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触到手机，苏晓手僵住，一脸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摔倒在地上。

“你们竟然敢欺负苏晓，是不是找死呀。”

在人堆外面，一个小小的女生满脸愤怒地缩回自己的脚，脚边是一地亮晶晶的玻璃渣。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我兄弟，我看是你不想活了。”黄毛本来就窝着火，这会又出来一个女的竟然把他兄弟踢翻了。

当下朝女生冲过去。

女生竟然也不躲，站在原地，把袖子卷的高高的，一脸的淡然。

“安遥，你过来干什么，赶紧跑呀。”苏晓急的直跺脚，一把把眼前的人推开，朝安遥奔过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电光火石之间，黄毛已经来到安遥面前，照着她的脸举起拳头。

“嘭”在苏晓愕错的眼神中，安遥竟然接住了黄毛的拳头，另一只手同时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往后一带，黄毛被摔的四仰八叉。

“从八岁开始，我爸就让我学散打，打你们几个渣渣，不费一点力气。”

“诶，先别打架，大家停下来。有什么话慢慢……”黑衣男生见局面又被打破，忙从中调和。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苏晓正往前跑，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在他身后拿起酒瓶子。一股大力忽的把她拉到一边。

苏晓惊魂未定，只听到耳边男生低低骂了句：“操。”

因为把女生拉开，他情急之下踢了旁边的男人一脚。这功夫那人已经朝两人扑过来。

“你过来，别乱跑，跟紧我。”男生侧脸。

苏晓郑重地点头。

“嘭”还未等男生出手，一只脚从那人背后狠狠地踢上他的脖子，面前的人已经直挺挺倒下去。

又一个男人过来，苏晓贴在男生身后，感觉到他刚好准备出手，对面的人又倒下去。

“还不如我们武馆的弟弟能打。”安遥负手看着倒在脚下的黄毛叹气。

男生抽了抽嘴角。

地上躺的都是人，揉着肚子的，捂住脸，在地上打滚。安遥收了手，朝苏晓跑过去。

苏晓也从男生背后探出头：“安遥宝宝，你好厉害，我爱死你了。你不知道刚刚看那么多人过去，我都吓死了。”

“那当然……”

学武的警觉性让她敏锐地感觉到耳后有些不对劲。而离他半步之遥的苏晓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满是惊愕。

“安遥，快躲开。”

在苏晓瞪大的眸子里，安遥看见身后一个男人举着酒瓶朝她的头砸下去。

……

饭馆外面。

白洛羽把安华送到楼下。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白洛羽提着路上的一颗小石子，看着它滚呀滚呀，滚到下水道里。

“我这几天要把安遥妈妈接回来了。”安华停在车前。

白洛羽低头，脚尖在地上漫无目的地划着：“嗯，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把阿姨送到首都医院养病，是怕安遥时常见到她想起以前的事吧？”

安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靠在车上叹了口气。

“她始终是安遥的妈。你说的对，我不可能让安遥一辈子都不见她的。”安华拍拍白洛羽的肩膀，坐进车里，“别担心，都交给我。”

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白洛羽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如同一道道深褐色的疤痕，刺激着他的双眼。

我又何尝不恨她。

明月高悬，十一点的后街寂静无比。

白洛羽走了一会儿，在街角停下，忽的想起来宿舍几个人也在这聚餐，不知道回学校没有：“胖子，你们吃好没，我现在准备回宿舍了。”

胖子那边一阵吵闹：“再等会儿，我们在这儿等陆方旭呢，陆方旭这小子说去上厕所，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不会是跑了吧，我又没说让他买单……”

挂完电话，白洛羽朝学校的方向走，走到巷子的拐角，瞥到一件东西，他停下来。

……

南理市环江区公安局，大半夜的值班室亮着灯，屋子里挤着一堆人。

安遥、苏晓坐在椅子上玩手机，陆方旭被叫到一旁录口供。对面七八个男人东倒西歪，瞪着安遥说不出话。

“陈二崽。”办公桌那边叫了句。

黄毛在几个人的低笑中站起来，拍了旁边的人一巴掌，把陆方旭换回去。

只有两个长椅，对面挤着一堆男人，已经没有空位。陆方旭只好坐到苏晓旁边的位子。

见陆方旭过来，苏晓忍住朦胧的睡意一下子从安遥肩上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衣服上隐隐的血迹，眼睛又止不住的红了起来。

“恩公。”苏晓朝陆方旭挪了挪。

陆方旭正拿着卫生纸擦脖子里的伤痕。感觉到手臂上一软，卫生纸顺着手滑下去，掉在脚边。

苏晓握着他的手臂，眼中一阵发酸：“恩公，对不起。要不是你过来帮我，要不是为了我打架哎，要不是为了安遥挡啤酒瓶，你也不会受伤。”

安遥和她都没有受多大的伤。倒是他，虽然止住血了，可伤痕还是触目惊心。

陆方旭一动不动，僵在凳子上。他实在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哭的时候该怎么办。

他帮她是应该的，男人之所以为男人，有比女生强大的体格，不是为了欺辱比自己弱小的女生。不管今天遇见的是谁，他都会上去阻止的。

见陆方旭不说话，苏晓以为是疼的，心里更难受了。

“那个，我叫陆方旭。你……别哭了。”陆方旭不好意思把手臂抽回去，又颤抖了一下，“你的泪滴在我胳膊上蛰的厉害。”

“哦。”苏晓用手背擦擦眼，“恩公……陆……方旭，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我出去给你买些药吧，是我连累你了。”

“警察叔叔，我可以出去一会儿吗，他的胳膊上不涂药不行，要发炎的。我不会乱跑的，买完药我立刻就回来。”苏晓抽抽搭搭地说完，正好安遥回来。

调和也调和过了，口供也录完了。坐在办公桌后的民警把手一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以后碰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先报警。”

民警瞪了黄毛几个一眼：“你们在这呆着。”

苏晓点头，准备扶陆方旭。

“不用，我自己可以。”陆方旭站起来，招呼安遥和苏晓，“你们去哪，我送你们回去。”

苏晓乖乖地站起来。

“我们是南理大学的。”见陆方旭眼神闪了下，苏晓心跳蓦地的漏了半拍，“你不会和我一个学校吧。”

“嗯，我也是南理的。”陆方旭答。

“安遥，安遥，那我们一起回学校吧。顺便在路上找个医院给方旭哥包扎下手臂。”

苏晓扯着安遥扯了几下没扯动，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