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遥!”一道挺拔的身影敏捷的从入口跳下来。
安遥脑中一阵恍惚,她闭了闭眼睛,咬了一下舌尖才有反应。
“安遥,你在吗?在的话答应我一声。”白洛羽边走边喊。
安遥甚至都能听到他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她猛烈的晃动起来,撒开嗓子大剑只是,脖子上那只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始终发出的只有呜呜地轻微到可以忽略的声音。
“安遥,有没有听到我话。”白洛羽脚步落在衣柜前。
低沉如同夜色,带着一丝惶恐。隔着薄薄的一层木板,安遥瞪大眼睛,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总是给他添乱,让他追着自己的身影到处找。可是,他根本没有义务为她,屡屡犯险。
安遥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她望着一个拿着棍子,一个拿着刀子,精神警惕只等着外面人打开柜子的的辛水南和张澜。
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一次她不能再自私了。
那就,好好再听一次他的声音吧。
狭的衣柜中,安遥咬着唇。倔强地放弃林抗,她抬头闭着眼睛笑着,可是,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一瞬间,她的心如同满涨的潮汐,缓慢而又安宁。她不再害怕,甚至想过如果她死,白洛羽会不会第一时间找到她。
会不会为她流一滴泪。
生命中那些美好的片段如同彩色照片翻到眼前。
她看到安华笑着给他做菜,奶爸十足。她看见苏晓搂着她的脖子悄悄话,她话总是更多,还惹得她面红耳赤。她看见宿舍一起聚餐,那些青涩真诚的脸带着童真的笑颜。
最后,她看到白洛羽,躺在月光上,清俊隽秀的脸如白玉般。虫鸣、叶动,他阖着眼睛,那般近的距离,她伸手就能触到。
她又看到他笑着揉她的头发,她看到他口是心非,她看到她的无赖和调皮,也看到他的坚持和温柔。
如同一根弦,划过心间,荡漾细细的涟漪。
只是,为什么,她又有些忧伤了呢。或许是因为他就离她一步之遥,而她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樱
辛水南和张澜似乎有些惊讶安遥为什么突然停止了呼救。在脚步声消失之后,两人放松了些压在安遥嘴上、背后的手。
正在这时,辛水南的脸色微变。
“刷”柜子突然打开。
张澜一棒挥出去。
棍子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发出寂静的空响。柜门大大洞开着,外面却没有人。
安遥睁开眼睛。在辛水南失神的瞬间,屈起腿,顶到他的胯下。与此同时,她听到张澜的一声闷哼。
一片黑夜之中,他如同江边粼粼渔火,点燃了寂静。
白洛羽只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袖口卷了起来,漏出青筋盘踞的臂。他看着她,胸口起伏着,眼中熠熠淬着光,像穿越了一亿光年那么亘古久远、凝重而又热烈。
“安遥。”他失神地唤了一声,便向她扑了过去。
血滴在她的手上,热热的。
安遥怔怔回头,一把水果刀在她腰后抵着,离她只有五公分,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
白洛羽嘴角颤了颤,扣住安遥的腰。一手不知道疼痛似的又把刀子抓紧了些,闪身把辛水南甩到一边。
他看着狰狞的辛水南,眉间一片阴霾。另一只手握住辛水南的手腕,狠狠一拧,刀子掉在霖上。
安遥知道白洛羽受了伤,赶过去帮他。刚走了两步就被白洛羽喝退,他嗓音沙哑急躁:“不用管我,你去把那个女生搞定!”
两人一对视,安遥点了下头,爬起来就往前面跑,跑了几步,灯突然灭了。
满屋子的黑暗,带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如同一张大网把安遥紧紧地罩住。
“叮”木棍掉下来。
“安遥,起来。”他叫她,他知道她幽闭恐惧症又发作了。
腿上酸软的地却是起不来,安遥揪着胸口的衣服,大口的喘息。
“姐姐,不要怕妈妈,以后妈妈欺负你了,我保护你,妈妈不敢怎样对你的。”
“安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没有心吗?你没有心。”
“你是过来讨债的,你是过来讨债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
争吵声、咒骂声,如同潮水般袭来充斥着安遥的脑袋。一张张模糊的画面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又听到身后一声吼:“安遥,心。”
安遥什么都看不见了。
……
“安遥,安遥。”似乎坐上了马车,颠的头晕乎乎的。
面前徒然明亮,呼吸畅通了许多,淡淡地古龙男士香水味萦绕周身。
她看见光、听见熙熙攘攘地话声,到最后落到一处深邃的眸子里。
看她睁开眼,那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垂下头,紧张地查看她身上的伤处。
这是宠物店一楼,地下室的入口的地方。
见安遥额前的头发已经湿透了,楚清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做工精良的手帕,伸手把安遥额前的汗水擦干净。
手还未及安遥额头,安遥蓦地坐了起来,梦中惊醒似的:“白洛羽!”
楚清郁的手僵在空中,嘴角的笑不经意地浸染了一抹苦涩。
他垂头,掩住失望的眸子,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自顾自地:“我过来买猫粮。”
从门口听到屋里有不寻常的动静,就找了几个人把门弄开。看到暗门,他就跳了下去,把伤痕累累躺在地上的她背了出来。
剩下的话他没,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谢谢楚哥。”安遥无心呆在上面,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跳了下去。
“安遥!”
迎接楚清郁的只是空荡荡地回音。他眸子紧了紧,脱了西装,没有任何停留,一跃而下。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安遥揪着自己的衣服,走在潮湿的地下室,下唇咬的发白。
地下室黑糊糊的,一丝光都没樱
“白洛羽?”她轻轻地唤。
没有人回答。
安静,一如既往地安静。
“白洛羽?你在哪呀!你出来好不好,我看看你的手。”热热的东西从眼眶流了出来,安遥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笨蛋!不会用脚踢开刀子吗?为什么要用手。
那么多血!得多疼呀!
“白洛羽,你不要逗我了还不好,我害怕。”安遥声啜泣。
还是没有人回答。
辛水南和张澜应该是被制服了。可白洛羽呢?你在哪里?
她找不到电灯开关,只好拿着手机一点一点地照。
“我不和你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等你过来和你一起下去的。我错了,你出来,我让你打我头。”
“我都给你系上红绳了,你不能有事。”安遥抱着膝盖蹲了下去。她不怕黑了,因为有一种东西比黑更可怕。
她怕失去他。
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那双好看的眼睛……
这么久了,她才知道他在她心里的重要。不仅仅是无话不的朋友,从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他给她的力量柔和而又强大。
那种柔和而又强大的东西,像一颗种子发芽生根,长出藤蔓,在她不知觉的时候缠绕住她的身体,一旦失去就像自己的骨血被抽取了一样。原来,她早就把他放在了心里。
她不是渣女,也不是喜欢暧昧,她只是想要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理解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