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君烨熙话落,就留下了身后几万士兵还有陆乾,一个人进了这诡异的地方,一个人,更方便侦查。
密林深处。
“铁将军,怎么办?他们的人已经追过来了,万一真的进来,我们的人不就危险了?”
将近半个月的厮杀,他们风雪的兵力,是日渐衰落,君烨熙那人以一敌十,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完全没有反胜的机会。
只能靠着这个诡异的地方,他们才能留住最后的兵力。
这个地方隐秘,若他们没有找到这里,他们就是安全的,可以再跟君烨熙的人周旋些时日。
等到皇上还有君太子的人过来。
现在,怕是等不到了。
夜里,周边篝火燃得旺盛,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铁将军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风雪的骨干镇国将军,眼下他面临这样的问题,也是最快做出了决断。
“将篝火熄灭了,快”
“是,将军。”
这样子,他们也不能那么快发现这里,“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战要打,他们不可能贸然进来的,你们几个去看看,对方派了多少人进来探路。
格杀勿论!”
“是,将军。”
君烨熙踩着林子里的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他的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视力也是相当得好。
即便是在夜里,也可以视物,没有任何障碍。
眼前的星星之火突然灭了,依稀的月光照在他的眼帘,投下一片好看的翦影,风雪的人,反应倒是迅速。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边开始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呼啸着快要穿破人的耳膜,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刻。
“沙沙……”
风吹过,带起几片落叶,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没有理会。
眼前,突现一团蓝色的火艳,不仅仅是眼前,还有身后,左边,右边……
这种东西,在古代叫做鬼火。
若是平常人,现在估计已经吓死了。
但君烨熙却是稳如泰山,没有半点影响。
他不信鬼神这些东西,幽火更是瞎扯淡。
是的了,古代由于科技,学识认识有限,不知道夜间的林子里,是存在白磷这种东西的。
而白磷容易在空气中燃烧,在夜间呈现了一团团的幽火,蓝色的,橘黄色的,看起来,就像是鬼火一般,让人害怕。
君烨熙扯唇,不屑一顾,继续向前走去。
“咻”
不断的利刃出鞘,擦着他的脸庞而过,他轻而易举躲过了暗器的刺杀。
毫发无损。
“你们主子,居然只派了你们几个人过来,实在是让你们送死呢”
君烨熙的声音轻飘飘的,在夜里,像夺命修罗一样。
他只是瞥了一眼,就准确地看向了那几个偷袭的人躲藏的方向。
这不得不让这几个人警惕起来,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人?武功这么高深?
他们几个人连发的利刃,从不同的方向,他都轻而易举地躲过。
他是怎么做到的?
君烨熙漫不经心地捏着手中的落叶,“你们的老巢,是时候一锅端了。”
他手中的三片落叶,在瞬间飞射了出去,看着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落叶,却硬生生刺进了不远处三个人的脖子里。
他们还来不及逃跑,就死不瞑目了。
君烨熙没有继续像前走,而是出了密林。
外面,若干士兵翘首以盼,等着他们的主心骨三皇子回来。
“陆将军,你说,殿下一个人进去,会不会太鲁莽了,我们要不要带几个人进去,万一出事了,我们可以有个照应。”
那毕竟是琉璃的战神啊,可不能被那些小人给设计了,他们担心,主帅一个人在两年孤军奋战,单枪匹马的会出事。
“不用,我相信殿下,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鲁莽行事的,我们且再等等。”
君烨熙不在,陆乾的话就是命令,他们自然团结一心,“是,陆将军,我们听你的。”
须臾,不负众望,他们看到了他们威武霸气的殿下,毫发无损得走出来了。
“殿下,里面情况如何?”陆乾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恐怕就是一场硬战了。
“嗯,里面正常,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只是他们在捣鬼罢了,进去之后,不用自己吓自己,就没事。
他们的老巢,我找到了,现在,众将听令,随本帅进去捉拿贼人,还琉璃还有玉楼关一个安宁。”
“是!元帅!”
士气高涨,正是每个军队最需要的。
很快,气势汹汹的队伍,分成了几个小组,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出路口。
而君烨熙还有陆乾,则带着剩下的人进了密林。
林子深处。
篝火已然熄灭,只有头上的月光,借着那稀稀疏疏的叶间缝隙照射进来,周边漆黑,若不是视力好的,实在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了,铁将军,我们派出去的三个人,在外围找到了他们的尸体,都是一招毙命。”
“你说什么?”铁将军虎目圆睁,一招毙命?
莫非是君烨熙亲自过来探路?
该死的。
“报
铁将军,君烨熙还有陆乾带着他们的军队冲进来了,而且,我们的四面八方,已经被他们的人包围了。”
“他们居然不怕这里有陷阱、埋伏?还有那些肮东西,他们也不害怕吗?”铁将军气不打一处来,本原来,他们这个计策是有备无患,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轻易踩了过去。
那些鬼哭狼嚎的戏码,确实是他们做出来的手脚。
本来以为,多少还可以抵抗几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攻破。
“既然如此,我们就硬碰到底,只要士气高涨,我们未必会输。”
铁将军的话一出,底下的人便拿起武器,准备迎战。
是了,只有拼出去,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铁老看着整装待发的士兵,心里带着豁出去的决心,皇上那边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即便这边被俘虏,该是也不会影响到皇上的计策。
“杀”
夜里,战火燃烧,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号角声吹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双方的士气高涨,毫不退让。
月色吐雾,月亮隐在了云层后面,下方的视野,更是黑暗了。
那遥远的天际突然打了一声闷雷,似乎天公不作美,有下雨的征兆。
“战士们,今晚,我们将守卫琉璃的和平,让这些外来人无处遁藏,杀无赦
擒贼先擒王,谁能够拖住铁板昌,本皇子回去之后,就嘉奖谁!”
有了君烨熙这句话,他们越挫越勇。
双方扭打在了一起,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敲击着人的耳膜。
铁板昌自然也是听到了君烨熙的话,气的脸色铁青。
“三皇子,你欺人太甚。”
君烨熙勾唇一笑,“彼此彼此!”当讲率军而上,马啼嘶鸣,挥着长戟,向铁板昌的面目扫了过去。
铁板昌心下一惊,快速躲开,不敢再大意。
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雨势越来越大。
猝不及防的雨滂沱而至,却浇灭不了这里的人的志气。
在这样的大雨天,大风大雨肆无忌惮地席卷着残骸枯枝败叶到处呼啸着,奔腾着,狂怒着,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又算是不甘被命运操控的野兽,嘶吼着,不顾一切向前拍打袭击。
君烨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昂,挥舞着铁戟,很快,铁板昌就招架不住了。
即便他是风雪骁勇善战的将军,在君烨熙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铁板昌心有余力不足,不用多久,就被君烨熙擒下了。
君烨熙将铁板昌交给手下的人看管,一颗烟雾弹发了上去,炸出一团火花。
所有人的行动戛然而止,下意识看向他这个方向。
君烨熙的声音嘹亮,回荡在雨声中,“铁板昌已经落入到琉璃的将士们手中,你们没有了主帅,还打算争什么?
可笑,没有实力,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君烨熙毫不留情地撂下这句话,风雪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但又能怎么样?
他们的主帅没有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接下来,他们很快也会被擒住。
像一盘散沙,怎么斗得过他们?
“是自己投降呢?还是本帅亲自打到你们投降?”
君烨熙不想给他们过多的时间考虑,这是战争,是刀光剑影的,残酷的,战场上没有仁慈这样的说法。
他们固然可怜,但琉璃的老百姓也不是活该被他们侵略的,琉璃的国土神圣不可侵犯,也不是他们想要进去就进去,想要出去就出去的。
想要全身而退?
出来混江湖的人也知道,世间没有这等好处。
没用得到他们缴械投降的回复,君烨熙没有了耐心,“众将听令,冲锋陷阵,让本帅看看琉璃的士兵,是怎样的威武,一个不能留。”
“是元帅!”
气势如虹,混着滂沱大雨这一场战争,浴血奋战,多少人丢了性命,无怨无悔。
因着保家卫国的决心,又有多少人死不瞑目,年纪轻轻,但总该,战争,就是这般残酷。
也只有大一统,才不会有战争,只有一个国度的安邦,才能江山社稷永存。
凭着这样的信念,君烨熙宛如地狱里的修罗,身上的血色还有血气越来越凝重,踏着残骸骨骼,手执长戟,将铁板昌的头颅给削了下来。
是时候给燕弛珏一个下马威了,以儆效尤。
这场战,杀了一天一夜,琉璃十万军马,只剩下七万,而风雪,全军覆没。
君烨熙还有陆乾,若干士兵都没有离开,留下来安葬那些为国而牺牲了的将士。
玉楼关,险要的地势,环境更是恶劣,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寸草不生,悬崖峭壁,寂寥无人,想要在这个季节找到一两朵菊花来抚慰这些亡灵,更是不可能。
晨曦渐晓,大雨却是不停歇了,仿佛在嚎叫咆哮着这里不堪入目的血腥,在怒吼着战争的残酷,在抚慰着那些亡灵。
雨声依旧,雨水冲刷着这里的土地,泥泞不堪,将血流成河的玉楼关,冲刷得一尘不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抹平这里不久前发生的血腥,才能聊以慰藉。
两天两夜的忙活,将士们已经精疲力尽。
君烨熙即便也是体力不支,但没有表现出来,“琉璃有你们的坐镇,不会倒的,回军营!”
“是”
回去就意味着这里的残酷结束了,他们可以回家了,回军营,可以吃上一顿热的膳食,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
而他们不知道,还有新的灾难等着他们,是毁灭性的,不可避免。
另一边,玉楼关一间客栈里头,君瑾殇将陆灵还有洛冰安顿在这里后,就对她道,“你们这两天就住在这里,孤还有其他事情,先行离开。”
陆灵感觉到不对劲,不仅仅是君瑾殇的神情,还有这里诡异的气氛。
更奇怪的是,君瑾殇,他居然是身披戎装,他要做什么?
“洛冰,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殿下说一声。”
“楼主”洛冰也瞧出了不对劲,自然放心不下慕容巧嫣一个人。
“没事。”
陆灵坚持,洛冰只好离开房间,不过在外面站的不远,可以在关键时刻冲进去。
“想说什么?”君瑾殇没有了这些天的柔情,像陌生了一般。
陆灵没有觉得不妥,相反,她觉得这样冷漠的君瑾殇,才是正常的,像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那样子。
她也没有客套,打开天窗说亮话,“君瑾殇,你是不是预谋而来?皇上其实没有派你过来,对吗?”
君瑾殇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他不会再心软的,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陆灵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害怕还是什么,不可置信,她后退了几步,从心底里害怕起这个人。
他真的是不顾一切吗?
难道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君瑾殇,真是丧心病狂。
“你在害怕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