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控制着附在叶宁尸体上的胎灵,使之在旁人看起来仿若正常的活人一般,直到它跟随尧野乘坐马车离去,马车连夜离开了都城,一路疾驰,最终驶进月渡山。
月渡山,风景秀丽依山傍水,但由于地势险要且常有猛兽出没,所以甚少有人进山,云琅选择将叶宁安葬在此处也确是为她寻了一处安静之地。
忌灵殿外的侍卫经过几次轮岗,直至卯时天空渐明,太阳逐渐升起。
今日叶宁便是要被送入皇陵安葬,两名侍女赶在抬棺的人来前,早早就去了忌灵殿。按照送葬前的礼法,必是要在棺木被抬出去前,将这内殿,燃了三日的株株明烛熄灭。
侍女二人商议之后,决定分头行动。片刻后,正当其中一名侍女走到棺木边,准备俯下身去熄灭围绕在棺木周边的烛火时,她不经意间看到这棺盖竟然露着一条缝隙!
棺盖竟然没有盖严,这让她着实有些诧异,侍女立即回头寻找一起来的同伴,但是此时那个侍女正在殿内的另一头,且一直背对着她。
忌灵殿内明令禁止言语,方才她同那个侍女的交流也都是相互用手比划的。不过要说这侍女也是个胆子大的,她几步向前靠近棺木后伸手推了推那棺盖,试图将那道缝隙合上,但是无奈她力气太小,棺盖竟然纹丝未动。
侍女围着棺木转了半圈后,正巧站在了正对着缝隙的那边,只是无意间的看了一眼,便是惊的她瞪大了双眼,在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发出声来之前就昏死了过去。
亦先生在这棺内倒是睡了个好觉,只是就在方才他刚醒来时,正巧透过棺木的那道缝隙对视上另一双眼睛,随后他就听到了那侍女倒地的砰响,在他琢磨着该如何是好之际,却又听见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是另外一名侍女,亦先生透过缝隙看到了那名侍女面色慌张的,摇晃了几下躺在地上的侍女,试图让她醒过来。
亦先生心下道:完了!
他本是想着,等棺木送去皇陵的路上时找个时机离开。
这昏倒的侍女怕是一时半会醒不来了,另外的那名侍女看起来身材瘦弱,想来是一个人抬不动地上的这个,就这么想着想着,亦先生便瞧见那侍女就要站起身,她这是怕要出去喊人来。
一股奇异的香气从棺材的缝隙里飘了出来,侍女嗅到了这股香气,起身后刚走了两步就倒了下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名侍女,亦先生面色一沉。方才她们进来时,是二人一起进来的,若是从这出去必是也要二人一同出去,否则外面看守的侍卫定会起疑。想到此处,亦先生方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然后取出一颗药丸,给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侍女喂了下去。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见两名侍女从忌灵殿走了出来,看守的侍卫抬眼看了她们二人一眼,冷声开口:“站住。”
闻声后侍女二人停下脚步急忙回身行礼,未等她们说话,头顶就传来那侍卫的声音。
“不过是熄个烛火,竟让你们用了这么久的时间?”那侍卫满是质疑的目光,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两名侍女。
看来这侍卫若是听不到个满意的回答,是不会轻易让他们过去。但是,他清楚这药效支撑不了太久,待药力失效之后他身旁的侍女必定会清醒过来,到时就怕是出不了这王宫了。
“大人,大人,并非我姐妹二人存心耽误时间,如此罪过怎是我们承受的起的,只是这……”他开口说话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且这沙哑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尖锐,让人听了着实有些不舒服。
因为时间仓促,加之变化嗓音也确实不是所他擅长的,并且他也未曾听过这被他易容模仿的侍女嗓音到底如何。
侍卫眉头一蹙,尽是满眼的嫌弃:“只是什么?”
侍女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原本就沙哑的嗓音此刻听起来竟然又几分瘆人:“殿内的烛台,我们自进入后就开始分头一一熄灭,只是,待我们全部熄灭要走的时候,那这个烛台就……”
“就,怎样?”
“又,重新燃了起来!”侍女说这话时,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那侍卫,只见他面色一怔,眼睛直直的望向忌灵殿禁闭的殿门。
他知道,这侍卫被他吓住了,于是趁着侍卫发怔的时候开口道:“侍卫大人,我这姐妹方才被吓得不轻,竟然一时间失了语,开口说不出话了,望大人放我们回去,好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侍卫木然转头,看向那个自出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的侍女,她目光空洞无神,身体时不时的颤抖一下,那样子就像是被吓丢了魂儿一般。
“走,快走。”侍卫扭过头去,再不想看那侍女一眼,开口让她们赶紧离开,只是侍女二人刚走出一步侍卫就又来开口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是”
他横揽着身旁侍女的肩头,脚步略带急促的匆匆穿过忌灵殿的花园,一直到走出最后一道大门,拐近一条很窄的小路,脚步这才放缓些。这条路是侍女宫人的专用路,他先前已经探过路,这条路正好通向储侍阁。
“呦,这丫头这是怎么了?快,快来人搭把手,把给她扶的屋里去。”
管事嬷嬷看着眼前跟丢了魂儿似的侍女,她眉头一皱,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诧异。这人出门前分明还是好好,去了趟忌灵殿回来就这般模样了,难不成……是被死去的大皇妃勾走了魂儿……嬷嬷不禁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再往下想,眼看着几名侍女将人搀到房里去,又嘱咐人去请大夫来给瞧瞧,这才离开。
趁着大家都围着被他带回来的那侍女身边,没人注意他的时候迅速离开了储侍阁。
储侍阁往前走了没多远就是浣洗衣阁,他形色自然的进了院内,一众侍女们都在洗衣服或是晾晒衣服,他一路走一路看,直到他瞥见距离不远处有一名侍女正在晾晒宫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