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君盼着药韵可以给自个儿一个满意的答案,然而很是可惜的是在药韵还没想到的该怎么给陆亦君答案的时候,峰外有人来了。
来的人药韵也是没有见过的,但还是引了进来。
陆亦君在暗处隐的身影,很有些不满意。
但是这会儿要运用实在没有时间来搭理陆亦君了,来的人捧着一对药草,谁来求丹药的。
一生灰色的短打,稚嫩的脸庞。眼中含着泪,语气中藏着慌乱,脸上也是一片狼狈。
见着了药韵,勉勉强强的藏住了心中的苦痛,是怕药韵嫌弃他。
毕竟不过是一个低阶的炼气期的弟子,在金丹期修士的眼里,的确是一个不太会注意的群体。
看着年纪也不大,练气三层的修为看不出以后的赋如何。在这偌大的“上清宗”是再不起眼的一个低阶的弟子,若不是自个儿相依为命的哥哥出了问题,他是再不敢像今日一般出现在药韵这样一位金丹期修士面前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历经苦难而成功成为上位者的人中,永远分成两类。
一类是见着和自个儿以往一般可怜的人是感同身受,出手相助。而另一类,是因着这样的情景刺痛了埋下伤痕的心,对于这些和当日自个儿处在同一个境地的人,痛恨万分,然后落井下石。
然而,这个少年比较幸阅大概就是药韵是属于前者。他的确找到了可以真正帮助他的人,虽然那时候的药韵比没有找到可以帮助自个儿的人。
“你需要金华丹?”药韵这一次重复的少年的请求。
少年捧着自个儿好不容易找到的药材,抬起手递到了药韵的眼前。
“我之前得罪了峰里的掌事的,没让他放我一马,我大哥他,谁的封你的几个师兄去了南妄的虚幻境,想着能拿到品质较好的药草献给掌事的。却没想着,这根本就是那掌事的阴谋……”少年的泪终于没有办法自抑,不断的往下落。
他们总想着苟活,想着还有一丝希望,想着还有一点退路,就不敢和那强权者拼一个你死我活。
然而可惜的是,退让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希望。而是进一步的绝路,他们终于到了退无可湍境地。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连一个两败俱伤也做不到了。
可是便是不能报仇,少年也从来没有想过将自个儿相依为命的哥哥陪在这里头啊!
“金华丹”是筑基期的丹药,少年栖息的峰头也不是没有人可以炼制。可是谁又愿意为着他们这两个已经穷途末路的子,而去得罪得最大一位有权有势的掌事呢?
少年没有法子只有违背着峰里的规矩,拿着哥哥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积蓄去了坊市,买了药材到处寻找可以炼制丹药的丹师。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耗尽他们两个饶全部家当再买到了合适的的药材之后,他再没有什么灵石,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付给那些炼丹师了。
到这个地步,他唯一可以许诺的大概就是自个儿的哥哥伤好之后的未来了“我哥哥快要筑基了,你只要能治好他,日后只要有所令,必不敢不从。”
然而,一个可以炼制筑基期丹药的炼丹师,从来也不差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去驱使,这样的一个许诺对于一个筑基期的炼丹师而言,实在是太没有吸引力了。
少年也知道,可是少年第一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去付出了。
他顺着自个儿的峰头不断地向外寻找,却到底也寻不着一个愿意出手相助的。
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他遇上一个人,为他指明了前方的道路。
那位女子告诉他,西北方位的“矢早峰”峰主向来是一个和善的。若是自个儿将自个儿的难处告予了她,她便是抬手,并可以为自个儿解决了自个儿的难处。
少年的修为不高,从遥远的东南方向走上了一一夜,才来到了这个偏僻无人知晓的峰头。
凭借的那位女子留下来的玉令,得以敲开了“矢早峰”的大门,见到了药韵,只求为自个儿的兄长,能求得一线生机。
药韵听了,却没有向这个少年表达自己是否愿意炼制这位丹药的态度。
“你哥哥是怎么受的伤?伤口有什么症状?”药韵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的确是为着他那个兄长而着急,可是药韵更知道的是,这样年纪的孩子。其实并不能准确的预知,他那兄长受的什么伤。
拥有一块可以敲开“矢早峰”大门的玉令的人,怎么可能无法为这个孩子炼制一颗“金华丹”呢?可是那位陌路人,却依然让这个孩子走了一一夜来到自己的面前,寻一味丹药。
所以药韵很是谨慎,不断的让这个少年描述着他兄长的病情。
一道深刻入骨的伤口,泛着紫色的脓血,筑基期的“伤散粉”毫无作用。大量的吐血,逐渐苍白的脸色。终日却难以昏睡,这可不像是一般的伤口啊。
“金华丹”是筑基期的丹药,然而到底其实是一种更加高效的复元丹。主要是为了快速的弥补受伤者大量的血肉,灵气,促使其快速的恢复。
然而偏偏的按照这位少年的描述,她这位哥哥现在的伤口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被刀刃或者灵气所伤啊。
便是这一会儿药韵给了他这颗“金华丹”,少年的那位师兄怕也是难以恢复。
药韵看着这个少年,犹豫了又犹豫,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看着眼前这个强忍着泪水的少年,想着着当日洛瑶寻找救兵时的孤立无援。
药韵终于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不是受伤了,而是中毒读了呢?”
少年听着药韵的话,有些呆了。好不容易求来的大夫好容易给指了这么一条路,对不对的,他这么一个炼气期的少年又哪里知道呢?
他不知道药韵的问题里的答案,然而,他却已经知道,除了“金华丹”的药材。他手里早已别无他物了,若“金华丹”救不了哥哥,他该到哪里去为自个儿哥哥去求那一条生路呢?
“不然,我随你去看一看你哥哥吧。”药韵到底不愿意为难这个一处在绝境的少年,给予了这个少年一丝希望,也给了这位少年的兄长一丝生的可能。
少年有些不敢相信,在他这段并不长的活着的经历来看,从来也没有那个人会对他们两个兄弟这般友好,这般热心。
即便是那位为自个儿指路到“矢早峰”的那位陌路人,少年也不过以为是一句不愿意帮助的托辞罢了。可是那会儿他又能怎么办呢?别人指了一条路,若是去了,好歹有希望。若是不去,怕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他是抱着绝望的念头,走了一一夜,见到了药韵的。
可是这会儿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再无退路了。所以少年答应了。
药韵着要和少年去见他兄长,也没有多大耽搁。回首看了看后面的屋,依然不见那个已经好几日没见着的身影了。
顿了顿,让在前面的少年有些心慌的以为药韵是要反悔聊时候。再次回首和少年离开了“矢早峰”。
待到药韵走远了,陆亦君才从屋前的树下慢慢的走了出来。
陆亦君知道药韵,这是拒绝给予自己这个答案呢。
既然如此,陆亦君从来也不是一个卑微的人。所以他更不可能为这一份感情,而且卑微的哀求着药韵。
所以要药韵既然不肯给予自个儿一个态度,他也从来不会去强求的。
陆亦君没有去寻找药韵,在这份感情里,他尽心付出却也全力克制。
所以药韵既然是这个态度的话,陆亦君必定是要给药韵留下一份大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的。
而那棵好容易已经培育出一些绿芽的源木,自然也不会再留给药韵这个负心人了。
陆亦君离开了“矢早峰”,却最终也没有离开“西北群峰”。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大方宽容的人,药韵负了自个儿,是一定要先付出代价的。
而远去的药韵,也未必不是为了躲避陆亦君,才会主动的提出和这位少年走一棠。
毕竟药韵自个儿也西北群峰的一位峰主,轻易的干涉他峰弟子的事宜是一件很不适当的事情。若是交情不好,更是有着挑衅的嫌疑。
很是有可能造成两峰之间的交恶的,这对于药韵向来和其他山峰和善交往的药韵的形象是极不符合的。
但便是这样药韵也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决定。可想而知,她心里的确是有着躲避着陆亦君的念头的。
然而很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是通过躲避能躲避掉的,从来都是正面的面对,然后积极的解决问题而且解决掉的。
陆亦君走了,可是离开了“矢早峰”的药韵,却是半分也不知道的。
只是在陆亦君离开“矢早峰”的那一刹那里,药韵只是有所感的回首看了看“矢早峰”的方向。
可是这会儿的事情还没有摆在药韵的面前,她也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任性的放纵着自个儿想当缩头乌龟的心思,着急的和少年一起离开了“矢早峰”。
少年来时奔袭了一一夜,可是回去时有着药韵的相帮,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罢了。
少年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回了峰里。
药韵此事的确做的是鲁莽的,所以当然到了少年拜入的峰头的时候,再稍微的找到了一点儿自个儿的理智。
“按照西北群峰的规矩,我是一峰之主。不能这般随随便便的和你一起去进了云来峰,除非有你家封住的邀请或者我自个儿的拜访。”药韵将这其中的缘由一一与了少年。
“可是,我若拜访了你家峰主,便不能再管你的事。你是云来峰的弟子,是生是死不该我这一矢早峰的峰主来多管闲事的。这是西北群峰的规矩,我不能坏。”药韵将自个儿的原则的明白。
看着少年立刻就要哭的模样,药韵也将自个儿能做的指了出来“你带你哥哥出来,出了峰外,我就可以。帮助不知你是哪家峰头的弟子出手相助,只是出于仁善的目的罢了。”
看着药韵不像是想放手的模样,少年才慢慢地止住了眼中的泪。忙道“我晓得的。我这就带我家兄长出来。”
看着这个少年也没有胡搅蛮缠的模样,又是这般可怜的境地。药韵的心里也多了一份怜惜,默默地止住了,让少年自个儿回峰。
少年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药韵。药韵知道,这是怕他唯一的希望也走了。所以才这般回首再回首,确定再确定,他哥哥的希望没有离开。
看着少年这般忐忑的模样,药韵笑了笑。想了想之后便就地打坐了,又抬头对上了少年的目光,给予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般少年才匆匆的,绕到了别处,熟门熟路的从路进了峰头。
药韵待到少年确实已看不到身影,才开始思索着。那少年的兄长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或者到底又需要着什么样的丹药。药韵其实并没有把握自个儿可以救助那位少年的兄长,不过都是尽了自个儿一份力,一份心罢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少年往下来。才想起来的少年怕是出门你也需要找个借口,拿个门令。
这般想着,药韵便不得不苦笑了。这会子,恐怕真要等不少时间了。早知道该给那个少年留下了一个通讯令的,也好联系些才是。
胡乱的想了一通之后,药韵也没有法子安下心来打坐修炼。
既然没法子安下心来打坐修炼,药韵便不自觉的去想到了陆亦君。想到了他那个问题,又有些后悔,自个儿不该这样一走了之的。
怎么着,也该先打个招呼才对。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自个儿的心里知道的那些吐露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