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不知道怎么换回的衣衫,恍恍惚惚地走到大厅找到刘虎牙,打算离开云风楼。
刘虎牙见到孟云婳,低声说:“昨夜的那些南楚人又来了。”
云婳精神一振,转头看去,果然看见隔了两桌的位置,楚琮正微带笑容在看她。与她四目相接,楚琮微举了举杯向她示意。
云婳惊喜,心中甜蜜,忍不住低头一笑。笑完忽觉得不对,想起了青岚,心情顿时又低落起来,滋味莫名。
却听刘虎牙压低声音严肃地说:“今天不太对劲。我觉得好像有人盯上了我们!”
孟云婳一惊,顿时警醒了起来。她低声问道:“有多少人?是哪方面的你知道么?”
刘虎牙放在下面的手悄悄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就是那边那两个,鬼鬼祟祟的总是朝我们这边看。”
云婳状若无意地四处看看,瞟过坐在大厅边角位置那两个人的时候,发现那两个人转过头去避开了她的目光。
刘虎牙说:“我问过管事的了,管事的说不认识那两个人,但听口音应该是上京人。”
云婳点点头:“看来此处已经被人盯上了,以后我们要换个地方碰头了。”
刘虎牙问:“那现在怎么办?要通知二殿下,让二殿下派人保护么?”
云婳咬咬牙说:“那两人什么来头、什么目的尚不清楚,打草惊蛇不好。何况……总之,今天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刘虎牙忧心忡忡。
云婳说:“我们快些走吧,回去的时候换条路走走。”
刘虎牙点头,两人快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云风楼。出门的时候云婳回头看大厅,却见那两人也不见了。云婳心下一沉,加快了脚步。
两人在上京的巷子里快速穿梭,走不多远,感觉后面似有人追来。云婳与刘虎牙对视一眼,干脆发足狂奔。后面的人顿时急了,也顾不得再隐藏身形,纷纷现身出来追赶。
本来收到孟云婳去了云风楼的消息,赵承嗣的人已经在孟云婳回去的路上设了埋伏。没想到孟云婳警觉,提早发现,绕路而行,预先设的埋伏便落了空,埋伏的人只好改成在后追击。
俩人对上京的地形到底不熟悉,兼之天黑看不清楚路,离开了原有的路线,东绕西绕,很快便迷路了,渐渐便被追击者追上。追击者们对地形很熟悉,并不立刻下手,而是有意地将孟云婳他们往一个方向赶。
俩人慌不择路蹿到一条偏僻的巷子后,追击者们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进攻机会。五十几个追击者将孟云婳和刘虎牙团团围在陋巷中。
这一片算是上京的贫民窟,废屋多,荒草丛生,陋巷中只有少数几户贫民居住,听到打斗声都吓得紧闭门户不敢出来。巡城军也很少到这一片来。在这里,追击者尽可以腾出手好好对付孟云婳。
两人苦苦支撑。好在追击者只是想生擒孟云婳,所以并未下死手,孟云婳暂时还没有性命之虞。只是如此车轮战消耗下去,体力不支被生擒是迟早的事。
正着急,两个黑衣人从孟云婳附近墙头翻下,杀入了重围,很快与孟云婳他们汇合。其中一个黑衣人挡在孟云婳身前,剑势凌厉,显见是位高手。有这两人支援,孟云婳压力大减。只是敌众我寡,想冲出包围,仍是不可能。
见有人支援,追击者显然着急了。这里虽然荒僻,毕竟是在上京城内,时间拖长了容易引来巡城军。
追击者的目标是孟云婳,对其他人则没那么多顾虑。领头的人一声令下,攻势骤然凌厉起来,尤其是往黑衣人身上递的,刀刀都是杀招。
尽管压力骤增,那黑衣人仍然一步不退地挡在孟云婳前,孟云婳只需挡住两边偶尔漏过来的攻势即可。她不知道黑衣人是谁,想来这时候来帮她的,总没有太大的恶意。
孟云婳着急地对黑衣人说:“这位壮士不用管我,我可以保护自己的!我们被困在这里不是办法,还是得一起冲出去!”
黑衣人点点头,没有开口,手上攻势力度却加大了一些,带着三人奋力往外突围。某一刻,黑衣人抖了一下,动作一滞,然而很快又继续突围。孟云婳专注地突围厮杀,没有发现这个小动作。
外围的追击者忽然一阵混乱,似另有一波人从那边攻了过来。孟云婳见有隙可乘,招呼大家往那个方向突围。
追击者被前后夹击,终于阵型大乱。领头人见难以困住孟云婳他们,兼之时间拖长,这里已经越来越不安全,当机立断,呼啸一声,大群人马很快撤了个干干净净,连地上的尸体都被带了走。夜色又重新恢复了静谧。
赶来救援的是楚琮他们。孟云婳离开云风楼后,楚琮本来想跟上去找孟云婳聊聊的。不意发现孟云婳被追击。楚琮他们对地形也不熟悉,只有派脚程快的追踪好手盯紧追击的人,他们追赶在后。是以来得晚了些。
楚琮三两步赶到孟云婳身边,握住云婳的手焦急地上下打量,连声问云婳有没有受伤,看到云婳无事,总算松了一口气。
黑衣人盯着楚琮的手,目露寒光,暗自冷哼。
因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楚琮和孟云婳都不便多说。
孟云婳脱开楚琮的手,转向黑衣人,却发现他右手紧握左臂,手上血液不断滴落,左臂的黑衣也湿了一片,想来已是被血浸透。
云婳惊呼,上前一步道:“壮士受伤了!请让我看看,我是大夫。”
黑衣人后退一步,冷眼看了看孟云婳和楚琮两人,一声不吭,随后领了另一位黑衣人转身就走。
云婳急道:“感谢壮士仗义出手,还未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黑衣人并不理会,转瞬就去远了。
云婳盯着黑衣人的背影有点愣神。
楚琮问她:“你不知道他的来历么?”
云婳摇头,但是她总觉得这个身影和这个眼神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