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杨万里反应,贺晏清就揽着怀中的人离开了竹林。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主线,梁则广已被成功抓捕,故事实时进度值:40%。”
这次声音倒是没吓着游光蒲,她嘴巴微张下意识地看了眼贺晏清,发现对方一脸的毫无知觉,才确定这是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
梁则广被抓了?难道是贺晏清……
“大人,你抓到犯人了?”
“嗯。”
贺晏清从喉咙里哼出一声,嘴角带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游光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突然挤满人的小院,里面不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和议论声,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好戏。
“这是……怎么了?”
“你不必知晓,”贺晏清揽着她继续往反方向走。
“今晚的事必会惊动三皇子、四皇子,甚至是全京城,不过那之前本座已叫高川将犯人押走了,无需担忧。”
“哦……”
游光蒲就这么被他拖着,一路懵懵地回了贺晏清的府邸,四六正在门口候着,见他们回来顿时喜上眉梢。
“主子,阿菩,你们终于回了!听说恭亲王府乱成了一团,奴婢还以为主子会和往常一样,又在诏狱审到明日呢……”
“……酒吃多了?”
贺晏清凉凉地扫了一眼四六,四六立马住了嘴,安静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此时乘着月色,游光蒲终于有机会审视这间府邸的布置了。
她往日总被关在贺晏清的小院,不知晓府中空间居然这么大,亭台楼阁一点不逊与恭亲王府的布置。
就在三人走到一假山玉石处时,老远就看见几个侍女聚集在此,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嬉笑打闹。
见到贺晏清走来,侍女都红着小脸挨个行了礼,游光蒲认出了打头的女子,正是那日带她去沐浴的阿容。
她手里拿着一根小葱,轻柔地看了四六一眼,而四六也朝她报以一个羞涩的笑容。
一旁的游光蒲好像瞬间明白了点什么……
仲秋有道习俗,女子在今夜摸着夜色去偷别人家的菜,偷到了就表示她今后会嫁一个好郎君,看这些侍女的样子,应该是刚偷完菜回来不久。
游光蒲心下了然,她接过四六手里的灯笼,擅自说道:“四六,你今日受累了,大人就交给我照顾了,你去休息会儿吧。”
“诶?!”
四六慌乱地瞧了眼贺晏清,见他一副默认的样子,这才谢过阿菩,随着阿容去了。
如此便只剩二人在黑暗中穿行了,贺晏清不喜热闹,偌大的府邸也没点几盏灯笼,此时倒颇有些提灯夜游的野趣。
突的从树丛里窜出一只麻雀,吓得游光蒲提灯的手一抖,贺晏清立即抓上她那只手,稳了稳。
“……这就怕了?那你以前在宫中巡视,岂不轻易就惊扰了贵人?”
游光蒲被他噎了一下,有些不服气,“这您可有所不知,奴婢伺候的是婉贵妃,她贤良淑德,不轻易打骂下人的。”
这还是贺晏清第一次听游光蒲说起宫内生活,奈何当今圣上的嫔妃太多,冯永昌又总不断向圣上进贡新的美人,他实在想不起婉贵妃是哪位。
他悻悻地说道:“看来蔡中平对你这个干儿子不错,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差事。”
“那当然,”游光蒲翘起了尾巴,“当然还靠奴婢自个争气,逗得那贵妃天天笑个不停。”
看着那张被灯笼映照着红通的小脸,又想象了一下她使出浑身解数逗弄女子的模样,贺晏清忍不住轻微蹙眉,手上使了点劲。
“诶,”游光蒲被他拉了一个踉跄,有些委屈,“大人,你轻点拽。”
贺晏清:“看路。”
“哦……”
不多时两人就到达了小院,越往里走越能闻到一阵桂花飘香,等走到院内石桌前,游光蒲才看到那上面摆着一个瓷白小瓶,下面放了个纸条。
原来是四六留给她的桂花酿!四六可太好了!
但是贺晏清就在旁边,游光蒲不好独喝,只得先拱手递过去,“大人,是四六在外面带的桂花酿,你可要尝一口?”
她本是随意一问,料想贺晏清不会入口,谁知贺晏清竟应了,不但应了不说,还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游光蒲面色古怪地问道:“味道如何?”
贺晏清咽下桂花酿,堪堪吐出两字:“……太甜。”
“很甜吗?”
……明明闻起来很香啊,游光蒲不信邪地仰头喝了一大口,完全没注意她喝的地方贺晏清碰过。
这次换贺晏清面色古怪了:“你感觉味道如何?”
游光蒲放下杯子,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辣辣辣,辣死我了!”
贺晏清:“……”
虽说是桂花酿造的,但到底说也是酒,辛辣是免不了的,游光蒲不忍拂了四六的好意,坚持要把酒喝完。
于是月圆之下,两个人坐在石凳上,一人一口喝起了酒。
酒水下肚,四肢百骸灼热了起来,游光蒲也比平日热络了许多,苍白的小脸晕出两道驼红,更显人气。
“……大人,你,你为何仲秋还要查案,不去街上走走?或者和兄弟姐妹什么的聚聚?”
喝了酒的贺晏清倒是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反应少许迟钝了些,听了对方的问题,他抿了口酒反问道:
“兄弟姐妹……你看我像有那种东西的人吗?”
“这巧了不是,”游光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刚好在下也没有。”
贺晏清见她醉的有些厉害,觉得时机正好,便放下酒杯问道:“你不是还有蔡中平吗?为何不陪在他身边,反倒要入我这虎狼窝?”
“游小公公不会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游光蒲被他问的懵了片刻,虽然贺晏清语态稀疏平常,但她还是本能感到了一丝危险。
她立马揪了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一点清醒,然后眨巴着眼睛说道:“大,大人可莫要取笑奴婢,不瞒您说,奴婢家道中落与这东厂脱不开关系。”
“奴婢愿委身去东厂,却是为了报当年之仇。”
她这话说的真假参半,贺晏清见她神色愤恨,半信半疑地问:“与东厂有仇,那来招惹我锦衣卫又是什么道理?”
游光蒲干脆一撩衣袍,“噗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冷风吹着她颊边的黑发,将她的酒吹醒了大半,她朝着面前的贺晏清拱手,恭敬地鞠了一躬。
“奴婢此番来,其实是为了与大人联手,推翻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