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
坐在汽车后座的张来秋手上摊开了份报纸,但是他现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汽车实在太颠了。
“昨天上午。”
“昨天上午到的,你现在才知道消息?”
张来秋来气了,把报纸塞到一边,不看了。双手抱胸,气狠狠的看着方超的后脑勺。没想到方超突然回过头,他一回头就看到张来秋那张黑漆漆的脸。
“老大,唐少的消息,他要是不透露出来,谁会知道啊。”
方超这话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来秋跟唐毅隶属于两个不同的军队,亦是两个不同的部门。但从官衔上看,唐毅比张来秋高两级。而且四十四队的性质不同,就算他们内部的人对于自己的行踪不对外保密,上面的人也会故意的押住他们的行踪,以及他们的任务。
可以说,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四十四队的存在。这大多数人里并不包括张来秋方超等人,毕竟张来秋跟唐毅之间还有某种不可言喻的竞争关系。
“只有周舫一个人回来?唐大少没回来?”
张来秋问这话的时候,车子正驶向一个办公楼区。说是办公楼区也不精确,因为从外面看除了参天大树,连栋房子都看不见。而在看不到任何建筑的前提下,还说它是办公楼区,那是因为大门前交错放了两个路障。门两边各有两个人站岗,他们穿的衣服是军绿色的简装,身上没有任何的标志。
他们手上托着把枪,目光严肃,平视前方。估计你往他前面一站,他们都不会动下眼皮子。当然,他们应该不会给你这种恶作剧的机会。
荷枪实弹,如果谁吃饱了撑着,想要挑战一下子弹的威力。或许可以试试上面的恶作剧。
经过这里的平民百姓,只是往里面瞧一眼,不管看不看得见,森严肃穆是他们的第一感觉。他们虽然对楼区里的人好奇,但是活命的念头让他们对这块区域的好奇停留在了心理层面。而从来没有人在吃饭时闲聊关于这块区域的八卦。
当他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住着哪些人之后,他们更是紧闭了自己的嘴巴。
张来秋的车子在靠近大门的时候减下速,并未停下来。门口的保安也没有来检查出入证,他们认识张来秋的车子。所以其中两个人搬开路障,让车子进去。
可以开车自由出入这块区域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不然,大门口的四个人,每天也不用找什么可疑人物。光搬路障就可以晃一天。
车子从门口穿过路障,慢慢加速,冲进一片森林中。
大门之后,的的确确就是“森林”。冲天高的红豆杉,路两边的梧桐,还有各种鸟叫声不绝于耳。有时候开车可得注意点,不然就得撞上突然从边上冲出来的小松鼠。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人仿佛置身于大山之中。
而他们的车子,正行驶在开辟在山上的一条小道上。石子铺的小路,弯弯扭扭,颠颠簸簸。好在没有几分钟,车子便从森林中开了出来。顿时,视线豁然开朗。
森林背后果然别有洞天。
就如同西瓜那样,西瓜皮就是张来秋他们经过的那片树林。而西瓜瓤代表树林后面的区域,占地面积十分之广。处在西瓜囊里零星的西瓜子就是坐落在空地上一栋栋的办公楼。
这儿的每一栋大楼都不简单,里面掌握着整个京都甚至是整个华国的经济命脉,拥有能调动任何地区军事力量的权力。总之,这儿就是京都的心脏,亦是华国的心脏。
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说的夸张点,这儿的清洁工都得有某项拿得出手的本领。当然,单手口垃圾袋,徒手通厕所这样的本领就算了。
有人说如果华国被别人觊觎上了,第一枪就得往这里打。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难道当政者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若真有人抱着这么龌龊的心思,往这儿扔个地雷。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伤到个什么知名的学者或者是有名的将领,就算弄死个实习生,那这波也不亏。
迄今为止,华国正在经历历史上比较辉煌的一个时期。国泰民安,歌舞升平。这一切都是当政者的功劳,若是他们连这一点都没想到的话。只能说这天下太平的局面是老天送给他的。
既然想到有这个可能性,那为什么还这么做。
这个问题好,不过现在不是讲地理学跟政治学的时候。
好,话题说回来。
张来秋的车子七扭八拐,最后停在一栋建筑外。张来秋从车上跳下来,直接进了屋。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见到张来秋,立即双腿一并敬了个礼。张来秋并未敷衍,朝他们点了头,也回了个军礼。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是张来秋办公的地方。除了他,这栋楼还有许多文职人员。
“没看到唐少。”方超跟上张来秋的步子,说,“只有周舫带了几个人回来。”
张来秋挑眉,穿过人群,时不时朝那些跟自己打招呼的人点头,快步上楼来到二楼。
“那周少爷现在在哪?”
张来秋推开门,就听到一道在别人听起来很温柔,但是在张来秋听来却很娘们的声音。
“我不是在这里吗?”
“哦。”张来秋看了周舫一眼,见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心情很不爽。周舫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搬了个木椅子坐到了旁边。
“唐大少没回来,你回来干嘛?想偷懒,也不应该不顾你们家主子安危跑回来吧。”
张来秋往自己的搪瓷杯里添了点开水,里面的茶叶已经泡得叶子都快变透明了,而且一点茶味都没有。张来秋也不介意,他喝了一口水,吃了一大口茶叶。细嚼慢咽才吃了点茶味,嚼碎就吐在一旁的垃圾篓里。
这一幕看在周舫眼里,就感觉是看到某个人大街上吐口水。你不能因为自己看不惯这种行为,就上前打他一顿。他又不犯法,只是看上去不那么卫生,有点恶心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