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成王的到来给了大家一个信号,一个姚家在皇家心里还是留有地位影响的信号。接下来的几日,来姚家的人一直没有少过。
这几日许文澜和许文君也一直留在姚家,白日里帮忙,晚上在姚老先生的棺椁前守灵,困了也不过就稍微眯一会儿,有时就靠着墙睡在守灵的草垫上。
不过几日的功夫,等姚老先生下了葬,许文澜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都有些脱相了,让看着的人都担心她会不会被一阵风就吹倒了。
舅母看着她们收拾东西,忧心的道:“阿澜,你先在家里住一阵子吧,舅母给你补补,你的身子太不让人放心了。”
“不了,舅母,家里还要守孝呢,也不好总单独给我做东西啊。我身边的卫姑姑会调理身体,回去再补补也是一样的,舅母不用担心。”许文澜安慰她道。
“好吧,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来说一声,虽然家里守孝,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能做。卫姑姑,劳烦你好好给阿澜补补。”舅母不放心的叮嘱道。
“夫人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卫姑姑行礼回道。
立春和卫姑姑收拾了这几日许文澜和许文君用的东西,然后告别了姚家众人回去了。
回了家,许文澜让许文君去做自己的事,她泡了个热水澡,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成王过来的时候,许文澜睡得正香。成王没有吵醒她,坐到她的身边,伸手虚虚的在她脸颊上摸了摸,拧起眉头,感觉这脸蛋比前几天都要小了一圈了。
出了屋子,问守在外间的立春道:“阿澜的身体如何?精神可好?”
立春恭敬的行礼回道:“回王爷,小姐的身体有些虚弱,卫姑姑正在做药膳帮忙调理。精神除了还有些伤心,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
“嗯,照顾好了,有事及时来报。”
“是。”
许文澜睡了一天,到快晚饭时间才醒过来,听立春回道说成王来过了,愣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在家里了。
卫姑姑在小厨房里准备了药膳和滋补的饭菜,一直温着,这会儿许文澜醒了,正好端了进来。
许文澜闻着饭菜的香气,胃里这几天以来终于有了饿的感觉。
“姑姑,以后你多做一些,把阿君的身体也调理一下。”许文澜看着药膳,回头对卫姑姑道。
“是,小姐,奴婢已经送过去一份了,小少爷用过了,这份是给小姐留着的。”卫姑姑笑道。
“辛苦姑姑了。”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说不上辛苦。况且奴婢也就这点手艺拿得出手,别的就帮不上什么了。”卫姑姑温和的道。
许文澜拿起筷子,尝了尝药膳,没有药材的苦涩味道,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不由惊奇的道:“这药膳姑姑用什么药材做的,一点也吃不出来。”
卫姑姑笑着道:“奴婢今日只放了当归、白芍、黄芪、百合,小姐的身子太虚,一下不宜进补的太多,要慢慢来才行。”
“嗯,”许文澜盛了一碗汤,喝了几口道:“姑姑的手艺放在我们家有些屈才了,估计比宫里的御厨都不差什么了。”
“小姐说的哪里的话,奴婢这点手艺在宫里是拿不出手的,也就小姐看得上。”卫姑姑笑道。
“对了,麽麽歇息的怎么样了?这几天给舅母帮忙,估计累坏了。也不知道歇过来没有?”许文澜有些担心的问道。
“劳小姐惦记,老奴已经好多了。”陈麽麽在许文澜话刚落音就走了进来,端正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勾了勾又放下了。
“果然是背后不能说人啊,刚说着麽麽,麽麽就到了。”许文澜笑道,看陈麽麽的精神确实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宁郡王府世子侧妃的帖子,邀请小姐三日后到宁王府赏花喝茶。”陈麽麽递了张大红帖子给许文澜道。
“宁郡王府世子侧妃是谁?我不记得还认识这号人物啊?”许文澜奇怪的翻开帖子,问陈麽麽道。
“是现任太常寺少卿钱大人的嫡长女。”陈麽麽一板一眼的回道。
“哦。”许文澜恍然大悟,“估计是义安的消息到了这边了吧。”
义安的消息是什么情况?陈麽麽有些不解的望着许文澜。
“钱大人的内弟在义安做县丞,为恶一方,被王爷查办了,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要找我打探消息之类的。”许文澜解释道。
“小姐要去吗?”陈麽麽问道。
“回了吧,我孝期在身,最近不便出去走动。”许文澜淡淡的道。
“是,老奴这就去回了去。”陈麽麽接过帖子,塞到袖中出去了。
“姑姑,你可知道京城还有哪些王府啊?”许文澜一边吃饭一边问卫姑姑道。
“没几个,就刚麽麽跟小姐提到的宁郡王府还有些看头,这是先帝爷的弟弟,被封了宁郡王,先帝爷就这一个弟弟,听闻还是异母的,只是爵位高些。官位也都是虚职,没太大的权势。其他的都是一些远房亲戚,封的爵位都很低,也没什么权势,不必放在心上。当今登基之后,只封了一位长公主和成王爷。长公主虽然不沾权势,但是在陛下心里地位还是有的,所以要留意一些,成王爷想必不必奴婢说,小姐也清楚......”卫姑姑解释道。
“哦,这么说来,先帝和现在的陛下都有些子嗣不丰啊。皇帝不是应该都有不少的皇子公主的吗?”许文澜疑惑的问道。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原因了,小姐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不过奴婢多句嘴,小姐,以后在外面还是不要议论这些的好,容易留下话柄。”卫姑姑道。
“我也就在家里说说,无碍的。”许文澜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回道。
吃了饭,天色还没有黑下去,黄昏橘黄色的光映照着天地,让一切都显得暖意融融。到底还是春日来了,许文澜蹲下身,拨了拨屋前砖缝里冒出来的一株嫩嫩的小草芽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