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荆淄面无表情。
爪将身子露出来,背对荆淄转过身,从洞穴中向外用力拖曳着什么。
“这家伙,可真重!”爪一边埋怨说,一边继续向外使力。
半晌,荆淄终于看到了他拖拽的那东西的真面目。
只见那只被他拖拽的猎物早已死去多时,但头顶那双金色威武的大角还是让荆淄认出了它——多角玲鹿。
见到多角玲鹿,荆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丝灵光。
自觉告诉他一路走来,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想到这儿荆淄再也忍不住了,他“嗖”的站起来,起身跳上崖壁,来到死去多时的多角玲鹿边上,仔细打量着爪掌下的多角玲鹿。
爪见此,默默退后一步留给荆淄观察的空间。
几秒后,荆淄已经能确定,这的确是一头多角玲鹿,并且还是只没有成年的多角玲鹿。
想到这儿,荆淄不由泛起了狐疑。
奇怪了,太奇怪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察觉到。
“你们从哪捉到这种猎物的?”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哦!这个啊,这只猎物也不知怎么的,横冲直撞的闯入了我们营地,是它自己送上门儿来的,于是就被逮住了。”
爪老实的回答说,接着他小心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荆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呆楞住的荆淄。
愣神的荆淄猛然清醒过来,只觉两眼发黑。
完了,他们走错路了!
多角玲鹿,本是草原的生物。早在路径草原时,魔力猫们还能窥见它们的足迹。
它们是先魔力猫们一步,向着迷雾森林迁徙的生物。
因为后来荆淄等的跟丢了多角玲鹿的足迹,于是只得继续向着西南方向走——因为迷雾森林就在那个方向。
接着他们进入了黑暗泥沼,最后又进入毒雾峡谷。
这一切没什么不对劲。
荆淄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所有猫也这么想。
直到现在,但荆淄现在才惊觉。
其实按理来说,多角玲鹿体型庞大,难以在黑暗泥沼中通过。
如果硬要在黑暗泥沼中行走,它们只能一路破坏掉所有拦路的枯木。
可是现在,一路从黑暗泥沼走来,他们完全没有看到和他们同路的——多角玲鹿路经的痕迹!
黑暗泥沼也不像也大型的生物群经过的模样。
一路走来魔力猫们根本没有再看到迁徙生物的足迹。
难道迁移的大部队没有经过毒雾峡谷吗?
更甚至,它们连黑暗泥沼也没有踏入。
难道说……迁徙的生物们走了另一条路!
这也就是说,他们走错路了?正确的通往迷雾森林的路线根本不在黑暗泥沼?!
想到此处,荆淄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爪见他脸色不对,急忙开口:“荆淄,怎么了?”
“没什么。”荆淄捂上了脸,沉默了片刻,出声道:“爪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好,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爪拍拍胸脯。
“我问你,你知道迷雾森林吗?”荆淄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
灼热的视线投来,爪忍不住瞥过脸,他嘟囔道:“知道啊,族长提起过。”
“哦?那你知道怎么走喽?”荆淄心中重新燃气了希望。
“当然了!出了毒雾峡谷,再走一段路,可不就是迷雾森林。”爪自信的回答。
听了这话,荆淄顿时眼前一亮,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迁徙生物们前往迷雾森林没有经过黑暗泥沼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黑暗泥沼十分狭小,并且沼泽遍布,不适合笨重的食草生物们通过。
这其中包括了多角玲鹿和巨獠猛犸象,一不小心,它们就会深陷泥沼不可自拔。
所以它们有另一条路线,由此推断黑暗泥沼并不像学徒们传闻的那样横亘整个森林。
而猫群的学徒们包括他,都是第一次前往迷雾森林,并不知道实情,所以误以为黑暗泥沼真像传闻的那样,无法绕开,只能通过。
于是众猫进入了黑暗泥沼。
但事实上这是一条错误的路线,好在魔力猫们体态轻盈,轻易渡过了黑暗泥沼最艰难的一关——沼泽地。
之后除了最为凶险的一遭——跳蜥蜴,其余皆是有惊无险。
接着他们又进入了毒雾峡谷。
如果按正常路线,不会有谁愿意经过沼泽地,以及毒雾峡谷。
沼泽、毒雾,没有哪个是迁徙队伍想面对的。
但对魔力猫来说,却不算错误的路线!
因为沼泽对它们不算什么。
而危险的猎食者哪里都可以碰到。
毒蛇跳蜥蜴,还是草原上的飞鸟猎豹,都一样。
唯有毒雾峡谷是一大难点,因为毒雾中含有毒素,吸入过多肯定会引发不良反应。
至于这反应是什么众猫也不清楚,因为毒气的副作用碰巧又被懂得辨识草药的荆淄化解了。
而且就算没有荆淄,还有蕲耳。
所以说,对于迁徙队伍来说这可能是一条死路,但对于魔力猫来说,这可能是一条捷径。
虽然黑暗泥沼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横亘草原,却也是绵延不知几里。
不能绕开黑暗泥沼是假,沿着泥沼走个七八天都不能绕开才是真。
迁徙队伍也不知道绕了多远才能绕开的黑暗泥沼,直接被魔力猫们用一两天的时间跨过了。
是啊,猫群们走的方向没有错,但就是遇上了魏巍的毒雾峡谷。
高高的岩壁,不知要将路线通向哪里。
黑暗的空间,无法辨别方向。
学徒们也没有上帝视角,也不知道翻过哪座高崖才能通过毒雾峡谷。
最后荆淄还是从爪口中得知,毒雾峡谷有出口的,并且正好是通往迷雾森林的出口!
只要离开迷雾森林继续向着西南方走,依旧能到达迷雾森林!
他们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想着,荆淄呵呵傻笑起来。
“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另一边,爪略显瑟缩的问。
荆淄蓦然回神,他回头一看对方略显爪的模样,猜测对方可能是被自己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容光焕发的精分模样吓到了。
可是他也没有心力去解释什么,即便爪说出了一个令他振奋的事实。
但终究不过一个路人,不是吗?
于是荆淄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喜悦,“没什么,现在我可以吃这只猎物吗?”
“你、你吃吧。”爪飞快移开身体,将整个的多角玲鹿露出。
荆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