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
州牧府。
刘虞并没有出迎袁谭。
他在后宅,奇怪的目光看着此刻的刘和,“儿啊,你好了?”
刘和此刻神态如常,丝毫没有一点生病的模样。
他对于刚才的疼痛心有余悸,“爹,绝对没好,只不过潜伏了起来,等待下一次发作。”
十几个老中医,啧啧称奇,怪不得便连神医华佗也束手无策。
哪里有得病的人急症消失时神色如常的,怕不是一样萎靡?
果然是怪病。
“主公,大公子来了。”阎柔来到。
刘虞想起了一句古话,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让大公子稍等一下。”
“不能等。”刘和看出来他爹好像有些后悔,“我真的有病。”
“我……。”
瞬间,刘和脸色一片苍白,豆大的汗水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疼。
又开始了。
刘虞当然也是脸色大变,这绝对不是装的,他作为父亲,知道儿子没这本事。
“快快,快请大公子。”
半个时辰后。
议事厅。
“大公子请。”往日倨傲在前的刘虞,如今退了半步。
十几个医生跟在后面。
袁谭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了刘虞的位置上。
这让刘虞只好站着。
随着丫鬟上茶,袁谭拿起来吹了吹,发现刘虞这些人眼巴巴瞅着自己,就暂时放下了。
“刘皇叔,贵公子这病,和邺都马鸣禅师是一样的。”
又连道:“马鸣老禅师是修身,体内业障因此凝结要排出来。咱们不谈这个……。”
“贵公子这个病按照科学的法,叫肾结石。”
到这里,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刘虞神情凝重,忙问道:“科学先生是何方高人,现在何处,可否也请来给我儿子看病?”
噗
袁谭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典韦和许褚对视一眼,哈哈哈哈,最终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郭嘉虽然忍住了,但表情怪异起来。
刘虞大怒,明显脸色阴沉下来,“大公子,某些人太无耻零吧?幸灾乐祸的这么明显?非君子所为。”
典韦和许褚急忙捂住了嘴。
“嗯嗯。”袁谭清了清喉咙,“科学并非是个人,而是一门包纳世间万物的学。”
刘虞。!
脸上有些发烧。
袁谭:
对于古饶无知,无可奈何。
“大公子,我儿还有救吗?”刘虞问道。
袁谭正色道:“这肾结石可了不得,若是排不出来的话,会在肾脏内部越滚越大,直到爆裂而死。”
“爆……会爆!”刘虞满身大汗。
十几个老中医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这可是学本事的好机会。
“可还有救?”一颗汗水流入眼里,疼的很,刘虞拿出手绢,擦了擦道。
袁谭对十几个医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这些人明显失落,又不得不告辞离去。
少顷。
袁谭和刘虞大眼瞪眼。
眼瞪大眼。
刘虞岂能不知人家这是等着他开口投降。
他就不,万一有什么转机。
袁谭心想这老头心肠够歪的,又想救儿子又不投降,哪里有这种好事?
郭嘉从旁道:“刘皇叔,您就没有别的话对我家大公子吗?”
刘虞起身,“多谢大公子救我儿性命,还请大公子尽快施展治疗才好。”
又正色道:“请大公子放心,待吾儿病情好转后,我刘虞必定有重谢,保证大公子会很满意的。”
他相信这番话一定能够让袁谭会错意,那时候,就可以过河拆桥,上屋抽梯。
袁谭如今也是颇有心机的人,这刘虞显然在兜圈子,若是硬怼起来,双方下不来台,都没有好处。
起身,正色道:“不瞒皇叔,那药没带在身边。想要救令公子,还需皇叔一家尽快启程前往邺都。”
“……。”刘虞冷眼望去。
“……。”袁谭一脸无辜。
“可我儿快疼死了。”
“无妨,这病一时间是疼不死的,时间长了必死无疑。”
刘虞愤怒了,“袁谭,袁显思!”
袁谭没吭声。
刘虞苍老了。
没有孩子的人,永远不知道为了孩子,一个父亲愿意付出什么。
“明我们就启程,送客!”
袁谭也不多话,带着人就走了。
“列祖列宗……,子孙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刘虞跪在霖上,老泪纵横。
这时候。
夫人王氏出现了,最后的青丝,也在儿子的病情中变白。
扑在了刘虞旁边,“夫君,你做的是对的。没有和儿,便是全下人都夸赞您,又如何?”
刘虞很快收起了无用的眼泪。
就算不得已,放弃了幽州西部地区。
但他依旧会在朝廷与袁家做斗争。
作为汉室嫡系的子孙,这就是他今生的宿命。
竖日。
袁谭穿好有些繁琐的汉服。
带上头冠,道:“我今日就和刘虞秘密离开幽州,让阎柔和魏攸,暂代州牧之事,以免幽州军有变。”
“奉孝,你去城外,接住闫山等匠人。不必前往邺城,直接去邢国县购买地产,安置。”
郭嘉深深点头。
蓟县这里地处边陲,四周异民族部落极多。
袁谭并未带兵马,想要直接几个人控制住整个地盘,难度太大。
“大公子回去的行程一定要快,避免消息泄露,才好回头发兵来顺利接管。”
袁谭挂上佩剑,大步而去。
同一时间,在州牧府。
刘虞没事人一样坐在堂上。
他也同意袁谭秘密离开的计划。
毕竟边境上异族林立,趁机入侵汉室的土地,他肯定不愿看到。
这时候阎柔走了进来,“主公,蓟窑管事车艾有紧急事情汇报。”
“让他进来吧。”对于刘虞来,现在还有什么紧急事情。
少顷。
“主公,闫山他们带着弟子宗族,要离开蓟窑。”车艾入厅后慌乱道。
“走就走吧。”刘虞淡淡道。
“什么?”车艾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边都是边陲,农业和商业全不发达。
这蓟窑可是刘虞的命根子,最重要收入来源。
刘虞能够在幽州站稳脚跟,并且和异族贸易和平来往,全靠蓟窑。
每一年,只是异族那边,这陶器赚取的就是文数字。
“主公,他们要是走了,蓟窑就垮了。”
“垮就垮吧,你去吧。”刘虞淡淡道。
车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难道主公中邪了?
“哈哈哈哈。”刘虞仰大笑。
“主公为何发笑?”阎柔问道。
刘虞笑道:“袁绍入主我这里,肯定第一个就要去掌握蓟窑,那时候,只是一个空壳。”
“真想马上看到他询问我时候的神情。”
“我什么也没有做,他能奈我何?”
刘虞没中邪,对于蓟窑要垮,他还挺高心,这样的话,就不会白便宜了袁家。
阎柔叹了口气,这就是苦中作乐了吧。
他知道因为蓟窑逐渐发展的庞大,刘虞这才收入手郑
其他地方的窑口,产业,没有发展的条件,诸侯也不至于因这点钱在民间大动干戈,失去民望。
袁家得不到蓟窑损失极大,又无可奈何。
他虽然一心想要投降袁家,但在最后,也不会阻碍旧主做最后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