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歇息了一阵,补充了一下体力,许文澜的腰上被绑了条长绳子,前后都有人握着,防止她跌下去,又不会影响她牵马。没办法,谁让这里就数她最弱呢,这些骁骑卫们可不敢让她出现一丝危险,不然王爷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许文澜很是小心的跟着前面骁骑卫的脚步,牵着马谨慎的躲开危险的地方,贴着崖壁往前挪着,因为她的原因,大家的速度也都不快。
索性这一段路都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而这些马也都是良驹宝马,很是镇定自若的随着主人趟过了这一段险路。
等到出了这处悬崖,许文澜两腿一软,两手扒在红枣的身上,很是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她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遭过这种罪,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把她发配到这种地方?
黑甲骁骑们也都有些沉默,有些不忍的看了眼她不停抖动的双腿,继而就当什么都没发现一样,面色如常的整顿行装,原地休息。
许文澜默默的委屈了一阵子,又自己慢慢平复了。转过头回望这一段天险,从这边望过去更是险峻,两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线相连,有些悬在半空的巨石还在山风的呼啸中摇摇晃晃,仿佛在对着她狰狞地笑着,嘲笑着她的胆小懦弱。
许文澜不再观望,她是再也不想受一回这种罪的,至于感受怪石嶙峋,重峦叠嶂,孤峰突起什么的,现在两腿发抖的她还是想想怎么缓解下身体上的疲惫酸痛更加实在。
鬼卿坐到她身边,在她腿上的一些穴位上揉按了一会儿,许文澜感觉轻松了一些,至少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望着她露在面纱外漂亮的眉眼,许文澜低声道:“谢谢卿姨。”
鬼卿不在意的笑笑,继续给她揉按着道:“过一会儿活动活动就好了。翻过了这座大青山,路就好走了。”
许文澜点点头,听着她如黄莺出谷的声音,疑惑的道:“卿姨脸上有伤吗?”
鬼卿眼睛里带了笑意,戏谑道:“怎么?以为我带了面纱就是脸上见不得人了?”
许文澜赶忙摇头,她就是好奇问一问罢了。
鬼卿靠近她,摘下了面纱的一角,俏皮的眨了眨呀,悄声道:“给你看看卿姨长啥样,别被吓到哦。”
随着面纱揭开一角,许文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哪里是面有不妥,这是个大大的美人啊:靥笑春桃,唇绽樱颗,榴齿含香,宜嗔宜喜,蛾眉颦笑,冰清玉润,这些简直都像是为她精心准备的词汇,虽不是二八佳人,然而其风情却优胜一筹。
不对,这容貌大大的不妥,这若是被外人瞧见,还不狂蜂浪蝶都狂扑而上。
鬼卿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又把面纱重新戴上,这才慢悠悠的道:“丫头,这回知道卿姨为啥要带着这玩意儿了吧?”
许文澜狂点头。
鬼卿莞尔。
等到许文澜感觉好了些,大家便由角宿带路,继续走了一段,中间又休息了一次,到了傍晚才在一片背靠崖壁的林子中停下来,他们今日要在这里过夜。
半夜的时候,睡得不太安稳的许文澜听到了几声隐隐的野兽嚎叫声,听着像是电视里看到的狼嚎声,一个激灵吓得坐了起来。
骁骑卫们和宁嘉他们也都被惊醒,大家都围坐在了一起,兵器握在了手里,隐隐的把她和众人的马匹护卫在中间。
角宿看她醒了,低声道:“许小姐,是狼群,待会儿待在我们后面不要乱动。”
许文澜点头道:“好,你们小心一点。”
狼群远远的观望了一阵,许是看到他们一行人比较多,身上又带着铁血之气,有些犹豫徘徊,最后却还是在头狼的一声嚎叫下冲了过来。
许文澜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紧握之前向成王要的匕首,紧张的盯着前方的厮杀。
与五六十匹狼群搏斗,并不比与那群刺客的厮杀来的轻松,甚至还要更为凶险。狼眼中闪着的幽幽绿光让连只大型犬都怕的许文澜很是发憷。她顾不上看其他人的情形,靠近火堆旁,警惕的盯着周围,防止有漏网的狼冲到她这里。
雪亮的刀光反射出四处飞溅的血花,分不清是狼的,还是他们这群人的。狼一匹匹的倒下去,嚎叫声震得人心中发颤,受伤的人却没有时间及时治疗,所幸都不是严重的伤势。
头狼的眼中闪过凶光,似是发现了这边被护卫在外的许文澜,看着她面前的火光,很是不屑的甩了甩头,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跃而起,雄壮的身躯越过两名骁骑的钢刀,带着一篷血花以一种一往无前,同归于尽的气势往许文澜这里扑了过来。
“许小姐”,“丫头”,角宿和鬼卿惊叫出声。
宁嘉犹如暴怒的狮子一般,一把毒放倒了跟前冲他张开大嘴的黑狼,眼睛发红的就想往许文澜这边跑,若不是这次出门实在太过匆忙,他来不及多制些毒药出来,也不会让澜妹妹身陷险境。
许文澜不禁“靠”了一声,为何连只狼都来欺负老娘。
这些都是眨眼之间的事,
身后安抚马匹的两名骁骑举刀迎上,许文澜打了个滚,刚刚坐起,头狼又凶猛的从头上扑了过来,“卧槽”,这畜生怎么还没死啊。
来不及多想,这时候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许文澜腰身后仰,双手紧握匕首狠狠的照着扑到她上方的头狼的腹部划去。
滚烫腥臭的鲜血喷溅了许文澜满头满脸,头狼的前蹄也在最后一刻狠狠的向她的脖颈踩踏下去,许文澜急忙一偏身子,这一脚重重的踏在了她的一侧肩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头狼尖利的爪子,深深的嵌入到她的皮肉之中,然后高大的身躯砰然倒下,砸在了许文澜的身上。
许文澜被头狼的身体撞得眼前直冒金星,脑后阵阵疼痛。两名骁骑上前将头狼的尸体搬了下来。
剩下的几只狼见到头狼死了,凄厉的嚎叫一声,拼了命一般的向人群凶狠的扑过去。
许文澜以为这次要没命了,待到被鬼卿扶起上身来还没从惊骇恐惧中回过神来,直到肩上的伤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眼泪唰的一下涌了出来,边哭边跟鬼卿道:“卿姨,我害怕,好疼啊......”
那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声音,加上满脸满身的狼血,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