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日期:不详
亲属关系:无
……
这表格除了名字有以外,其余都是“无”,看与不看也没啥区别嘛……
游然随手翻到第二页,第二页倒是与第一页不同,满满都是黑色字迹。
她大概看了一下,是一个叫“德鲁伊”的前政府列兵的回忆录,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在废墟里发现以诺,并把他带回赞加的详细过程。
那位列兵说,当时乔纳特堡有新的暴动消息,他们的小队被派去支援地方政府,进行武装镇压任务,然而在到达乔纳特堡周边的时候,出现了一件离奇的事件。
那晚扎营休息后,他外出上了趟厕所,结果看到了已经去世四年的母亲。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到母亲开口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才确定自己是真的见鬼了,吓得掉头就跑。
因为他平日在队里低调谦逊,不太合群,遇上这么个事也不知道找谁诉说比较好,长官见他心事重重,便让他休息几天,去看看医生。
可他该看的都看了,还是一连几天都见到了母亲,他母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树后面看着他,表情有些恳切。
后来他才知道,母亲想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他趁着夜深人静找到了那个地方,在废墟下面发现了当时才六岁,尚存一丝气息的以诺。
之后他白天又去了一次,发现里面还有其他人,都是和以诺一样年纪的孩子,可惜埋的太深,时间也太久,已经全部死亡了。
……
看完资料之后,游然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
要不是有那位母亲鬼魂的帮助,以诺也不会被列兵找到,活到现在,但遇见死去的母亲这种事……未免也太奇妙了吧?
还是说那位母亲和以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拿着初级剧本的游然顿时觉得这题有点超纲,她进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不会以后还能遇见外星人什么的吧……
她翻了翻后面几页,见都是些见过以诺的人留下的笔录,没什么特别的,便把资料还给诺顿,进入了观察室里。
墙壁全是柔软的材质,桌角也被仔细地包裹起来了,游然站在洁白的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男孩。
他闭着眼睛,长而软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少了些冷漠疯狂,多了种说不出的平静安宁。
他的耳机里传来“安魂曲”的声音,就是几个简单和弦的不断循环,弄得游然都有了些困意。
……马上就到夜晚了,肚子也有些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要不今天就先回去吧?
游然心虚地瞧了一眼床上的boss,决定还是听从胃的声音。
她回身倒了一杯糖水,放在以诺的床头,然后俯下身给他掖了掖被角,轻轻地说道:
“晚安,做个好梦。”
接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滋啦——”
监控室的屏幕突然变成了雪花,汉莫叫住旁边的工作人员,“屏幕怎么花了?兰达上校还在里面。”
“没事,这栋楼经常信号不好。”
工作人员上前按了几个按钮,果然屏幕又出现了图像,画面里的红发女人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没变,男孩也好好的躺在床上。
“呼……还好没事。”
汉莫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一边的工作人员便笑他:
“我说老兄,你也太紧张了,兰达上校是谁啊?哪有那么容易出事,何况那小恶魔之前都没对她做什么。”
汉莫心想,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凡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游然打完哈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总觉得刚才额头被什么碰了一下,但是男孩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被角也掖的好好的……
emmm……估计是她的幻觉吧。
她倒退着小心关上了门,心思便飘到今夜的晚饭去了,汉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舒了一口气。
完全没人发现,床上的男孩满意地微微翘起嘴角,蠕动着嘴线仿佛说着:
“晚安,我的教母。”
……
吃完饭的游然正在散步消食,她就住在距离中央政府几个街道的一栋公寓里。
夜风微凉,她已经遇到了几支街边巡逻的小队,还有大胆的列兵对她吹着口哨,邀请她去喝酒。
巡逻还不忘泡妞!游然象征性地挥了挥拳头,想着明天去找他们上司告状。
等又走过一个拐角,游然终于忍不住朝身后巡视了一圈,然而后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片被风吹歪的影子。
奇怪……她从大楼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但现下一个人都没有……她不敢再游荡,连忙紧了紧衣服,小跑着回了公寓。
直到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还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虽然那种感觉并不是很炽烈,却也若有若无的存在着,就在这样的视线之下,游然进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日醒来,游然觉得浑身无比的轻松。
她还以为昨晚会无法入眠呢……结果居然彻底睡死了过去,差点连闹钟声都没听见。
直到她人站在监控室时,脑子还有点懵。
“上校?兰达少校?”
诺顿含笑着,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什么?”游然回过神来。
“这是你要的诊断书和调查报告,”诺顿没有戳穿她刚才走神的事情,“就在这里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我。”
游然接过厚厚的一沓资料,开始从目录阅读起来。
“唔……自杀过八次,且每次的自杀手法都不同……这是什么毛病?”
游然指着纸上的一句问道。
诺顿:“那个啊,事后问过他,说是为了研究各种死法的区别和感受。”
游然:“……正常十几岁的孩子会研究这个吗?”
算了,他本来就不是正常孩子。
她又接着往下看,“对挫折和拒绝异常敏感,曾经因为被人说‘个子矮’而拧断对方四肢……好凶残。”
难怪她昨天拒绝带他回家后,他的反应会那么大,甚至想要伤害自己博取她的同情。
“容易记仇,极易猜疑,经常毫无根据地把他人的无意或好意,误解成轻视或敌意……”
“……据判断,具有偏执型人格障碍。”
游然苦笑着看向诺顿:“这……这我真的能搞定吗?”
“别怕,”诺顿安抚地拍拍她,“还是有人能跟他建立关系的,比如说他的前教母,露西亚。”
这下游然笑的更苦了。
“那不还是……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