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之所以想成为边疆之王,便是因为那对权力的向往和渴望。
他向往众生跪在自己脚下的画面。
他渴望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力!
可是如今,面对那些锋利的弯刀,这群贱民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还嘲笑自己。
这让他如何不怒?
“该死,都该死!”
他双拳紧握,暴怒的嘶吼着。
而此时,平洲早已在营州屠城之前被攻破了。
平洲都尉率领城内百姓,誓死不降,昂首挺胸,朝杀来的突厥铁骑发起了冲锋。
可是,他们那里是这群突厥铁骑的对手。
“噗嗤!”
“噗嗤!”
随着突厥弯刀的落下,一个个平洲百姓倒在了血泊当中。
这些视死如归的汉家儿郎,面对死亡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心中充满了不甘。
平洲城破,人亡。
纵使他们死守不退,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还是让突厥杂碎杀进了城内。
他们一个个瞪着双眸,写完了不甘,死不瞑目。
平洲城内,早已尸横遍野。
那浓重的血腥味,那缓缓流淌的鲜血,让这座边疆城池,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娘亲,娘亲。呜呜呜孩儿害怕。娘亲你在哪里?”
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哭着便从水缸里爬了出来。
如今,她躲不过,逃不掉,只想再看自己的娘亲一眼。
那悲凉的哭声,让那些倒在血泊当中的平洲将士浑身颤抖不已。
可是,他们早已爬不起来了。
“突厥杂碎,我干你姥姥!”
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还未落下,脑袋却已经被突厥的马蹄踩成了一滩肉泥。
小姑娘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吓的“哇哇”大哭。
她那颤抖的身体,更是连连后退。
“丫头,快跑!”
平洲都尉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在血泊中挣扎着,嘶吼着。
可是他早已是强弓之末,那沙哑的声音早已被那悲壮的嘶吼所掩盖。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呜呜呜……”
小姑娘一边大哭着,一边四周寻找这自己的娘亲。
可是她的娘亲还未找到,却引起了突厥杂碎的注意。
“那边还有一只两脚羊!”
“谁也别跟老子抢!”
随着一道无比兴奋的声音落下,一只突厥杂碎纵马冲来。
“噗嗤!”
随着突厥杂碎手起刀落,小姑娘缓缓倒在了血泊当中。
“娘亲,娘亲。”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旧在呼喊着自己的娘亲。
她直想再看自己的娘亲一眼,可是那怕一眼,都是奢求。
在突厥杂碎的眼中,汉家儿郎不是人,只是他们的猎物而已。
他们兴奋的咆哮着,屠杀着。
不远处的平洲都尉,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两行血泪,瞬间便划破了他那写满了不甘的沧桑脸颊。
“陛下,一定要给平洲报仇。”
“他们都是我汉家好儿郎。”
平洲都尉猛地睁开自己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黑云密布的天空,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
平洲都尉死在了突厥弯刀之下,无数平洲将士死在了突厥弯刀之下。
平洲百姓更是无一逃脱,他们都死了。
此时,平洲已是一座鬼城。
突然一阵旋风刮过,在平洲城上空不停的嘶吼着。
那诡异的声音瞬间便笼罩了这座城池,仿佛是我汉家儿郎的英灵在嘶吼一般。
“突厥杂碎杀来了!”
“驻守城墙,不能放一人进城!”
“吾乃汉人,岂能怕这群突厥杂碎!”
“平洲将士,杀!”
“誓死不降,宁死不退!”
……
那些战死将士的嘶吼声,仿佛在空中回荡一般。
那一道道不甘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笼罩在这城池头顶。
尸横遍野的城池,诡异而凄凉的风声。
即便突厥铁骑和建成余孽杀人如麻,可是此时却不由后背生寒,头皮发麻。
“快撤,这鬼城要闹鬼了!”
“快撤,快离开这该死的城池!”
“去云州!”
这群突厥铁骑和建成欲孽,迅速的撤离了这座诡异的空城,奔着云州杀去。
……
而此时,云州都尉早已得知平洲和营州背屠城的消息。
唇亡齿寒,云州能逃过一劫吗?
附近的两座城池相继被屠,云州恐怕凶多吉少!
都尉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内那些头绑白布的百姓,不由双目赤红。
他们头绑白布,在为平洲和营州英魂送行。
他们头绑白布,也是在为自己送行。
“营州,平洲,已被突厥杂碎和建成欲孽屠城。”
“我云州,早已是他们嘴边的肥肉。”
“终究是一死,我云州决不能坐以待毙。”
“吾等乃汉家儿郎,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云州城,我们不守了。”
随着那歇斯底里的话音落下,幽州都尉“噗通”一声跪在了城墙之上。
“都尉!”
所有的云州百姓,还有守城的将士,不由失声喊道。
“我已不能守住云州,守住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
“如今兵临城下,吾等决不能投降!”
“誓死不降,誓死不退,你们可否陪我一起杀出城池,和这群突厥杂碎血战到底?”
他知道,云州城是守不住了。
云州将士和百姓,是守不住了。
大家终究是一死。
结局他们无法改变,可是如何死,却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他一跪为百姓,更为那战死的汉家英魂!
“血战到底!”
“和突厥杂碎拼了!”
“都尉!我们愿意随你杀尽突厥杂碎!”
“不就是死吗?何惧之有?”
“吾乃汉家儿郎,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就算是死,也不能向突厥杂碎低头!”
云州城内,大家放肆的大骂着,发泄着。
可是说着说着,大家便热泪盈眶。
他们不是害怕,只是舍不得这一方故土。
可是如今,家园是守不住了,只有一死!
“云州所有将士,所有百姓,出城迎战!”
都尉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接着便仰头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不就是一死吗?
汉家儿郎,何惧之有?
“开城门!云州儿郎誓死不降,宁死不退,和突厥杂碎不死不休!”
随着都尉的话音落下,云州城门缓缓打开。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这便是我汉家儿郎的血性。
这便是我汉家儿郎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