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群沉闷赶路,所有猫都无精打采。
暗中跟随众猫的猎手悄然跟着。
相比学徒们清晨捕猎,它们在夜晚时就停了一段时间,搜寻猎物,之后又加速赶上众学徒。
谁曾想,不过几时的功夫,学徒们却这样一副狼狈样儿。
“队长,你看!”猎手忽然发现了远去的风雀,指着它们提醒道。
狩猎队长没有好脸色的看着那群远去的风雀,“原来那群臭名昭著的家伙,小家伙们的猎物怕是没了,怪不得。”
闻言,有不少同样经历的猎手们,也是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群远去的风雀。
随着学徒走了一会儿功夫,猎手们不由担心又累又饿的众猫能不能坚持下来。
不过不论它们如何担心,也不能插手,毕竟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学徒们又走了不久,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山包。
学徒们有气无力的爬上陡坡,前面的场景让它们心神一震。
只见远处凹陷有一大片枯草堆砌成的鸟窝,应该是属于不知名鸟类的巢穴,窝里的雏鸟“叽叽喳喳”的相互啄咬。
众猫顿时眼冒绿光,下意识的打起精神摆出进攻的架势。
来了,它们的午餐。
盟友猫也忍不住舔舔唇,对荆淄道,“荆淄,我们上吧。”
荆淄也不犹豫,飞快地下了命令。
在看见那群雏鸟时,他就扫遍了四周,发现这些雏鸟的亲兽不在。
周围没有掩藏的灌木,不存在埋伏,所以这真的是天上掉的馅饼!?
荆淄心想,此时他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不过理智尚在,他知道雏鸟的亲兽有可能是它们招惹不起的。
但是到嘴的肉,哪怕是他也不愿意放过,不过是些许风险罢了,有什么可怕。
于是他的吩咐说,“要快,不要等待猎物的成年体回来。”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盟友猫排着胸脯,喜悦的朝众猫喊道,“我们走!”
接着,猫群便如饿了一冬的豺狼一样,席卷了不知名鸟类的巢穴。
荆淄也混迹其中,不留情面的咬死了一窝的雏鸟。
接着它抬起脸,见猫群赶尽杀绝的阵仗,不由提醒说:“差不多就够了,想带储备粮的话也要量力而行。”
众猫眼前一亮,对啊,它们可以带些储备的食物赶路,这次它们一定不会将猎物轻易丢失了!
荆淄看着眼前更为迅速杀死更多雏鸟的众猫,额头不禁滑下一滴冷汗,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草窝中的雏鸟凄厉鸣叫,声音尖锐刺耳。
魔力猫听不懂鸟语,不过它们也知道雏鸟可能是在呼唤亲鸟。
荆淄瞧着天边,像是在等待什么,突然他瞳孔一缩,只见天际线一群青白色大鸟正以风般的速度向这里赶来。
它们“腾腾腾”的跺着脚,震得地面地动山摇。
“不好,它们来了,我们快走!”荆淄急忙对众猫喊道。
众猫吸取风雀的教训,迅速从遇到大片猎物的欣喜中惊醒。
它们叼着一嘴的雏鸟尸体,飞快的寻找出路。
“那边走!”荆淄指着巢穴旁的一条平坦的道儿,接着他带头迅速奔逃。
众猫们迅速掉头,如毛贼一般逃窜开去。
听见身后传来的悲鸣声,荆淄默默擦了把汗。
虽说偷别人的孩子有些不厚道,不过这草原上的生物,谁不是生活所迫?
那些鸟回来后便守在草窝边,一边怨毒的望着猫群远去的背影,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慰幸存下的雏鸟,它们终究没能丢下雏鸟追向众猫。
看着学徒们洗劫了青翼雀的巢穴,又狼狈逃走的模样,暗中的猎手哈哈大笑,笑罢又感叹学徒们的运气好。
这种少见了陆行鸟,名为青翼雀。
青翼雀极赋母爱,但因为不会飞所以窝建在地上,地上的鸟巢极其容易被其它猎食者觊觎。
青翼鸟的模样看似钟毓灵秀,其实蠢笨无比。
明知道自己的宝贝蛋容易被猎食者觊觎,还常常集体出动觅食。
不过青翼雀繁殖能力强,一窝能产七八枚蛋,雨季旱季皆可抱窝。
这大约是它们没能彻底灭绝的原因吧。
它们的生命力也极为完全,不需要太多水,旱季时它们常以草籽、树根树皮为食,尤其偏好荆棘牙这种植物。
它们尖锐的嘴可以轻易挑开荆棘牙的尖刺,吃到其中饱含水分的皮肉。
荆棘牙的皮肉苦涩无比,比涅罗果还要使猫群难以忍受。
不过常常远途的猎手,已经习惯于荆棘牙的怪味了。
它们也常常在极度缺水时嚼荆棘牙,汲取发苦的草汁。
不过它们没有告诉学徒们这个技巧,等它们自己干渴难耐时,自然会发现雨季不显,旱季却难掩存在感的荆棘牙。
枯黄一片的土地上,绿莹莹的荆棘牙还不够明显吗?一看就是水分充足的模样。
而学徒们远离青翼鸟后,向着西南方奔跑了一段距离,便停下了开始着手处理手上的猎物。
它们找到一处灌木丛,拨开茂密的灌木,擦着粗糙的枝干挤了进去。
顾不上拔干净猎物的羽毛,众猫急迫的将嘴巴置于猎物的大动脉“咔嚓”咬破。
一股温热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滋润了它们的喉咙。
学徒们津津有味的享用着自己的那份猎物,或者说——不劳而获的食物。
见猫群躲进灌木中享用猎物,狩猎队长暗暗点头,经过风雀的事,它们也算长了记性。
猎手们则稍有嫉妒,它们辛辛苦苦的捕猎才获得的猎物,这些学徒倒是好运气。
不过想到学徒们原先自己捕到的猎物被风雀抢走,猎手心中便平衡了。
吃饱喝足,猫群惬意的梳舔沾满血迹的毛发。
消化了一会,众猫将余下的储备粮藏匿在那枝涅罗果之中。
虽然这样看不到了,不过猎物的血腥味依旧难以掩盖。
这时,荆淄心念一转,捏碎一个涅罗果,将稀烂的果肉泥在猎物上涂了一遍。
“这样就闻不到了吧。”荆淄甩甩粘在藤鞭上的果泥,看着猫群说道。
蕲耳好奇的凑过来嗅嗅,然后臭着一张脸别过头。
见此,猫群纷纷效仿。
“还是荆淄聪明!”狩猎队长有些小得意的赞叹,毕竟,荆淄也算他的挂名弟子了。
猎手们黑线。
这时有名猎手忽然出声,它好像意外的说道:“听队长的意思,荆淄这经验不是队长传授的,而是他自己琢磨的了?”
闻言,狩猎队长干咳一声,有些尴尬的点头,“嗯。”
猎手们齐齐惊呼,其中一名猎手沉吟道,“看来这荆淄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孩子。”
众猎手纷纷点头附和。
有一名貌似和狩猎队长关系不错的猎手逾越的调侃道,“队长你也忒小气了,既然这名学徒如此聪明,你就不要藏私了嘛。”
猎手们纷纷憋着笑意,复读机一样的附和,重复那猎手的话,“队长别藏私啊。”
狩猎队长佯装愠怒地瞪了那名猎手一眼,也不解释,继续看向远处的学徒。
猎手们见没有好戏看,并且队长貌似生气的模样,纷纷收了声假装低调。
至于狩猎队长生没生气,只有那名窃窃嘲笑众猫胆小的那名猎手知道了。
狩猎队长心中表示,他极其冤枉,不是他不想教,相反,他想要教的太多了,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一脑门塞进荆淄的脑子。
这一个月林林总总也教了不少经验出去。
而荆淄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常常请教他一些问题——虽然他不知道荆淄是不是故意提出那些刁钻问题的,不过他自认为自己回答的不错。
如果荆淄知道狩猎队长内心的想法,只会“呵呵”一笑,表示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由此可见两只猫的授课过程,并不像狩猎队长单方面认为的那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