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丹峰峰顶的客栈,倒是没有像药韵想的那样被别人丹峰弟子找麻烦。很是安稳的等到了道讲的那一天,没什么人再来找过药韵。
只是到了这天药韵准备要去看道讲的时候,还没见着陆弃,便有些着急。这若是错过了入门的时间,丹峰可没有迟到的概念。在规定时间到了便进门,没到便是错过了。
当然药韵不知道的是,陆弃来这里从来也不是为了听这个道讲的。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药韵看着要排到自个儿的时候,突然一个丹峰弟子从远处带着一个人过来。堂而皇之的和看门的弟子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跟着自个儿的那位修士先进去了。
药韵却没有当年看来人的兴趣,她还在着急陆弃还没有到呢!前面有人先进去,她还有些庆幸。自个儿还可以多拖一会儿的时间,不一定陆弃便到了。
可惜药韵还是没有如愿在进门之前等到陆弃,前面的人走的越来越少,很快药韵便顺着人群进了道讲的场地。
药韵便是进了道讲的场地,还在传音给陆弃。让他感觉赶过来还是有机会进入道讲的。
“药韵!”陆弃在排队进入道讲的门边等着药韵等的也是很无奈。
当年自个儿还没有选定辅修之术的时候,来这儿便是没看着什么。那也好歹来感受了丹师的氛围,促使自个儿选择了阵器师这一属于自个儿的道路。
可是如今自个儿来着也就是为了让药韵能想起来当年与自个儿的渊源。他也好借助这个机会,来和药韵表达一下心意。
为此,陆弃不仅花了高价买了根本用不到的丹峰道讲入门令。更是好不容易在隐瞒身份的前提下找了一个丹峰弟子带自个儿过来,只是为了重现当年的清净。
只可惜,药韵压根就没有接受到陆弃费心表达的意思,所以药韵看着陆弃很是惊讶“哎?你什么时候都已经进来了?”
陆弃除了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也不好说什么了“没什么,我之前认识了一个丹峰内峰的弟子。知道我要进来,便带着我一起进来了。”
药韵听了,也没有想着陆弃为什么来了不带自个儿进来或者捉陆弃为什么不回自个儿的传音,只是抬头看着通道尽头的那片天空“嗯!”
远处的那片天空便是即将开展道讲的讲师所站地方的上空,药韵很是渴望的看向那远方。
想着已经被远处那片场地所吸引了注意力“我们过去吧!”
便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便让还想挣扎一下的陆弃打断了自个儿想法。只好应和药韵的话“好!我们去吧!”
两人便随着通道往前方走去,到了地方陆弃才发现自个儿和药韵不是连在一起的座位。而是前后的座位,这让陆弃是真正的安静下来了。
连连坐都没连上的陆弃压根就没有办法打断药韵对于中间的向往,存在感自然而然的就弱了下来。
而药韵这一边,来了这里除了道讲的讲师,这会儿是什么也入不了心里了。
陆弃看着心思不知道往哪里去了的药韵,无奈的笑了笑,安静的等待着接下来无趣的三天了。
而谷裕礼一抵达场上,自个儿的目光便被座位席位上的药韵给吸引了目光。
谷裕礼在请药韵来见自个儿其实也是一时冲动,突然听着自个儿美梦成真可以替了师傅上道讲让谷裕礼本就是一时兴奋。没想到,接着便听到下面的师弟传来消息,药韵已经到了丹峰。这让谷裕礼一时高兴到也没想着其他,便让在边上等着的师弟去请药韵过来。
但是没想到,药韵竟然很是乖巧的甩了自个儿那师弟。
之后药韵去了悬崖边上的客栈住着,包裹还去了“洞街”一回,谷裕礼倒也是知道。但是冷静下来的谷裕礼想着师傅的想法,到底没有之前那么冲动。这才没再找个师弟去请药韵,让药韵安稳的过了这几天。
不过,谷裕礼的目光又移到了药韵的后方。他还真没想到“上清峰”都快找翻了天的小子竟然和药韵混在了一起,但是这会儿师傅又不在身边,对于另一五大主峰的事,谷裕礼这会儿还真不好做决定。
陆亦君,“上清峰”峰主十个亲传弟子中收下的最后一个。虽然是最后一个入门的,但是便是谷裕礼这个峰外之人,也知道这小子的风采可将“上清峰”其他亲传弟子都该过去了。
尤其是只是金丹期的陆亦君竟然对“上清峰”的首席大弟子化神修为的秦天产生了矛盾,这可不,流落在峰外了吧!
但是到底也是“五峰同宗源”的友峰,谷裕礼不好多说。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当然若是之后他再戳了自个儿的眼睛,那自然也就怪不得自个儿了。
陆弃,不,应该是陆亦君也是在谷裕礼上台的时候才发现不好,这竟然又如当年一般,是丹主唯一的亲传弟子主持的道讲。
这是多么大的幸运啊!谷裕礼六十年都没再主持过丹峰道讲了,这一轮到自个儿来看便是他来主持。
想当年,自个儿第一次来这儿,便是遇上药韵那一回。看着谷裕礼上台主持道讲的时候,陆亦君便是很是惶恐。
因着那时候自个儿无知,那引路的丹峰弟子为着炫耀。说丹峰不仅有着丹主亲传弟子讲道讲,还有丹主主持道讲。
这话一出,陆亦君自然以为五大主峰的传统。便有些头疼,让自个儿进行道讲可是一件要命的事啊!
可是后来才知道,“上清宗”各个峰头确实有不少道讲。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其实都是一些高阶修士因着短暂时间缺灵石,为着获得灵石而开展的道讲。
而这样的道讲,作为一峰之主丹主等人一般是不做的。便是丹主也不过是在七十余年前开始罢了,还时常有谷裕礼代讲。而这其中,更是停了六十年没有再举办这样的道讲了。
说是没有了,陆亦君才这么放心的来的。没想到来了便是谷裕礼,而谷裕礼在“上清宗”是可以直接代表丹主的。那么作为丹主的代言人,常常来往于丹峰和“上清峰”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所以谷裕礼对于陆亦君可是相当熟悉的,因为陆亦君在“上清峰”可是可以当一半的家的。和谷裕礼打交道自然不少。
而另一方面,五大主峰之间的消息从来都是互通相交的。这么一来,谷裕礼不知道“上清峰”的陆亦君被埋伏重伤失踪的消息的可能性自然不大。
这么一想,陆亦君的脸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只想着谷裕礼没看见自个儿。
谷裕礼当然看见了陆亦君的动作,这让曾经在这个小辈吃了闷亏的谷裕礼暗暗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
不过,谷裕礼也知道陆亦君是个阵器师。对于丹道那是一窍不通的,所以对于陆亦君不认真的行为,谷裕礼也是不在乎。或许说在场的上千人谁都不听谷裕礼都不是在乎,他在乎的其实也只有药韵一个罢了。
当然药韵也是不会让谷裕礼失望的,药韵的认真是前两排丹峰弟子也难以企及的。毕竟来看谷裕礼的前两排弟子,还有几分注意力在谷裕礼本身身上。
毕竟,即使是丹峰的内峰弟子想接近谷裕礼本人也是蛮难的。所以对于谷裕礼所提出的所有问题都是有一些活泼的丹峰弟子在下面给接了,很是激动的状态之下想全心全意专注于主持者说了些什么,也是比较难的事。
但是对于这群丹峰弟子而言,其实随时随地都可以在“问天阁”提问。总有无数的师兄弟姐妹会给予他们回答,可是药韵不是。离开了这里,回了那偏僻的西北群峰,所有的问题药韵都只能慢慢的琢磨。更何况,药韵现在虽然说是被定下了,但是明面上其实并没有师傅可以照拂。
这让几乎一直被师傅所照拂的谷裕礼很是心疼,甚至是常常想让师傅将药韵寻个借口接到丹峰来。
原本丹主也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谷裕礼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在西北群峰的药韵,其实真的很耽误修炼。但是自从药韵那次顿悟之后,丹主却不再答应这个提议。更是让谷裕礼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谷裕礼很是奇怪。
可是当时的丹主却说“虽然我也不确定,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自个儿的路。我们总得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能不能走的出来吧!”
谷裕礼虽然不确定自家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谷裕礼也知道自家师傅经历的岁月比自个儿多。更何况,自家师傅在怎么着也不会想着对药韵不利。既然是为着药韵,自家师傅的前瞻性也比自个儿高。谷裕礼自然也就不敢再添乱,只好将自个儿的心里话埋在心底里了,只有看药韵的未来来证明师傅的话了。
这般想着,谷裕礼更是心疼药韵了。不知道自家师傅拿药韵做什么实验,感觉让自家师妹更加凄惨的样子。
至于怎么判断药韵更加凄惨?药韵断了一臂还不凄惨吗?他便说过送些丹药便是说没用,也先试试。怎么着这世间,他还不信有治不好的伤。
可是丹主却阻止了谷裕礼,只说“事情还没有定论,不好说好坏的。这是她的劫难,却也未必不是她的机缘。”
这还没有定论吗?修复六十年,右臂却一直这般空荡荡的。没有了右臂的药韵,在炼丹的时候很明显速度慢了许多。
便是如今,谷裕礼瞥了一眼正在按照自个儿说法尝试炼丹的药韵。单手捏着诀的药韵在控制火候和放置药草的时机都没有以往那般准确了,药韵已经出关快一年了。可是,药韵还是这么不习惯。
若是像自家师傅说的那般一直让药韵这般任意发展,真的没有问题吗?谷裕礼心里泛着嘀咕。想着不行,待到师傅回来再和师傅说说?
谷裕礼不知道的是,药韵在一年的炼丹中其实也没有今天炼丹显得这么笨拙。药韵只是因着谷裕礼讲的新的炼制方法,用单臂来做这些并不熟悉的诀才会显得这么不协调。
药韵其实自个儿也感觉到了自个儿的不协调,她知道这是因为自个儿使用左臂时间短的原因。所以左手的学习能力还跟不上来,但是这件事情,药韵早在出关第一次炼丹的时候便有了心理准备。
左臂的不协调终于会有一天变的,变得和右臂一样方便和协调。自个儿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和坚持,药韵知道这两件东西自个儿都是有的,所以她并没有太过于沮丧。
药韵唯一担心的大概就是自个儿过去储藏的丹药,并不能支持到在自个儿再次熟练的炼丹。
这大概会让自个儿的生活有很大的不习惯,因为药韵虽然一直也不是很富裕,但是其实药韵一直也不差灵石。
不过,药韵也知道这件事便是急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她只是按部就班的练习和琢磨,即使心里有过焦躁,依然不断的自个儿安慰自个儿,让自个儿慢慢平静下来。
药韵总是告诉自个儿,这只左臂会伴着自个儿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它虽然笨拙,但是自个儿依然要理解要包容。
这样的宽慰,是药韵能依然如常的生活和炼丹,不断的向前走的重要原因。
所以谷裕礼惊奇的发现,虽然药韵第一次显得是那般的糟糕。但是药韵还是沉着一口气,再次的起了丹炉。
一次次的道讲试炼,在这场道讲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场练习中。药韵对于控制火候和放置丹药时机的把握有了很大的进步。
看着这样的药韵,谷裕礼想,或许师傅是对的。药韵还是可以继续成长的,失去了一直伴于身边的右臂的药韵,还是在继续如常的努力与成长。
这次道讲结束的时候,谷裕礼改变了之前想默默再干预药韵一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