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凑近看了看:“何处奇怪?”
游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一件事情。
“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为我买了一个顶好看的手环,我每日都带着不离身,”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手环越来越紧,最后不得不把它切掉取下来,我还记得当时我的手腕上,就有一圈深深的红……不,是紫印。”
说到这里,燕赤霞打断了她冗长的话语。
“所以方丈的脖子上只有印痕,却没有淤血,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对对。”游然点点头,补充道:“而且他的脖子上也没有吉川线。”
“吉川线是什么?“宁采臣问道。
“吉川线就是……”游然一时有些语塞,因为“吉川线”的说法是她从名侦探柯南里学到的,她还真不知道古代叫什么。
“啊,就是抓痕的意思!”游然一拍双手,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你们设身处地的感受一下,有人从你的身后勒住你的脖子,你的第一反应不该是反抗吗?“
燕赤霞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游然接着说道:“而且是用手,下意识的把绳子向外拉,那么脖子上一定会留下你自己的指甲抓痕。”
她在两人的目光中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终于体会到小说女主穿越到古代读李白的诗,让众人惊为天人的感觉了,毕竟卖弄知识什么的,真是太爽了!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噗嗤”一笑。
游然一回头,就见一人一席黑衣,环手倚在门框上对着她笑,虽然他带着黑色的面纱,但露出的那双弯弯桃花眼,游然却绝不会认错。
聂阡怎么来了?!春白没管住他吗?
游然趁着身后二人还没注意到,连忙对他挤挤眼,示意他快点离开,别被燕赤霞看出真身。
谁知他提步走了过来,伸手抚上了游然的脸颊。
“小姐你眼睛怎么了?可是进了沙子?”
游然:……你妹的。
他嘴上温柔地说着,手上却揉搓着游然的脸,戳她的酒窝。
游然忍无可忍地拍开他的手,瞪着他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
最后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燕赤霞和宁采臣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宁采臣先开口问道:“游姑娘,这位是?”
游然:“他啊,他……他就是个……”
“我是木兮的贴身侍卫。”
聂阡堵住了游然的话,笑嘻嘻的蹭到了她的旁边。
他的眉毛细而弯,相比其他男子,有些干净的过于秀气了。
更有意思的是眉毛下的那双眼睛,像女子的眼睛,温婉而多情,清澈的瞳仁盈盈的看着你,无端又透着些狡黠。
好在他的鼻子挺拔秀丽,不至于显得整张脸过于女气。
宁采臣默不作声,燕赤霞皱眉盯着他,问的却是游然:“游姑娘,他真是你的侍卫?”
游然刚要作答,却听旁边人轻笑一声,他的声音隔着半遮的黑色面纱传出,一瞬间,游然感觉自己的胸腔震了两下。
“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位公子好像看上你了?”
他的头朝游然偏了偏,语气充满了调笑的意味。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荒唐!”
“……胡闹。”
游然和燕赤霞几乎同时出声。
而始作俑者确是一点都未收敛,假装无辜的笑着解释道:
“这可不能怪我,你们可知府上的男丁多是老者,皆低头视物,是为何?”
宁采臣:“……请公子明示。”
聂阡看向游然:“自是因我家小姐貌美动人,她祖母担心有人会冲撞到她,才叫我贴身守卫。”
闻言,燕赤霞和宁采臣俱是望向了游然,就见她咬唇站在聂阡身后,涨红着一张脸,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又羞于出口。
她的肌肤瓷白无暇,眼神明亮温和,平日静静站立的时候,就像下在棋盘正中的那颗白子,不偏不倚,叩问人心,而此时的她却显出了完全不同的风情,似初风抚过的春柳,芽尖突的冒了出来,鲜鲜嫩嫩的叫人可爱。
……这样美好的女子,如果我是她祖母,也定是会不放心啊!
宁采臣和燕赤霞在心里同时这么想,游然要知道他们此时的想法,恐怕要翻个白眼。
游然:……去你的吧,这宅院阴气重,低头还不是怕他们无意中看见什么,再吓死一两个,以后哪还有人能差使!
但这个理由她也不好明说,搞不好还没查出贵人,就先把他们吓走了。
她正不知如何解释,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喧闹声。
“就是她!我昨个看的明白,就是她从方丈房里慌张跑出来了!”
众人围在一起,中心站着的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正指着一个瘦弱的女子大声说道。
那个女子处在众矢之的,却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豆大的泪珠噼啦啪啦的直往地上砸,教人看得怪心疼的。
然而即便她哭成那副模样,周围的人依旧一脸冷漠。
“原来是她啊,我就觉得她那狐媚样子不简单……”
“这下有好戏看了。”
“……”
游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上学那会儿老能听见这种流言蜚语,所以她最讨厌有人在背后嚼别人舌根。
“看什么好戏?”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从方丈房里迈出了个娇俏的女郎,众人心知是游家小姐,便在惊疑的同时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倒是那个粗壮男子胆大的很,盯着游然也不低头。
游然极其厌烦他的眼神,正要开口就见面前黑色的衣角闪过,聂阡已经动了。
他伸出两指,狠狠地在他眼睛上一戳,那男子便蹲下身子,捂住眼睛哀嚎个不停。
……奇怪,他的动作也不是如何迅速,那男子中招前竟是躲也没躲,好像站在那主动给他戳似的。
不过事实如何不重要,只要爽就行了,游然心想。
“走吧,都随我去前厅问审!”
……
黑山老妖坐在椅子上,看着宽阔的前厅被人群围堵不成样子,有些头疼。
他此时披着一张老妇人的皮,皱眉看向游然问道:“怎么回事?”
游然才刚坐定,便回答道:“刚要聂阡去询问了昨晚值班的院前守卫,一会儿就有结果了,再等等。”
她话刚说完,聂阡从人群里挤了进来,身后还绑着几个人。
这几个人都被绑住了手腕,依次跪坐在地上等待被审。
游然:“好了,从第一个最早进方丈房间的人开始审起,抬起头来。”
那地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来,游然在看到她的一刻顿时噎了一下。
“……春白?!你去方丈房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