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夙表情有些微变。
姚蓁蓁看着阿林玩耍,回头奇怪的问道:“什么事不知道?”
姚夙看了看许文澜的表情,有些担忧:“原本这事应该是成王爷亲自跟你说才好,从别处听来的总有许多不实之处,或许还会造成你们之间的误解。只是若是阿澜你不问也就算了,现在既然问了,表哥也没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顿了顿,姚夙才看着她,轻声道:“先皇后在世时曾为成王爷定下过一门亲事,因婚事定的急,定了没多久先皇后就过世了,因此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
许文澜在听到姚夙的第一句话时,耳中就嗡嗡作响,有些头晕眼花之感,却强忍着脸上的表情,继续听下去。
“之后这事也很少被人提起,直至先皇驾崩,双方也都没有什么反应,所以,表哥也不知现在他们对这桩婚事是何态度。我曾经问过成王爷,他说他会解决的。只是表妹切记,事情没明朗前,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才好。”姚夙声音带着关切,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
“多谢表哥告知。”许文澜声音有些飘忽,却又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
姚蓁蓁顾不上看着阿林了,目光隐晦的望了姚夙一眼,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姚夙轻轻的点了点头。
姚蓁蓁转而望着许文澜,欲言又止。
许文澜忍住了心底的惊骇,发蒙的头脑渐渐清晰起来,看着这二人担忧的模样,咬了咬嘴唇,强笑一声:“表哥表姐这是什么表情?放心吧,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受得住。再说了,表哥不是说了成王爷也说自己会解决的吗?现在担忧为时过早了......”
姚蓁蓁没等她说完,便揽过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不想说就不要说,不想笑也别笑了。”
许文澜不说话了,红着眼睛,却没有眼泪流出,趴在姚蓁蓁的怀里,短暂的让大脑放松片刻。
不过一会儿就轻轻挣脱了姚蓁蓁的怀抱,抬起头轻笑一声:“好了,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就别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了。”
“好,阿澜若是有事尽管来姚家这里就是。”姚夙眉梢微挑,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转而问道,“阿澜今日既然来了,顺便给你外祖父外祖父上柱香吧。”
“好。”
姚夙带着她往祠堂而去,留下姚蓁蓁陪着阿林。
许文澜净了手,点了香插到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灵位前。姚夙在祠堂外站着等候,并不打扰她。
外祖父临去世之前一直放心不下的,恐怕就是这件事了吧,许文澜想。只是那时她和李璿互通心意,外祖父恐是不想让她伤心,同时也是想着成王爷可能解决好这件事,所以才隐忍没说,只是心里到底是放不下,所以才隐晦的暗示她。
沉默的站了许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知道下人来报说是舅父回来了,姚夙才进来叫她。
“可是好些了?”姚夙看着她的神情好似更显疲惫,不由有些担心,想着自己告诉她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
许文澜摇了摇头,没做声。
姚夙不再问,两人沉默的进了正院。
姚老先生回到上幽时,就有感自己恐时日无多,因此坚持住了其他院子,而将主院让给了儿子居住,免得他过世之后还要再倒腾一遍。
“你舅母跟我说了,”姚家舅父声音温和,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怜惜心疼,“你母亲那时是有个手帕交,是先帝时刑部侍郎刘家的小姐。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不太清楚,只记得那时她们相约出去过几次,最后一次之后你母亲回来神色好像是有些不对,不知道跟你外祖母说了些什么,你外祖父外祖母就匆匆的选了当时刚刚进京不久的许昌之嫁了......”
许文澜皱眉,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母亲不可能匆匆嫁人。
“母亲当时可是定了亲事?那位小姐呢?定亲了没有?”
“你母亲那时并未定下亲事,你外祖母正在为她相看,正常来说怎么也要过上一两年才会嫁人才是。”姚家舅父回忆着往事,拧起眉头,“那位小姐好像也是没定婚事的,她与你母亲就相差三个月的年纪,当时也是在相看亲事......”
“后来呢,母亲嫁人之后那位小姐怎么样了?”
“你母亲嫁人之后,这位小姐也并没有很快定下婚事,却是在一年后获罪于先帝,其父被处死,其余家人流放沧州。至于这位小姐怎么样了倒是并没有听说,想来过得也并不好吧,当今登基之后也没有大赦天下,所以他们还在流放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许文澜不再问了,估计舅父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倒是这位刘小姐要好好查一查才好。
在舅舅家里吃了午饭出来,许文澜浑身瘫软的靠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双手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陈麽麽看着她的脸色实在不好,皱起眉头,神色更显刻板,嘴里却放柔和了声音:“小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许文澜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陈麽麽看问不出什么,往她的身边坐了坐,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时间马车里静默无声,只能听见外面车轱辘碾过地面发出的摩擦声。
“麽麽,我好累。”过了好半晌许文澜才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累了回去睡一觉,醒来就好了。”陈麽麽挪了挪肩头,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麽麽,若是有一日我跟王爷分道扬镳了,你会回去吗?”
陈麽麽嘴角勾起一个不太像样的笑模样:“小姐竟说笑话,老奴跟着小姐的那天起就是小姐的人了,还能回到哪里去?”
许文澜放开手里抓紧的帕子,轻笑了一下:“真好,还有麽麽陪着我。”
陈麽麽没有回话,也没有追问她刚刚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奇怪话语。感觉着她慢慢放松下来的身体,神色柔和起来。
今日许文澜和姚家舅父舅母还有表哥表姐说话的时候,她和立冬都是在远处候着的,所以并不清楚她们说了些什么,只是从小姐这含混不清的两句话里也能窥见些端倪,一时心中也是惴惴,却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小姐若是和王爷真的不成了,小姐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