰身边,明显是个太医的男子。
看方向,就知道两人是从养心殿中,走出来的。
“齐皇后娘娘怎么样?”姜俞贤直入主题的问道。
那太医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又将刚才恭喜的话说了一遍。
姜俞贤听闻柳清秋的腹中又有了一个孩子,心中自然是开心不已的。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秋儿居然又要给我诞下子嗣了,看来她的宫殿也要早些安排,否则等肚子真大起来了,活动也不太方便。”姜俞贤口中喃喃着,一抬头就发觉太医依然在这里,一副恭敬的样子。
“好了,你回去吧!柳公公。”
柳公公听见自家皇上叫自己了,也知道他现在应该干什么,赶紧找出来一个钱袋子,递到了太医手中,然后才跟上已经到养心殿门口,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进去的姜俞贤。
柳清秋正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姜俞贤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
柳清秋不禁有些愣神,她没有想到姜俞贤居然这么高兴,这么期待着自己腹中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秋儿,我们又要有孩子了。”姜俞贤先是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注意到了柳清秋有些迷茫纠结的表情,其中并没有如同自己一般的欣喜。
“秋儿,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为夫再去找些好的太医,来为你看看?”姜俞贤有些担心的问道。
柳清秋却是回过神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夫君很是高兴?”
姜俞贤像是没有想到,柳清秋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是啊,那是你我的孩子,为夫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有华儿了吗?”柳清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是觉得不需要那么多儿子,万一再来个父子相争,手足相残的戏码,那还不如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孩子,也不用为此伤心恼怒。
“那怎么能一样,正所谓多子多福,能够再多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为夫都是欢喜的。”姜俞贤耐心的解释着。
柳清秋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知道这个问题上两人有着巨大的代沟。
同时,柳清秋也知道,自己必须要生养这个还未出生,就被曝光的小皇子,并且一定要花比姜华一人时更多的心力。
至于之前升起的一丝丝,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想法,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就是怀孩子的辛苦,生孩子的痛苦,养孩子的愁苦吗?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相比与这个时代的普通女人,生孩子只能靠自己,她有系统给的保胎丸,已经很是幸福了。
“秋儿,你既然已经怀了身子,就先好好的住在养心殿,等到坐稳了这胎,或者将孩子生下来,在考虑搬到其他地方的事儿吧!”姜俞贤轻声劝到,同时心中盘算着,等到明年自己的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时,国库中的银两,应该就足够建一座宫殿了吧!
姜俞贤一直都没有放弃,修筑宫殿的想法,只是时势所迫,才暂时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