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远一路沉默地开着车,车中放的音乐有一些忧伤,车外黄昏的晚霞异常耀眼,给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镀上一层金色。
他的躲在遮光板的阴影之下,表情被硕大的墨镜挡住,只是好看的嘴角绷紧的线条说明他此时并不高兴。
李和风倒还好,凡事只要成了定局,她都可以很快随遇而安,或许是自小生活在皇家,自己的人生都是自己做不得主的,就像成亲这等大事,都是父皇斟酌,什么时候成亲,嫁给谁,嫁到哪里,都只能听从父皇的按排。当然她也能够理解,他们这些皇子皇孙的婚姻,多是用来平衡朝中势力,若是非要较真,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她侧头看了看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阳光投在他修长的颈子上,皮肤雪白的很剔透,可以看见细小的绒毛,很难想象让敌国闻风丧胆,威名赫赫的震远大将军,竟长成这副模样。
“婚礼只是哄奶奶开心而已,夫妻也可以做到有名无实的。”她说
何暮远有些讶异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在安慰我么?”自从分裂出这个人格,她似乎很少主动跟他说话,难道是她以前那一种人格又回来了。
李和风淡然地说:“你想多了,各取所需而已,既然我们都不想要这个婚姻,又不能惹奶奶生气,有名无实是最好的办法。”
明知道她说的很对,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何暮远心里憋憋胀胀的,莫名多了一丝挫败感,“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吗?”他问。
李和风轻淡的笑了一下反问道:“难道你很想娶我吗?”自小浸淫在后宫嫔妃的明争暗斗之中,察言观色是必备的生存技能,何暮远是不是真心想娶她,一目了然。
似乎见不得她面对他时表情总是疏淡的,何暮远长臂一伸拧了一把她的脸,说道:“你知道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嫁给我吗?”包括她精神还没分裂之前,对他的那份崇拜和痴迷绝对不是假的。
“所以才会被叫成脑残粉吗?”
她不屑地拍掉他的手继续说道:“还有不要再对本公主动手动脚!否则……”
看着她危险得眯了眯眼睛,何暮远有些无赖的挑衅道:“否则怎么样?”
李和风阴森森一字一句地道:“杖责,掌嘴你选一个!”
何暮远忽然就想起了她的暴力倾向,防备得捂住脸往后缩了缩说道:“你这个女人不仅没情趣,还有暴力倾向,我看没有哪个男人会想娶你?”
“你这个戏子自大又轻佻,女人眼瞎了才会想嫁给你!”李和风怼了回去。
“你是说你自己眼瞎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男人?”
车子在两个人寸步不让的互怼中转了一个弯,驶入一条两边开满海棠花的小路,李和风家快到了,刚刚忧伤的曲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欢快,一阵晚风吹来,一阵花雨洒下,在柔柔的夕阳下美得令人窒息。
何暮远停下争吵,靠边停车,他摇下车窗,看着远处孩童追赶着彩色的服皂泡泡,嘴角轻轻上扬,他对李和风轻轻说道:“这条路还挺美的,陪我看会儿夕阳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