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巅镶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碧空上云雾稀薄,亦如棉花缭绕,袅袅随风。
云宗城内,却盘踞着邪恶之地,终年不见半缕光芒。
此地,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地狱。那是冤魂汇聚的地方,除了杀戮,便是朦胧瘴气……
在死亡地狱的深处,作为掌司之一的司马缸昂首与绝壁之巅。他目光深邃,紧盯着脚下的万丈深渊。
此沟壑深不可测,纵向数以百米,两侧延伸,斗折蛇行。这是当年司马太打造死亡地狱时,为了在地下掏出巨大的空间,而留下的完美杰作。
而如今,这沟壑也成为亡灵聚集的地方。而它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尸谷。
尸谷巅峰,司马缸赫然而立,远看去宛如一座凉亭。而在他身后,还伫立着一个鬼差,他手持长矛,毕恭毕敬。
突然,司马缸展开双臂,他深情款款的呼了一口气,随即磨牙吮血的说来“死亡的味道,总是充满着诱惑力!”
司马缸脸上洋溢着贪婪的表情,看着就令人恶心。而在他吸气的时候,其目光进而投向了一旁的鬼差。
“今宵几何?”
听到掌司的话,那鬼差自然不敢懈怠。只见他唯唯诺诺的蹦上前来,其双手作揖,俯首帖耳的说来。
“启禀掌司大人,今宵为十六,乃尸祭之日!”
“尸祭?”
司马缸缓缓放下手臂,嘴角还露出一丝邪笑。
说罢,司马缸又迈步向前跨去。他看着眼前的沟壑,不禁自言自语的叨来。
“尸祭开花,破茧成蝶!”
“今日,准定是个好日子!”
在他话音落口的一刹那,沟壑之中突然冒出一丝光斑。若明若暗,若隐若现。
司马缸那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光斑,看着它缓缓升空。
就这么一闪一烁的,光斑便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而且,它还冲着司马缸缓缓飘来。
距离紧些,猛然一看,这光斑竟然是一只花蝴蝶。它全身散发着光芒,其间还有荧光点缀,十分惊艳。
见光蝴蝶飞来,司马缸缓缓伸出手臂。而且,它不偏不倚的落在司马缸指尖,不时挥舞翅膀,美妙绝伦。
说到蝴蝶,必然是唯美的画面。不过,这只蝴蝶和“美”就不曾搭边,反而还很残酷。
看着指尖的蝴蝶,司马缸再次露出了淫贱的笑容,而他目光中尽带着残酷的气息。
也就在他笑容消失的一刹那,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瞬间化作烟雾。灵气袅绕,直到消失在空气中。
“蝴蝶再美,终究还飞不过沧海!生命,不过弹指一挥间……”
司马缸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随即威风凌凌的转过身去。一旁的鬼差低头哈腰,毕恭毕敬。
“哈哈……”
此时,司马缸拂袖一挥,随即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离去时,他还发出了丧心病狂的笑声,听得人鸡皮疙瘩耸立。
然而,就在他转身离去之时,整条沟壑却瞬间明亮起来。其中光芒四射,气吞万里。
放眼看去,只见万千光蝴蝶腾空而起,密密麻麻,势不可挡。
不过,它们达到一定的高度,也就化作一缕缕青烟,最终化为乌有。
作为地狱的掌司,司马缸的日子也算是悠闲自在。要不是天王级别以上的人物,他也不会亲自出面。
相比之下,天王的日子就没那么优哉游哉了,特别是司马雷。
雷王大殿内说得好,三月之内,一定把丢失的秘籍双手奉上。无若不然,提头相见。而如今,三月期限已过十多天,而他还是一筹莫展。
没有头绪,并不意味着他会坐以待毙。该着急的,还得着急。这不,为了海底捞针,雷王兴师动众,几乎把云宗城翻个底儿朝天。
看雷王大张旗鼓的,实则粗中有细。一面隐匿行踪,一面暗度陈仓。特别是司马缸掌控的死亡地狱,还有唐家把握的地界,是他重点盘索的地方。
仅凭这一丝揣测,司马雷和司马缸就注定是个疙瘩。当然,碍于太公钦定的“掌司”头衔,司马雷暂时还没有动他的念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止住干戈,这一点雷王明白,司马缸更加明白。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活在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则。为了免为被动,司马缸只有先发制人,方能赢得一步先机。而且,他这一手早有预谋……
“近来有什么消息?”
王府凉亭,司马雷侧卧宝座之上。他面对荷塘柳岸,手执玲珑酒鐏,一边质问,一边畅饮。面目狰狞,霸气侧漏。
在他身后,一个侍卫低头哈腰,毕恭毕敬。
“撒出去的网已多日,都没收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侍卫双手作揖,低头而道。话音一落,他随即抬起头来。
咋然一看,这厮正是遣送萧凡去食尚人间的侍卫,表情猥琐,面目可憎。
“唐家就没传出什么蛾子?”
雷王轻饮一口酒,他咄咄逼人的问道。
“依属下近日来的观察,唐家干系人物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不过,他们对那夜的极光也颇有警觉,也在暗中派人落实。”
侍卫低头,他毕恭毕敬的道来。180xs180
“太公那边呢?”雷王冷言冷语,他背对着侍卫。
“大咒师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着实难以揣摩,想必对此也有探视。”
侍卫宠辱不惊,他唯唯诺诺的回道。
听完侍卫的话,司马雷止不住的冷笑一下“呵呵……”
紧接着,雷王又漫不经心的问道“其他几个天王,应该也是按耐不住了吧!”
侍卫微微向前跨了一步,他弯着腰,有条不紊的说来“正如您所说。除了司马电安分些,其他两位天王也都蠢蠢欲动。”
“安分?呵呵……不见得吧!”
雷王再次冷笑一下,不过也是皮笑肉不笑。说完,他侧脑袋,一脸凶煞的斜睨着侍卫。
“死亡地狱有什么消息吗?”
这绝对是个敏感的词,毕竟上次他在雷王面前说三道四的时候,司马雷俨然雷霆大怒。对于司马缸的忌惮,似乎已经深入雷王的骨髓,欲罢不能。
借此之机,侍卫也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死亡地狱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过,司马缸听说您为此忙得不可开交时,他却乐呵得很。”
“您忘了?属下临走时,他还说别让您三天两头的往死亡地狱……”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司马雷顿时勃然大怒。只见他右手猛然一使劲,一团灵气从他指间迅速散开。
“噼啪”一声传来,攥在他手里的酒鐏瞬间破碎。看着满地的碎屑,侍卫被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是一只秋后的蚂蚱,看你能蹦跶几时?”
雷王心里怒气渐消,氤氲在他拳头间的灵气也慢慢消散。此时,他磨牙吮血的说来。
“你们这般效率,本王应等到猴年马月?”
“非常时刻,当用非常手段。无论是谁,只要是阻碍本王的人,都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你明白了吗?”
面对雷王的训斥,他侍卫顿时单膝跪地。他双手作揖,铿锵有力的说来“属下明白!”
“再不上点心,下次提头来见!”
司马雷眉头一皱,他磨牙吮血的威胁道。
听到这话,侍卫吓得魂不守舍。他哆嗦一下,唯唯诺诺的回道“遵命!”
其话音刚落,司马雷便伸手轻轻一会。颐指气使一番,侍卫也就毕恭毕敬的退出御花园。
闲来无事,花下寻风。
作为王首,雷王的小日子倒也惬意,殊不知三月大限悄然来袭,大祸临头。
可他倒好,优哉游哉,无所事事。想到自己鞍前马后,还落得惶惶不可终日,侍卫不觉五味杂陈。
人生几何?去日苦多。想来就是做牛做马的命,他便忘却了属于自己的信仰……
走出御花园,侍卫便来到了后院小径,曲径幽深,繁花似锦。
晓看此处,还是一个僻静的地方。侍卫漫步于蜿蜒小道,步伐轻盈,怡然自得。
然而,正当他徒步慢行的时候,有一口气顿时逆流而上,猝不及防。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一把尖刀,直接捅在心窝上。
“呃呃呃……”
刹时,侍卫右手捂着胸口,他面目狰狞,神色恍惚。而内心的绞痛,宛如蛇虫撕咬,令他欲罢不能。
“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我的身体……”
就在侍卫疑惑不解的时候,两撮乌黑的血液从他鼻孔没流出来,并带着一阵恶臭。
紧接着,他的手臂开始发黑,还迅速向全身蔓延,看起来十分恐怖。特别是皮囊里,还一些疙瘩在窜动,宛如蝼蚁在爬行,密密麻麻,川流不息。
“是……尸……尸卵!”
看着身体里蠕动的“疙瘩”,侍卫顿时缓过神来,目光充满着无尽的恐惧。
尸卵,也是俗称的尸毒,这是死亡地狱专业培植的独门秘术。此物对血液特别敏感,它能在宿主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直接穿透宿主皮肤,并进入其体内。得到宿主血液的滋润,它们便会疯狂的繁殖,疯狂生长。
在其野蛮生长的时候,宿主并不会发现什么不适。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直到宿主造血功能下降,直到它们孵化成形。
尸毒的最终目的不是糟蹋宿主的血液,而且啃食他们的灵魂。当宿主灵魂啃食殆尽之时,便是它们破茧成蝶之日。
从尸卵到破茧成蝶,必须经历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少数也得十多天。除了死亡的那一刻,宿主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痛苦。可最终的灵魂殆尽,剥丝抽茧,可谓痛不欲生。
侍卫作威作福,司马缸岂会让他好活?尸卵浅入深出,后劲十足,绝对是杀人于无影无形的首选。
更为重要的是,它不会对宿主的肉体造成一丝伤害。死亡在它面前,绝对完美到天衣无缝。只要不是行家,一般难以看出其中破绽。
蝴蝶出,灵魂陨。没抽搐两下,侍卫瞬间扑倒在地。
很快,一个个疙瘩从他皮囊间“立”起来,并化作一缕缕灵光,破茧成蝶,漫天飞舞。
化茧成蝶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每每飞出一只光蝴蝶,侍卫都要承受死亡一样的痛苦。
随着灵光散尽,这个培养尸卵的活体,也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