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窑坊。
袁谭已经为花市集改了名字。
以后这里就是邺城专门卖瓷器的地方。
袁谭见到闫山回来,问道:“东郭仪那些人是什么意图?”
闫山道:“大公子,事情是这样的……。他们看起来是要和我们合作,其实是想要瓷器的秘方,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
袁谭道:“不必理睬此事,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如今色已晚,尔等也该休息了。”
袁谭起身。
闫山等人送校
路上。
袁谭信马由缰,遥望上繁星,顿感有些疲惫。
他已经踏上了通往星辰大海的路。
这是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路。
走不到头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奉孝,来日在神策府挑几个可靠的人,去邢窑商会管理财务。”
自古以来,无论是官方还是企业,进入单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掌握财务科。
“喏。”
郭嘉道:“大公子,我们青花瓷的第一仗十分成功,看今人们疯狂抢购,可见未来的销路。只是邺城一地,就不是青花窑能够满足的。”
“即便随后另有十二窑口陆续建成,也无法满足下万民的需求。”
“并且,虽然畅销,但运输、和各地的店面、渠道,都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投入也会很大。”
最快的扩张就是给各地的经销商代买。
听郭嘉话里的意思,并不想建议这么做。
袁谭也能明白为何如此。
毕竟这种垄断的商品,当然是专营最好,尤其是袁家地盘内的,不给二道贩子,才能利益最大化。
“奉孝,你可是有什么谋划?”
郭嘉道:“东郭仪那些人,手里就有许多渠道,若是把他们的产业拿过来……。”
“抢?这就有些不仁义了吧……。”
虽然袁谭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豪夺易如反掌。
但他自然想起历史长河里面,像他这样有权的人,做过这样事情的有很多。
不过也因此失去了民心,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郭嘉道:“大公子切不可太过仁慈,听闫先生的讲述,那些人是要来我邢窑作乱的。”
“属下这里有一计策,就是针对东郭仪这些饶后手。若是这些人不来我邢窑作乱,也无从用出。若是来了,就是他们不仁在先,主动授人以柄。”
“抄没他们,并不损大公子声望。”
袁谭点头,若那些人真的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以王法论处,就合情合理了。
“那你吧。”
少顷。
神策府郑
袁谭哈哈大笑,“不愧是奉孝,真是守株待兔的好计谋。典韦,去拿一瓶茅台给奉孝。奉孝,以后少喝酒,多吃菜。”
“喏。”郭嘉正色道。
一会后。
外面。
郭嘉喜欢美酒,对于茅台的垂恋犹如美人。
典韦出现了,手里拿着一瓶,“军师,你别看了,这次俺绝对没发坏。一点都没偷喝,你可以上称量。”
郭嘉却是狐疑。
典韦忽然正色道:“军师,我失去了初恋。”
“啊?你还有初恋?”刚刚接过来茅台准备查看的郭嘉措手不及。
“我怎么就不能有初恋?我追随大公子成名后,就去信给我那个十来年没见面的青梅竹马。一直书信往来,相谈甚欢。”
“就在前些日子,她想要看看我现在长的什么模样,我就寄了一副画像给她。”
郭嘉眉头一皱,想起龄韦刚才失恋了。
典韦这幅尊荣,实在不敢恭维,与自己相比,差了何止百倍。
若是自己时,任何美女都会被倾倒。
“典韦,不是我你,你怎么能把你的画像寄给她呢?”
“是啊,所以,我就寄了你的画像。”
郭嘉:!
要倾倒。
典韦额头青筋直冒时。
“啊啊……,今的气不错呀。”郭嘉转身,飞快的走了。
时夜。
郭嘉府邸。
蜗居。
不大。
下人有两个丫鬟,一个洗衣做饭,一个端茶叠被。
还有一个书童看门。
其实袁谭给郭嘉的俸禄是很优厚的。
这是郭嘉的一个态度,下未平,何来奢侈?
并且,如此也好打发那些上门送礼的人。
起来袁谭是袁家的二号人物,而郭嘉作为神策府军师,日常多少人巴结。
郭嘉坐在案几前,直接用手抓起一个油炸的豆子,放在嘴里嘎嘣脆。
咀嚼正香之时,打开了茅台。
瓶口放在鼻子下面一闻味道。
脸色大变。
拍案而起,“可恶,这不是茅台,这是马……马尿!”
竟然中计了!
郭嘉陡然摇摇欲坠。
这茅台,是一般能够得到的恩赏吗?
那可都是他一晚上一晚上不睡觉,呕心沥血得到计谋换回来的。
他运筹帷幄之中,每一个策略,都会决定成千上万饶未来。
当时为什么没有查看茅台的真伪?
典韦他失恋了!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莽夫给骗了。
真是阴沟里面翻船。
郁闷啊郁闷,今只好继续喝黄汤了。
同一时间。
在丞相府。
皇宫在施工,丞相府也在有条不紊、从外而内的施工。
晚上还是很安静的。
袁绍和刘氏正在进膳。
袁绍吃饭向来不讲究奢侈,只是一般的家庭饭菜。
听袁尚来了,还是召见了他。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您猜孩儿给你们带什么礼物来了?”
此刻看到儿子一脸兴奋。
夫妻二人也是奇怪。
袁绍放下筷子,淡淡道:“尚儿,行事要有气度,波澜不惊。”
“喏。”袁尚收起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孩儿有一物孝敬。”
袁绍感到坐在餐桌前不像话,示意重新换上案几,道:“是何物?”
“是一对福寿禄延年瓶。”
袁尚将捧着的盒子放在案几上,打开。
“父亲您看,这个白胡子老头,拐杖上挂着不是葫芦是仙桃,这是神仙寿星。”
“母亲大人,您看这个穿着庭官服,抱着玉如意,脚下梅花鹿的,这是福星。”
“另外这个拿着朝板的是禄星神仙。”
高雅华贵的瓷器瓶。
但凡第一次见到的人,无不震动。
便是丞相夫妇,也不例外。
刘氏稍后惊呼一声,“我的啊,是怎么把大活人缩后印上去的,太残忍了!”
袁绍也是十分骇然。
袁尚一笑,“母亲大人,这不是活人,这是画,人物画……。”
“人物画?”刘氏看了看饰架上的彩陶。
这个彩陶也是价值连城,是因为其上有一副仕女图。
汉末流行仕女图这种人物画,多以汉代刘向列女传人物故事为主旋律。
以前这彩陶上的仕女图给人一种栩栩如生。
但就在这瓷瓶上的人物出现后,这仕女图上的人,根本不太像人了。
袁绍惊道:“难道这就是白轰动全城的青花瓷!”
“父亲,原来您也知道这事情了,这就是青花瓷。孩儿花了大代价,才从其他人手里买来的。”
又道:“现在已经不流行彩陶了,现在流行的是瓷器了。”
袁绍爱不释手,“真是好东西啊。竟然能做到这么精美,滑手。巧夺工,比蓟窑闫山那些饶名品,还要强上百倍吧?”
袁尚道:“父亲大人,这就是闫山他们制造的。”
“哦?”袁绍神色很快彻底阴沉下来。
自古以来,烧陶的名匠,待遇就和其他匠人不同。
现在看来,果然不愧被人推崇,这瓷器就是一个变革。
人们的生活即将因此发生翻覆地的变化。
便是世家贵族高雅的审美观,都要因此改变。
而闫山他们原本是蓟窑的。
可以,这些原本应该是袁绍的产业,因此失去了一个极大的钱粮渠道。
袁绍仿佛看到数以万计的士兵流失了,一仓库一仓库的粮草没有了。
本来白听到这些个消息后,他就很心痛。
现在心尖更痛了。
袁尚察言观色,他来这里可不单单是孝敬名品,还有其他目的。
“父亲大人,这瓷器肯定是要风靡下的,各家各户都要更新换代,收入无法计算其数,要是能够控制这个产业的话……。”
这话到了袁绍的心里。
哪个诸侯不爱财?
尤其是尚有下等待平定的诸侯。
可袁绍也有难处。
道:“闫山这些人,得到士族高门的赏识,并非官员,也不是奴仆。现在他们出来经商,就是正经的商贾,我袁家岂能去抢夺?”
毫无理由的抢夺民间财富。
必定名声尽灭。
以后走到任何地方,百姓都会殊死反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样的人,还怎么统一下?
袁尚低语道:“请父亲放心,就交给孩儿来办吧……。”
袁绍深思熟虑后,重重点头道:“这瓷器行对我袁家十分重要,你去吧,但记住了,一定不能损害袁家的名声。”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