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嫁妆进了林家的门,先不看嫁妆如何,只单这抬嫁妆的一溜的壮硕的小伙子就够引人注目的了,没想到一个孤女也能有这么大手笔,林氏众人被震慑了一下。
林叔赶忙上前派人接了嫁妆,待到嫁妆一字儿摆开,众人更是说不出话来,他们其中有帮忙置办聘礼的妇人,这一看就惊讶的道:“聘礼几乎都随回来了,另外的嫁妆比起聘礼来也很是丰厚了,甚至还超了很多啊。”
一个躲在人群后的大红色衣衫的女子,看着眼前的嫁妆,愤恨的扭着帕子,她喜欢林大哥很久了,两家也都打算提亲事了,没想到让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给截了胡,简直气的她心肝都疼。本想来看看这孤女的笑话,结果这嫁妆比家里为她准备的还要丰厚,单是那一整套珍珠头面和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头面都让她眼热不已,这让她怎么能不愤恨不甘?
许文澜他们收拾了院子,给帮忙的人都封了红封送了回去,又给楼掌柜那边封了十几个红包,请他转交给来帮忙的少年们。便带着杨涛和温麽麽他们回去了。
一路上,杨涛都牵着许文澜的手默不作声。许文君也牵着她另一边,望着她忐忑的问道:“姐姐,你成亲的时候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吗?”
许文澜看了看两边的小豆丁,每人拍了一下,笑道:“都瞎想什么呢,你阿娟姐姐三日回门之后就会把涛涛接过去了,哪里不一起了?你姐姐我成亲还早着呢,没影儿的事操啥心呢?”
两个小家伙这才高兴起来。两人拉着手在前面笑闹起来。
众人回了家没多会儿,叶茗和宁嘉主仆也都回来了。这几人都是去送嫁了,叶茗是主动去的,宁嘉主仆是被许文澜撵去的。
叶茗跟许文澜道:“小姐,属下按着小姐的要求在京城看中了一处宅子,小姐要不要去看一下?”
许文澜来了精神,坐起身问道:“什么样的宅子?说来看看?”
叶茗阴柔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娓娓道:“那里原是一处富商的宅子,有三进,前院修建的很是舒朗大气,后院因其夫人是南方读书人家出来的,设计的比较精致典雅。不过因为生意得罪了权贵,一家人回了老家,这处宅子委托给朋友帮忙卖出,因要价有些高,而且是得罪人才要卖的,因此并不好出手。小姐不妨猜猜他得罪的是哪家权贵?”
许文澜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京城权贵那么多,一脚下去说不定就踩到了那么一两个,我哪里知道他家得罪谁了?”
叶茗的脸上笑意盈盈,不见阴霾,说道:“是属下的不是,我想着小姐肯定是很乐意给睢阳伯府添点堵的,这宅子也确实很是不错,隔壁就是御史中丞胡大人的府邸,附近有一家叫‘明辉堂’的私塾,属下打听了一下,好像还不错。”
许文澜边听边点头,待听完了笑道:“就冲着能给睢阳伯府添点堵,我也要去看一看才好。这样吧,今日也不早了,你就在这里歇着吧,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要是合适就尽快定下来,等阿娟回门之后能搬过去最好,这样就可以在京城过年了。”
“好,属下听小姐的。”叶茗笑眯着眼应了下来。
宁嘉圆圆的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这人真是太能装了,在外面就是一份阴冷的模样,对着不熟悉的人连个笑容也欠奉,在这女人面前就一脸这么笑若春风的,简直伤眼。跟着女人一样,变脸的功夫一流,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第二日,许文澜让叶茗去租了辆马车,一行人吃了早饭就一起坐着车往上幽城去了。
马车经过一条条的街道,叶茗在边上不时的介绍几句。
等到了叶茗所说的宅子门口,许文澜觉得这宅子的位置是真的好,周边的几条街几乎都是一些诗礼之家,或是像翰林院,弘文馆之类的清贵官员的宅子,很是宁静。宅子外是一条叫“宁和坊”的坊街,可以并行两辆宽大的马车有余,不见狭窄。
宁嘉高兴的道:“小爷喜欢这坊街的名字,哈哈,和小爷一个姓。”
许文澜不理会这不靠谱的逗比二货,继续打量宅子,等着叶茗去叫主家的朋友来开门。
门口有两墩石狮子,朱红色大门,进去之后,前院里有个不算小的马场,这让许文澜很是惊喜,据这位孙姓朋友说这富商也喜欢马,因而自己在宅子里建了个小马场。到了后院,里面有一个荷塘,边上几颗粗大的垂柳,很是有些年头了,也给这宅子添了几分沧桑感,只是荷塘看上去需要清理一下。
因着宅子空置的时间并不久,因而看着很是干净整齐,搬过来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几人转了一圈,都很是满意,许文澜拍板道:“叶茗,你尽快去过户吧,我想过两天就搬过来。若是银钱不够,就先去西宁侍卫那里把我的分成支取一部分出来。”
叶茗含笑点头道:“是,小姐。”
这位孙姓朋友很是诧异,他也是和叶茗相识的,倒是很少见他这种愉悦的模样。
许文澜也不多转,他们还要赶回去,等到搬过来,哪里不合适再慢慢改建就是。
众人边打量着宅子说着话,出了宅子的大门,却见到门口的坊街里停着一辆红漆马车,紫红色暗纹织锦的车帘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车内的情形,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车辕上。
许文澜带着众人上了马车,视线扫过那辆车厢的时候,看到了车边一角的睢阳伯府的标志,心里微嘲。
睢阳伯府目前就是表面上看着光鲜,现任睢阳伯年轻时候被娇惯的只知吃喝玩乐,等袭了爵位,照样是万事不操心,家底几乎被他败的差不多了,也亏他娶的夫人是个能耐的,现在睢阳伯府几乎都是这位睢阳伯夫人在撑着,为了维持睢阳伯的光鲜脸面,暗中做下的下做下作事可不少。这还是冬雪生前给她普及的,就是不知道原主为何被定了这门婚事?
看着许文澜等人的马车走远了,睢阳伯夫人才微微掀了车帘,低声问道:“那是许文澜?”
车夫小声回道:“应该是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