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安醒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她全身的灵力大概是被那天杀的流绎神君封住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等她眼睛适应了这份黑暗,慢慢见到自己周围的环境时,顾清安才发觉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之中,鼻尖都是腥气潮湿的气息,看样子,她是被流绎关在了某个地下牢笼。
顾清安蹒跚着走向牢门,发现牢门不过是被寻常的锁给锁住了:
“什么意思,锁个门连灵力都不用,瞧不起谁呢。”
“你现在灵力被封,还有我在这看着,寻常的锁就足够了。”
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轻佻男声,顾清安警觉地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谁?”
来人慢悠悠地从阴暗处踱步而出,摇着折扇,笑着开口:
“人鱼族大皇子流戈,幸会。”
“你们人鱼族竟转投了魔族,好不要脸。”顾清安声音中带着讽刺,不屑于人鱼族如此不耻之行为。
“哎,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我们人鱼族清清白白,可没做半点对不起天族的事情,你不要乱说话。”
流戈摇着折扇闪进了牢笼,幻化出了一套桌椅,悠哉坐下,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确实是奉听白上神之命,前来清河关支援,信不信由你。”
“你觉得我会信吗?宋听白让你们人鱼族把我绑起来?”
她是不太聪明被人鱼族抓了,可也不至于被你们人鱼族当成白痴吧。
“你就这么相信宋听白?”
流戈挑眉,眼睛里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他突然收起了折扇,神色间敛去了几分轻佻,顾清安见此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信他难道我要信你?”
“那我要说,宋听白一开始就是知晓你凤族公主的身份,知晓今日有场天魔战乱,这才接近你,准备倾你全族之性命,换取一方太平呢?”
“就算是这样,你也相信他吗?”
流戈目光沉沉,探寻的目光如烈焰般落在了顾清安的身上,似乎想要把顾清安的内心勘破。
顾清安被看的心慌,面上却不显,如此一番荒唐之言,她怎会去信: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眼见为实,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气魄。”流戈将手中的折扇突然展开,轻佻的神色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莫名笑得开怀:
“既然如此,我们便来打个赌如何,我赌你最后会亲口承认你不信宋听白,若我赌对了,我心情好便放了你。”
“怎么样,如此赌约,便宜的可是你,可有胆量与在下一赌?”
“我没……”
“哎,别着急拒绝啊,你看过这个再说……”
流戈拂袖而过,原本阴暗低沉的地牢顿时流光四溢,镜面之上灰蒙蒙的雾气翻滚,一瞬间清晰明朗起来。
顾清安抬头望去,镜中竟然逐渐幻化出宋听白与流绎神君的面容来,两人交谈的声音也隐隐从其中传来。
“听白上神,在下知晓您的意思,流绎今日前来九重天之上便是来领回小女的,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见笑了。”
“她心不在天兵营,留在这里也无用,你领回也好。”
“这……在下还想拜托上神一事……”
“讲。”
“能不能烦请上神帮瞒下小女这次胡闹之事,现在各族议论之人颇多……自然!人鱼族也会报答上神……”
“不必了,不是大事,你若真想报答,天魔交战时出份力便是,本上神不需这东西。”
“多谢上神……”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淡去,反之代替的,是流戈那满含笑意的调侃:“怎么样,这下相信我们人鱼族是奉听白上神旨意了吧。”
“这能说明什么?你若说的是真的,怎么不把你们密谋的场景给我看,只幻化了如此一个似是而非的场景。”
“你也说了是密谋,如此紧要之事,以宋听白的手段,我可没本事调来这场景。”
顾清安一时想不到反驳之话,停顿了半晌,看向流戈:“好,我和你赌。”
“爽快。”
流戈依旧摇着他的那把折扇,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父亲对他说的话。
“流戈,凤族这次必定遭受大难,我们即使手上不沾凤族的鲜血,也是无法洗清罪孽的罪人,能做的也不过是保住这凤族唯一的血脉。”
“你将她关进清河关内的地牢中,我把她灵力暂封,她一定逃不出去。届时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远离天族,永不再回。”
“无论情况多紧急,你不可以放她出来受死,你明白了吗?”
流戈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他真觉凤族可怜,这矜贵的小公主莫名就要失去从小宠爱她的亲人,从此孤单一人漂泊此生,也不知如此作为到底是否正确。
“对不起了,人鱼族也是无奈,那人是我族不可轻易得罪,你继续和听白上神在一起难免惹上杀身之祸,还是请你自己远离宋听白,远离天族为好。”
流戈在心上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