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绿衣女子站起来道:“长公主殿下,臣女近日学了首琴曲,厚颜献丑,逗个乐子,抛砖引玉,可否请殿下准允?”
“准!”长公主面含笑意,略感兴趣的道。
冬雪在身后悄声道:“这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
许文澜点头。
丫鬟搬上来这女子的琴,原是自带了乐器过来。
女子净手施礼,姿态优美娴雅的坐在琴前,素手抬起,“叮叮咚咚”的声音想起。琴声悦耳,余音回旋,一首《平湖秋月》被演绎的淋漓尽致,余音绕梁,难怪敢站出来。
许文澜虽然不懂琴,但是原主却是跟着亲生母亲学过的,后来也一直没有间断过练习,听这姑娘的水准,估计在琴之一道上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待到一曲终了,掌声欢动。这女子起身款款施礼,脸颊微红,声音轻柔道:“小女献丑了。”
端的是才气佳人,羞涩一笑,动人心魂啊。看男席那边就有不少春心荡漾的了,估计这场宴会过后,上幽城的喜事铺子又能赚上一笔了。
第二个上去的是刑若菲,这女子一手丹青出神入化,一幅《雪后赏梅图》画的惟妙惟肖,极为传神,连陆驸马和小郡王都连声称赞。
刑若菲淡定自若的形象更是端庄大气,婀娜秀丽又腹有诗书,女神啊!许文澜膜拜。
欧阳慧表演了一段剑舞,身姿利落,英姿飒爽,有“一剑逐惊鸿”的惊艳之感,直如“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博得了不少喝彩。自然也有一些不喜的,认为女子还是柔婉为好。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许文澜就很喜欢,大气豪迈,性格直爽。
这世上至情至性的女子总是有着格外动人之处的。
然这世上男子的眼睛却大多都被屎糊了,许文澜看着那些面色不耐的公子们,心里微嘲。
再下来的一些人许文澜基本不认识,真是琴棋书画诗酒茶,花样百出,各个都是别出心裁,力求独树一帜,独领风骚。
钱心舞跳了一曲《望月》舞,可惜缺少了点成熟女子的妩媚哀戚。当然这不是许文澜评的,是对面的各位公子们的窃窃私语。不过毕竟这姑娘年龄还小,还有发展的空间。总的来说还不错。
对于舞,许文澜是半点不懂,能看出来好看就很不错了。
钱心舞下来时特意得意的瞅了许文澜这边一眼。
许文澜都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么脑抽真的好吗?
许宁弹了一首琵琶曲,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的,也没什么大的差错。
冯青岚表演前特意找了长公主府的丫鬟借了一套舞衣,跳了一曲《霓裳羽衣舞》,衣袂飘飘、姿态妙曼、形态优美,宛转低眉尽得风流。
真真是“素肌不污无邪,晓来玉破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销魂流水。甚仍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想,冰帘半掩,明珠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瞬间盖过了钱心舞的《望月》。
钱心舞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还要表现出欣赏赞叹的表情,憋屈又难堪,却眼睛一转,瞟到许文澜身上,看到她姿态闲适的模样,瞬间阴险诡异的笑了。
冯青岚的舞无疑是美的,她本人长的也是妩媚形的,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勾人之态,却又带着第一才女的光环,添了几分文气,更是惹得少年们眼睛发直。
凭良心说,忽略这是与自己的不对盘的死对头,这冯青岚不管是外貌上还是气质上都还是很有看头的,确实也有其傲然而视的资本。
除了几个不想表演的之外,冯青岚这一舞就成了压轴的不二之选。
待她嘴角含笑,态生双靥,脚步轻盈的下来时,钱心舞却冷笑一声忽的起身,看着许文澜道:“听闻许小姐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下一个请许小姐给大家展示一下可好?”
许文澜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沾到嘴角的水果汁,不急不缓的接道:“不好!”
“噗,哈哈哈!”不少人都没想到许文澜的回答是这样,愕然之余,忍不住喷笑。
小郡主更是笑倒在陆彦的肩头:“哈哈哈,阿澜姐姐太好玩了,和阿君弟弟一样好玩!”
陆彦忍笑,拍着她的肩,让她收敛一点。
长公主和陆驸马爷也忍俊不禁。
钱心舞脸都僵了,绞着帕子忍着怒气,笑道:“许小姐是不敢吗?你放心,就是表演的不好,大家也不会笑话你的。”
许文澜瞥了她一眼,竖了一根葱白的手指,淡声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钱心舞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众人也懵。
这都是什么问题?姑娘你的重点在哪里呢?这明显是钱小姐顺口说的,不当真的啊!
许文澜看大家不出声,继续声音清淡的道:“若你是在顺口胡说,很明显就是你在阴我,若我恰好什么都不会,丢了脸,正好如了你的意,敢问姑娘,我跟你有什么仇怨?”
一般宴会上经常会发生这种事,从来没有这么不留情面的直接把对方的阴暗心理曝露在日光下的,太过得罪人不说,也让主家不好做。
谁也没想到许文澜会直接来这一手,都愣住,瞬间安静无声。
许文澜继续道:“若你是有凭有据,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两根葱白的指尖晃了晃,众人的心颤了颤。
“你想拿我当枪使。”许文澜语气漠然:“我自己想不想表演无所谓,只是你让我演我就演,那我多没面子啊!你又不是我的谁!”
众人再次轰笑,周景辞戏谑的看着许文澜,心道这姑娘真的有趣啊,抢回家去不知道行不行啊?难得遇到这么个有意思的女子啊!
却也有人不屑的轻嗤:“不过是个落魄丫头,架子摆的倒是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耐?”
钱心舞脸色紫涨,声音愤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许文澜慢条斯理的道:“钱小姐头上的首饰和腕上的镯子,我之前在一个故友处见过,既然钱小姐这么想看我表演,就拿这个当彩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