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雷王的头衔惹是生非,此乃一时之快,绝非长久之谋。这个浅显的道理,那侍卫还是懂得的。
虽然司马雷明确的说“问候”,也要见效就收,点到即止。
否则,一旦司马缸要是真的急红了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地宫大殿内,掌司大发雷霆。作为始作俑者,再不站出来扑了这把火,恐怕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此时,侍卫毕恭毕敬的向前走了两步。只见他双手作揖,唯唯诺诺的说来。
“属下不敢,还望掌司见谅!”
“我等天生愚钝,只知依命行事。兴许是雷王交代,属下传达有误。”
“亦不知哪里有冒犯掌司的地方,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
就到了这个份上,他依旧不忘搬出“雷王”来震慑司马缸。话里话间,还有甩锅司马雷的嫌疑。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有雷王特使的身份,司马缸一时半会也不敢拿他怎样。其中心思,可谓算尽机关。
收发要自如,衔接要无缝。
三两声致歉,态度倒也谦逊。可见司马缸依旧无动于衷,那侍卫又低头而道。
“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看在雷王的面儿上,小的哪有不周全的地方,还望您海涵!”
侍卫低头哈腰,甚是猥琐。而那谄媚姿态,更是令人作呕。
见他跋扈的气焰已消,司马缸的怒火也渐渐萎了下来。反正他都难逃一死,司马缸也不会急于这一时。
“好一条忠心不二的狗,竟然咬起自家人来了!”
“还以为雷王没有调教好你,竟不知好歹起来!你要是不摇几下尾巴,指不定本座会做些什么事。”
大殿之上司马缸眉头一皱,他指桑骂槐的说来。说话时,他也缓缓松开拳头,面色略显平静。
“是!是!是!”
“掌司教训得是!属下丁当谨记,不敢懈怠!”
侍卫低头哈腰,还真就像一条温顺的狗。
“打狗还要看主人,杀鸡只为儆猴子。”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太过于张扬,可不是什么本事。”
司马缸盛气凌人瞪了那厮一眼,然后拂袖一挥,霸气十足的走下大殿。
三两步落下,他就来到侍卫的面前。此时,他伸出手臂,用手指轻轻的勾起侍卫的下颌。
随着掌司手指的掀动,那侍卫缓缓抬起头来。
他瞪着一对诚挚的目光,表情惶恐,呼吸急促。司马缸距离他如此之近,令他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不知不觉,内心的惶恐肆意流窜,并吞噬他的整个身体。
看着侍卫战战兢兢的样子,司马缸轻蔑的冷笑一下。
然后,他伸手轻轻的拍拍侍卫的脸颊,越是轻盈,越具有羞辱意味。
“届时引火烧身,可不要怪本座没有提醒你呀!狗崽子!”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司马缸一边轻拍脸颊,一边凶神恶煞的恫吓。
特别是他说到“狗崽子”的时候,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就好似一头饥肠辘辘的狂狮,令人毛骨悚然。
听完缸掌司的话,侍卫忐忑的哽咽一下,然后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明白,请……掌司放心!”
如此一谄媚,司马缸的内心才算平衡了。只见他眯着眼,一脸欣喜的点点头“哼哼……孺子可教!”
说罢,司马缸耀武扬威的向前走去。走时,嘴里还盛气凌人的说来“走吧,本座这就带你去取!”
当司马缸走到萧凡跟前,他还刻意停下脚步,轻蔑的瞥了萧凡一眼。
随后,他径直走去。而萧凡瞪着一对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司马缸走出石门。
司马缸倒是走出了大殿,可侍卫内心的那份屈辱感依旧未消。
而且,这份屈辱已经变成了仇恨,并野蛮生长。仅凭这几个”巴掌“,恐怕他就要在雷王面前做一番文章了。
“哼!”
沉默片刻,那侍卫将手臂奋力一挥,气势汹汹的哼唧一声。紧接着,他杀气腾腾的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石门。
“呵咳咳……”
看着侍卫灰头灰脸的样子,一旁的萧凡不由得暗自窃喜。由于没有控制好情绪,突然笑出了声。
听到萧凡的嘲讽声,那侍卫更加不是滋味。只见他眉头一皱,冲着萧凡就是一阵狂啸。
“笑什么笑?是不是皮痒痒了啊”
萧凡撅噘嘴,他一脸顽固不化的顶撞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咳嗽一下都不行吗?”
侍卫瞪着铜鼓大眼,他咬牙切齿的训斥道“不许!”夜夜yeyezxs
一声狂啸,吗侍卫怒气冲冲的向前走去。走时,他还盛气凌人的命令道“跟上!”
“嗯?”看着行动诡异的侍卫,萧凡不由得愣了一下。
“死亡的真谛,你不是一直很上心吗?”
说罢,侍卫耀武扬威的向前走去,尽显小人嘴脸。
看着侍卫缓缓走去,萧凡也拖着沉重的枷锁,屁颠屁颠的向前奔去。
死亡地狱,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地下迷宫,里面的结构甚是复杂。其中机关暗器,应有尽有。单单是各种错综复杂的路线,就俨然令人望城莫及。
而且,整个地下城堡宛如铁桶一般坚不可摧,就是柳跖也未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也难怪,来者有去无回。甭说逃离牢房,就算逃离牢房也会被绕死其中。
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暗道,几人便来到了地狱的中心位置。
这个位置,便是鼎鼎有名的地狱大牢。牢狱分两级天牢,猎屋。此行方向,正是猎屋。
“好……好大啊!”
刚走出隧洞,萧凡便叹为观止的说了一句。只见他神情惊愕,目光呆滞。
顺着萧凡的惊诧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巨型“石柱”拔地而起,气势磅礴。人在它面前,连一只蝼蚁都算不上。
然而,这巨型石柱其实就是所谓的“地狱大牢”。不计其数的犯人被关押在其中,永不见天日。等待着他们的,也必将是死亡的宣判,无处可逃。
大牢的四周,一座座石桥横空架过,密密麻麻。按大牢的高度来算,萧凡等人仅是站在了中间部位。抬头往上看,万千石桥彼此交织,错综复杂,鲜有微光从罅隙间漏下来。
不过,大参天大牢却被一束巨光笼罩着,若隐若现。因此,根本就没办法看不到大牢的顶端。
看到如此壮观的一幕,萧凡不由得哽咽了一下,手心直冒冷汗。原来,他之前来的地方,竟然如此恐怖,回想种种,都有些心有余悸。
掂量着,掂量着,萧凡小心翼翼的向悬崖边靠近。
待他低头一看,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宛如万丈深渊,深不可测,看得人毛骨悚然。
“三寸红尘,十尺悲伤。一念千古,祭葬情肠。”
“死亡地狱,是生命的起点,是痛苦的终点!”
“不计其数的生命,曾在这里获得超然。他们脱离了繁琐的躯壳,终将得以永生!”
“而本座,就是这里的主宰!”
看着萧凡战战兢兢的样子,司马缸突然威风凛凛的向前走去。他现在悬崖的边上,气势恢宏的说来。
说完,他又将目光投向萧凡,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萧凡见他,不由得傻愣了一下,脚步踉跄后退。
看着司马缸猥琐的表情,侍卫连连上前。只见他低头哈腰,毕恭毕敬的说来。
“掌司大人,这个小孩雷王并没有安置在死亡地狱,他被遣到了食尚人间。”
见面时,司马缸就曾威胁萧凡。生怕他对萧凡有所不利,侍卫连连出头解释。
可他左一句雷王,右一句雷王,听的司马缸耳朵都生茧了。
此时,司马缸眉头一皱,凶神恶煞的瞪了侍卫一眼,然后又轻蔑的瞥一眼萧凡。随即,他拂袖一挥,直接往那石桥走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况喽啰?
面对司马缸的愤怒,侍卫再也不敢挑衅。这老虎屁股可不是好摸的,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血溅三尺,身首异处。
见司马缸向前走去,侍卫则缓缓抬起头来。此时,他却盛气凌人的瞪了萧凡一眼,然后趾高气扬的说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侍卫张扬跋扈,狗仗人势。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
食物链从来都是这么残酷,萧凡必须习惯人世间的弱肉强食,才能更好的存活下来。
听到侍卫鬼哭狼嚎的声音,萧凡又不敢不从。只见他憋屈的撇撇嘴,一脸愤懑的向前走去。脚下的铁链叮叮当当的碰撞,甚是凄凉。
人们常说,人死后灵魂会落在忘川。忘川地界有遍地都是彼岸之花,那是代表着死亡的花朵,花香四溢,只为指引亡灵踏过奈何桥。
而此情此景,萧凡就仿佛踏上了奈何桥的境地。阴森的环境,寒冷的空气,加上这萧索的铁链声,更加令人寸断肝肠。
情感交加,悲从中来。情不自禁时,萧凡又想到了老爷。
自从浩劫粉碎了他的亲情,他便惶惶不可终日,内心悲痛欲绝。
被侍卫驱赶着,萧凡一步步的向大牢靠近。每每走一步,步伐都会显得特别沉重,而弥漫在空气中的死尸味道也就越浓厚,令人作呕。
穿过冗长的石桥,几人便来到了大牢前。
这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有进无出。
四周全是花岗岩雕刻而成,无坚不摧,就是一般的三四阶修士,也难以奈何它。
石桥尽头,也就是与大牢衔接的地方,矗立着两座高大的石像。
这是两座厉鬼石像,头长犄角,龇牙咧嘴,怒目而视。在它们背上,还有一对翅膀,手持长矛,霸气侧漏。
穿过这两个石像,便进入到了大牢的内部。而里面,才是真正的“死亡”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