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躺在床上,想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事,在乌峰崖上,虽然放浪形骸,什么都无所顾忌,可是却过得如此潇洒。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非得憋死不可。好想再去当个山大王,可是借口呢?这地方的风光天天看还是会腻啊,要不出家剃个光头当尼姑算了,可是这么不甘寂寞的她能在尼姑庙里过多久?今日遇到的这公子虽然俊俏,又能说会道,但不是她的菜啊。这白莲花当够了,不想当了。
从京城来这儿,骑快马都需近十日行程,再回去?回去干吗?让那些人对自己歌功颂德?像个如来佛祖似的,让他们敬仰膜拜?怎么办?怎么办?只想去那儿……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还要摘下绿帽子去看清到底绿到啥程度了?嗐!不要原则了,去看看吧,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早已心碎成一片片被冰封在万年雪山内,就算有森林的熊熊大火也没法融化那冰封的心。内心的城墙比宫墙还高百倍,雄鹰都飞不过。明天就动身去那儿,至少在那儿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不像这儿就是个行尸走肉……
思及至此,香儿拿上了包裹放入那坛酒,撑着油纸伞来到了那千面湖,走上石桥看了会景致,正如她所料,满目的美景却是失了色。没有熟悉的味道,就算瑶池仙岛,海市蜃楼也不过如此,多看无味。她一路走着,向街边商贩打听了李府住址,来到了一座庞大的府邸前,朱漆匾额上写了李府两字。
朱门豪宅,原来也是个有财有势的纨绔子弟……
香儿又回到了客栈,心不在这儿看什么都没趣,以前在山林中虽然无聊,但至少洛风吟那神秘的一家似乎还有些趣。
就这样过了中午,又过了下午,到了晚上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清晨,她思忖着和那公子哥道个别吧,不然别人找到这客栈都没个人影。这天是个大晴天,天气不冷不热,温度适宜,可是她却面无表情,只想快点离开这儿,街道边繁华盛开,却不屑一顾。来到了李府,敲了敲门环,家丁通报后,那男子开了门,他笑道:“香儿姑娘,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似乎很得意?不好意思,对他毫无兴趣。
“哦,我是来和公子你道别的,我要去北方了。”
“哦?去京城吗?”
“另一个地方。”
“现在就动身吗?不如我们去这不远处的一家茶楼聊聊,顺便吃点早点,道个别,你意下如何?”
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好吧。”
香儿随他来到附近的一家茶楼,他让小二上了些早点,“香儿姑娘,你没来多久怎么又想走了?昨日那湖中景色不美吗?那潞江泛舟就这么无趣吗?”
“我心不在这,风景再美也枉然。”
“你不会是想到你的心上人吧。”说完他轻轻笑了笑。
香儿翻了个白眼,“没有。”
“哈哈!在下阅人无数,别装啦。”
“你阅人无数,我也阅人无数啊,虽然不讨厌你,但觉得你说话真的好有趣啊。”
不讨厌他?有趣?这什么话?
他蹙了蹙眉头有些不解,“哦?如若姑娘你去的是京城,我京城也有好友,这潞州待久了,也想到处逛逛,不如和你结伴而行,顺便去看看我京城的友人怎么样?”
“我去的不是京城,是塞外他国。”
“姑娘你连异国他乡也有友人?真是朋友遍天下呀。那我也可以和你同行啊,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他国。”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你父母怎么交代?而且我们才认识一天好吗?”
“家中有二兄一弟,还有三个姐姐,我排行老四,人称四爷,家父、家母不太管束,这么多兄弟姐妹,还有两个姨娘整日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他们要管还忙的过来吗?”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平日里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姑娘,却没一个有你这么有趣,这潞州待久了有些乏味,听姑娘你说喜欢结交些个奇人异士,在下也想看看到底是些个什么样的人。”
香儿一脸茫然,“这、这、”
如果去那儿见到了不愿见到的情景,心里烦闷,也可以和这公子哥聊聊天,解解闷,不知为何,总感觉和他意气相投,说话很轻松。
她想到这儿,便问:“那你今日就能动身吗?”
他面带喜悦,“行啊。”
香儿疑惑地看着他,“我还有个疑问,你平日里都做什么的?”
他淡淡笑道:“平日就游山玩水,诗书倒是读了不少,中过举人,家父让在下当官,可在下认为官场太复杂,想从商,在下执意不听家父的劝告,从此家父便放任不管了,出游一两月家中也不惦记。”
“那还不是给了你银子花,不然你怎么到处游玩。”
“这倒是,盐运史的官职确实有不少甜头。”
这公子哥,和他说话时,感觉像在和魔教弟子说话一样,无拘无束,一个是富家子弟,另一些却是小魔头……真有趣,带上他这一路上也不会闷了。
“那你现在就收拾下包裹,我去租辆马车,我俩到这茶楼会合怎样?”
他嘴角又勾起一丝坏坏的微笑,“行!”
这……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刚认识的陌生男子和自己同行了?好吧!反正那地方去了也是找气受,这个江南公子看样子挺好欺负的,受了气,就撒他身上,找个受气包也真不错啊。
这么想着,香儿不由得一笑,向茶楼掌柜打听了租马车的地点,先回了客栈收拾了包裹,牵出来时骑的马匹,骑着马儿来到了租马车的场所,到了那儿买下马车,把那马匹卖给了租车的马夫,又赶着马车回到了茶楼。她坐在车前车板上,不久,就见这青衫公子哥笑盈盈地提着一个包裹向她走来,她侧过头笑着向他一勾手指,那公子哥上了马车。
“你坐里面,我来赶,你这公子哥是不会赶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