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苟且于世,死者入土为安。
在死亡地狱,讲求的就是极致的死亡。只有躯体入地,灵魂才得以超脱自然。
地狱之门,有来无回亡魂之术,万念俱灰。
王府地狱的最高级统治者,就是地狱掌司。而作为雷王府的地狱掌司,司马缸顶着一个响当当的绰号亡魂刽子手。
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王”,地狱掌司也有自己的地盘。而他们的宫殿,被称之为“地下宫城”。其中,司马缸也不列外。
地下宫城,终究透着一股阴暗的气息。四周全是用无比坚硬的花岗岩累积而成,犹如铜墙铁壁,无坚不摧。墙壁上,雕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图纹,栩栩如生。不过,大多是鬼魂,幽灵之内的纹饰。
大殿两侧,各蹲着六座石像。每个石像都是一个魁梧的鬼差,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它们都对着大殿的石门,给人一种惶恐之气,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他们嘴里都冒着一簇火光,将整个大殿照得通亮。
顺着石像向前,便是气势恢宏的掌司大殿。整个宝座高台垒筑,勾心斗角,巧夺天工。
在宝座的后背,有一个清晰的“死”字。整个字体丰腴圆润,秀丽颀长,宛如一滴尚在流淌的血液。
死字之下,侧卧着一个霸气人物司马缸。他翘着二郎腿,好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在其脸颊上,还有几道鲜红的伤痕,显然是雷王留下的。
就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石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一进石门,那侍卫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
“卑职参见掌司!”
听到侍卫的声音,司马缸依旧侧卧在宝座上。
此时,他拍拍小腿,一副懒洋洋的说来“打探了一天,有什么消息?”
“有消息。而且,对于您来说,还是一个好消息!”
侍卫服服帖帖的跪在地上,他铿锵有力的说来。
一听说是“好消息”,司马缸骤然睁开了眼睛。那精神抖擞的样子,貌似对这个“消息”很是上心。
“还有一个好消息?”
司马缸瞥了侍卫一眼,他再三确认的问道。
“没错!绝对是您意想不到的!”
侍卫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他有些故弄玄虚的说道。
听到侍卫这话,司马缸更加上劲儿了。只见他身体骤然一抽,直接坐在了宝座上。神采奕奕,眼冒金光。
“说说看!!”
司马缸蠢蠢欲动的搓搓双手,一脸贪婪的说来。那诡异的表情,不禁透着一丝猥琐,更加令人作呕。
“是!”
侍卫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声。
随即,他又唯唯诺诺的说来“原来,前夜的激战,是四大天王之间的互杀。而且,大咒师也来了!”
“大咒师?”司马缸眉头一皱,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仅如此,太公也空降雷王府。”侍卫抿抿嘴,他气宇轩昂的说来。
“司马太公……也来了?”
“这倒是比较稀奇了!”
司马缸目光深邃,表情惊愕。看他那样子,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
“没错!太公突然降驾雷王府,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侍卫皱皱眉头,他铿锵有力的说来。
“太公前来作甚?”
司马缸向前倾斜着身子,颇有些急促的问道。
“坊间得报,是为了诛心!”
侍卫侧头看了看一旁高大的鬼差石像,目光恍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到这话,司马缸不禁紧锁眉头。他一脸好奇的说来“诛心?”
“四大天王不合,早有的端倪。太公此行,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
“而且,雷王险些丧命!”
地上,侍卫有条不紊的说来。看他那神气的表情,似乎对各种信息了如指掌。
一听到司马雷被揍得最惨,宝座上的掌司顿时心花怒放。
之前,被司马雷莫名其妙的暴揍一顿,到现在,他屁股都还有些隐隐作痛。力量冲击的是身体,而痛苦刺伤的是心灵。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有一刀伤疤,终究留在彼此的心间,无从释怀……
“哈哈……天作孽尤可逃,自作孽不可活!”
“司马雷,你也有今天?”
司马缸欢喜之余,不禁仰天大笑。那邪恶的嗓音回荡在空洞的地宫中,气势磅礴。
狂笑声还在荡漾,只见他眉头一皱,又一脸凶巴巴的问道“后来呢?”
“掌司可曾记得柳跖?”
侍卫嗫嚅着嘴,他故弄玄虚的问道。
“柳跖?”
“不是被本座刚结束小命吗?”
司马缸眉头紧锁,咬牙切齿的说来。
“导火索就是这个柳跖!”
“他曾在藏宝塔内,偷走了两本秘籍。至于是什么秘籍,属下不得而知。”
“可从打探的消息得知,太公对这两本秘籍甚是在意。”
“以至于,在雷王大殿内,太公必须让他找回来。雷王立下状令,三个月必须完璧归赵!”盗墓auxs
“而且,这三个月的期限,还是司马雷自己说的!”
侍卫趴在地上,他滔滔不绝的说道。说话时,还瞟了瞟大殿上的司马缸,似乎很注意掌司的表情。
为狗者,皆是见脸色行事。或轻或重,其中情绪必须拿捏得当。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雷王立下的状令,还限期三个月内找回秘籍,司马缸顿时开怀大笑,其中欢快,其乐无穷。
“哈哈……”
“三个月?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吗?现在柳跖已死,线索截断。茫茫人海,何处寻得失落秘籍?”
“看来,司马雷是狗急跳墙了!不与承诺,太公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谁不知道,寻找失落数年的秘籍,无异于大海捞针!”
慷慨之余,司马缸情不自禁的从宝座上站起身来。威风凛凛,小人得志。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天道好轮回,上苍饶过谁?司马雷,本座到要看看,你如何躲过这个劫难!”
司马缸目光如炬,紧盯着大殿前的石门,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特别是当他说到“地狱”的时候,语调变得格外犀利。
掌司在一侧幸灾乐祸,可殿下的侍卫缺一脸的惶恐。看样子,他心里似乎还藏着掖着什么话。
“可……可……是……”
就在司马缸不能自已的时候,地上的侍卫又吞吞吐吐的说来。
看到侍卫畏手畏脚的样子,司马缸顿时停下内心的躁动。只见他眉头一皱,一脸凶煞的看着侍卫。
“可是什么?”
从侍卫的表情上,司马缸似乎看到了一丝不安。
“可是属下也……也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侍卫惶恐的看着司马缸,随时注意着他的情绪。
“不好的……消息!”司马缸嘴角微微嗫嚅,他凶神恶煞的说道。
“太公大殿训责,司马雷找了几个替死鬼,全都是唐家的人。”
“而且,他编了一个比较荒诞的故事,惹得太公雷霆大怒!”
侍卫低着头,尽不敢张望司马缸一眼。而那原本粗犷的嗓音,也变得越来越低沉。
“故……事……”
司马缸眉头紧锁,他神情恍惚的坐在宝座上。
“就是……那夜极光之事!”
侍卫一点即通,蕴集司马缸内心的躁动瞬间迸发,他面容惶恐。
“什么?”
大殿上,掌司大叫一声。嗓音粗犷,浑厚有力。
司马缸目光犀利,紧盯着侍卫。憋闷片刻,他又咄咄逼人的问来“太公询问故事的来龙去脉了?”
“属下打探,好像并没有询问其中原委。甚至,还有替司马雷打掩护的意思!”
听到侍卫这话,司马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雷王是个愚钝之人,要是他在太公面前,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他可就玩完了。
“只要太公不介入,这就不算是最坏的结局!”
“一旦太公介入,整个事情就……没有弥补的空间了!”
司马缸抿抿嘴,他心有余悸的说来。
“太公倒是没有深究。不过,雷王对此闷闷不乐,好像……”
侍卫说话忽上忽下,惹得司马的情绪忽高忽低。他话音未落,司马缸便一脸凶煞的冲他瞪去,随即迫不及待的问来。
“好像什么?”
面对掌司的恫吓,侍卫自然不敢懈怠。只见他缓缓抬起头,诚惶诚恐的说道“好像准备秋后算账!”
听到这话,司马缸不禁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哼!本座还想过河拆桥呢!”
“这移花接木之法,可是您出的!被太公训斥一顿,他岂会善罢甘休?”
“雷王心胸狭隘,自以为是!”
“即使在明面上不从中使梗,暗地里,他也不少不了给您使出绊子。”
“近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您……可要当心他的花花肠子呀!”
侍卫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他苦口婆心的奉劝着。
听到侍卫的奉劝,司马缸完全不以为然。只见他轻蔑的瞥了侍卫一眼,随即威风凛凛的说来。
“暗中使绊?哼!”
“他司马雷有穿墙术,我有过云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本座倒想看看,他究竟会使什么邪门歪术!”
见掌司都这么说了,那侍卫自然不敢再加妄言。他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嘴里只能无条件的附和着。
“是!掌司审时度势,我等望尘莫及,惭愧不已!”
其话音刚落,司马缸便将凶煞的目光移向侍卫。
“不过,太公训斥的来龙去脉,本座倒很有兴趣知道。你可有打探到什么风吹草动?”
司马缸耀武扬威的说来。而那侍卫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他铿锵有力的回来“有!有!有!”
宝座上,司马缸趾高气扬的说了一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