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迅,你放心,很快你姐姐就会给你捐眼角膜了。”
“妈,你别骗我了!医生说了,不能活体捐献眼角膜。”
“妈在给你姐姐喝的鸡汤里下了安眠药,她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等她死了,事情还不好办?”
江暮晓站在门口,脸色因惊讶而煞白。
她没想到刚刚从医院里体检出来,临时想到有东西落在她母亲家里而过来拿,竟然听见了这样一番对话。
前不久她弟弟出车祸失明了,所以她母亲现在要她的眼角膜……
怪不得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竟然是她母亲给她下药了。
江暮晓想要弄清楚事情,所以她愤怒的走进卧房里。
而母亲杨芬正低头收拾着地上被江迅打碎的碗,抬头的一瞬间吓了一跳,“晓晓,你怎么回来了?”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拆穿了,杨芬也不隐瞒了,“因为小迅是我儿子。”
“我也是你女儿啊!”
杨芬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很快,她冷笑一声,“女儿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看你帮林思洋赚了那么多钱,分了多少给我们?”
“我帮弟弟买车买房了,还替他还了他的赌债,还不够吗?”
“够?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就是想让你帮帮你弟弟,你就给我这点东西,公司开的这么大都不愿意给他一个经理职位,你是不是人?!”
在杨芬心里,从来只有江迅。
江暮晓早就知道了,但是为了江迅,还要杀了她,拿走她的眼角膜,江暮晓是大开眼界。
心在这一刻渐渐冷了下去。
“看来您眼里只有江迅,安眠药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当做我们最后的一点母女情分,从此我们断绝关系!”
江暮晓转身就走,没想到杨芬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不准跑!”
江暮晓跟杨芬扭打在一起。
但是她身体到底变得差劲了,打着打着,渐渐脱力,被杨芬死死按住。
“江暮晓,我杀了你,把你的眼角膜给小迅,这样小迅就能去你的公司,代替你的位置了。”
“我丈夫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林思洋吗?”杨芬哈哈一笑,“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在我给你送汤之前,你的身体就出现异常了?”
是这样的,当初的确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杨芬才提议给她送鸡汤。
江暮晓眼眸微缩,震惊之下,杨芬占了先机,她掐着江暮晓的手力道更重。
江暮晓快窒息了,她挣扎着,从旁边拿过花瓶,砸在了杨芬头上。
杨芬因为要躲避而松手。
江暮晓立马往门边跑去。
刚推开门,她就看见了林思洋。
“思洋,快走,我妈要害我!”她不相信林思洋要陷害她,就算是,这也是她跟林思洋之间的事情,等回去后,他们可以好好谈的。
却没想到,腹部一阵疼痛,江暮晓低头,看见了插在她小腹上的匕首。
鲜血,从她白色的衣服里流出来,哗啦啦的,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还将匕首转动了一圈,内脏被搅动,疼痛从四肢百骸游离过来,让江暮晓眼前一阵昏花。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思洋。
身后,杨芬得意的声音传来,“江暮晓,你没想到吧,思洋一直以来,都是爱我的!”
他们俩相爱?江暮晓颤抖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看向正在搔首弄姿的杨芬。
一个是她妈妈,一个是她的丈夫……怎么会……
怪不得,他们结婚这么久,林思洋都不肯碰她,还美其名曰,现在工作要紧,晚点要孩子。
原来如此啊……
江暮晓倒在了地上,旁边是破碎的花瓶,她看见了林思洋抱住了杨芬,两人似乎在商量应该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身体还没死,心却死了一遍又一遍。
江暮晓不相信自己会这么瞎,明明少年时期,他们一起去玩,遭遇了山体滑坡,恰逢她发高烧,林思洋背着昏迷不醒的她爬了一座山才走出来。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呢?
江暮晓费力的伸手,够住不远处的花瓶碎片。
她杀不了他们了,但可以弄坏他们想要的东西。
深呼吸一口气,江暮晓将手中的碎片往自己的眼睛狠狠扎了下去。
疼痛伴随着杨芬的惊叫声。
江暮晓渐渐失去了意识。
……
“江暮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去斩死你弟。”低沉的嗓音响起,随意中却流动着隐隐的杀气,回荡在江暮晓耳边。
怎么这么熟悉……
江暮晓头痛欲裂,想要睁开眼,可惜眼皮沉重,浑身都很疼,让她有点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才渐渐清晰。
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还有烟草味。
她猛地睁开眼,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她还没死?眼睛也可以看见?
江暮晓惊异不已。
她所处的环境似乎是一家小诊所,看起来有点儿年头了,狭窄的病房,窗户被高楼挡着,一片昏暗。
难道她被送到黑诊所来了?
连窗户都封的死死的,不对……这场景怎么有些眼熟?
江暮晓目光继续浮动,就看见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翘着二郎腿,骨节分明的手拢着打火机,薄唇上含着烟。
啪嗒——
打火机上火苗窜动,鲜明锋利的轮廓映照在江暮晓面前。
随着火苗晃动,影影绰绰,妖气十足。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忽然抬起眼来,一双眼漆黑如墨,凌厉如同冰刃,让江暮晓吓了一跳。
下一瞬,他就笑了起来,微斜的唇角叼着烟,让他整个人显得恶劣不羁,他站起身大步走到江暮晓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醒来了,真乖。”
这一句话轻柔的近乎宠溺,却让江暮晓面色发白。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看见纪凛?
是了,她记得纪凛在她十八岁那年死了。
所以,现在死掉的两人会重逢也不奇怪。
但是,她从来都是看到他都躲着走,怎么死了会碰见他?
额间隐隐约约的疼痛,让江暮晓皱眉,忍不住伸手摸向额头,做鬼也会这么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