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君还是见到了药韵,药韵见着有人接近时,茫然地抬起了头。
此刻的药韵比起几天前卫三和守三见着的时候更加的狼狈,毕竟夏日多雨。
药韵无意用灵力护住自个儿,药韵坐下在小山坡的一块凸起来的石头上。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遮挡之物,看着陆亦君的时候,药韵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
看着药韵这般模样,陆亦君说是不心疼是假的。这件事情到底是自个儿亏欠了药韵,即使陆亦君自认为自个儿是迫不得已。
只是看着药韵这般模样,陆亦君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传信来?可是后来陆亦君才想起来,每次都是自个儿来联系药韵。他并没有给药韵主动联系自个的机会。
药韵这会儿的心神还有些恍惚,实际上,这几天她也不知道自个儿在想些什么。
药韵只是觉得有点累,又不怎么想要见人。才逆着人流寻到了这块偏僻之地,见不着人了,药韵便坐下来休息了。
这一休息便是几天,然后陆亦君便寻了过来。
“阿韵!我……我对不起你!”陆亦君终究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药韵听着这个话,才慢慢的抬了眼。好一会儿,药韵才慢慢的意识到了陆亦君在说些什么。
陆亦君说对不起自个儿?那自个儿该说什么呢?答应或者不答应,原谅或者不原谅?
但是实际上,药韵这样来的一路上看到了很多很多,也听见了许多,更想了很多。
纷繁的心思在药韵的心神上面缠绕着,最后当药韵意识到这个消息没有半点的虚假之后。药韵便累了,累到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去说些什么?
“我是迫不得已…”陆亦君并不希望表达出自个儿的无能为力,可他更不希望药韵就这样离开了自个儿。
所以陆亦君难堪的将一切都摊在了药韵的面前:“我三师姐,大师兄的未婚妻,给我下了药……”
“……我九师姐是为了我,自从我回来,她一直帮着我。我们一起相处了快八十年了,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能……”陆亦君低下了头“……不能就这样置她于不顾啊!”
药韵眉头紧锁,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安静的听着陆亦君所讲述的为难。
陆亦君和这个情分很深厚的师姐发生了关系,师姐没有过错,他无可奈何。药韵是听明白了的。
所有的人都是无可奈何,药韵也无可奈何。
可是药韵终究是盼了那么久,终究是等了那么久。怀着最后一次希望,药韵问着陆亦君:“所以,你想怎么做呢?”
“我,药韵,你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陆亦君不知道药韵的答案,所以他也有一些忐忑不安。
药韵安静的等着陆亦君的回答,她想让自个儿彻彻底底的死了这条心。
“药韵!我对九师姐只是像对待姐姐一样!”陆亦君终是难以将自个的心里话吐露出来。
可是药韵没有给陆亦君一点的回应,她静静地等待着陆亦君的判决。
“可不可以……”陆亦君吞吞吐吐的完全不像自个儿了:“……如同娥皇女英,不,珠琦只是明面上的。我以后,会想办法解除和她的关系的。”
药韵等着陆亦君和自个儿说着分别的事情,可是药韵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陆亦君竟然提出了这样的提议。
在这一刻,药韵竟然想着往后退,她感觉自个儿从来也没有认识过陆亦君一般。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既然是自个儿曾经朝思夜暮的男子所说的话。
药韵不自觉的摇头,陆亦君这样的话比陆亦君的背叛更让药韵无法相信。
“你怎么会这么说?”药韵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药韵如同见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往后退:“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药韵那不可思议,似乎见到什么奇特的生物的眼神刺痛了陆亦君。
此刻的陆亦君亦是左右为难,他如今的处境更是进退两难。他知道自个儿这件事上对不住药韵,他也对药韵表达了自个儿的无奈和愧疚。
可是药韵为什么完全不能够理解自个儿的难处,他们曾经有那么美好的时光不是吗?
明明自个儿说的也很为难了,自个儿的处境在西北群峰的时候,药韵就知道才对。
自个儿用尽所有的心思将她护在西北群峰,为了她能够毫无顾忌的去做自个儿想要做的事情,让她安安稳稳的去参加了丹师大比。
为了她,自个儿和九师姐冷战,只是想去见她。为了她,自个儿才一时放松让人暗算。甚至为了她,他干涉了和他原本毫无瓜葛的丹师大比。
可是明明这会儿只是遇到了一点儿难题,为什么她就一点儿也不能相让?
就像自个儿那般理解她一般,不能也谅解自个儿一回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此刻的陆亦君将自个儿这么多天的憋屈和不忿都吼了出来。
自个儿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她可以这样高高挂起,毫不沾惹的想要离开?
药韵看着陆亦君的愤怒,看着陆亦君的可怜,还看着陆亦君的妄想。
可是药韵还是往后退了,她拒绝了陆亦君。她放弃了陆亦君,她放弃那个想要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男人。
即使药韵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慌乱与不安,药韵不禁摇着头往后退。
可是药韵向后退的举动进一步的刺激了陆亦君,陆亦君上前一把抓住了药韵:“你想放弃我吗?你想就这样把我抛下了吗?”
陆亦君不能理解为什么此刻的药韵会这么狠心:“你一个人在西北群峰自然自在。可是你知道我有多难吗?你知道我那位师姐是谁吗?那是我师傅的女儿啊!”
陆亦君说着往后退,这些时日里,即使不愿意,他也得忍着。他甚至不能将自个儿的怨怼之情表现出来一分一毫,只怕传到了自个儿师傅的耳中。
“那是我师傅啊!我能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陆亦君怒吼着。似乎在问药韵,又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
药韵看着在此刻突然爆发的陆亦君,慢慢的却平静了下来。
陆亦君看着药韵的神情慢慢的平静下来之后,陆亦君一把抱住了药韵。他的声音当中似乎还有了一点儿哭腔:“阿韵!别抛下我好吗?我很快就能处理好和她的关系。再给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可是药韵却不肯,他狠心的不愿意给陆亦君哪怕一分一毫的机会。
“亦君!回去吧!你做了选择,总要去面对的。”药韵带着一丝漠然,劝着陆亦君回去。
陆亦君不敢相信,药韵会这般狠心。药韵是一个多么脆弱的人,陆亦君是看过的。药韵受过那么多的心伤,药韵曾经那般痛苦。怎么会这般的狠心,完完全全的推开自己呢?
“回去吧!好好,待她吧!以后,别见面了!”药韵将想要再一次靠近的陆亦君狠狠的推了出去。
药韵离开的很快,至少陆亦君还没有完完全全的反应过来。药韵已经离开他的视野了。
只是陆亦君看不到的大概是,药韵出了他的视野,步子便沉重了许多。
可是还不等待着药韵倾泻自个儿的情绪的时候,抬首便看见了等在谷口之外的谷裕礼。
谷裕礼看着药韵不自知留下的泪,一时间也有一些不自在。
“回,西北群峰吗?”谷裕礼问道。“丹峰”的丹师大比已经结束了,白石真人最后得了第一。药韵此刻回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能去的,只有西北群峰了。
更何况,如今的情况看起来很明显。药韵需要一些时间来收拾自个儿的情绪。
药韵没有精力再去管眼前这个人和自个儿是什么关系,药韵也不想再去在乎眼前这个人炼制丹药的水平有多高。
药韵想回去,回到属于自个儿的地方,回头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放肆自个儿的情绪。
此刻的药韵很累很累,所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回矢早峰了!”
谷裕礼也很是理解药韵一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了。划手之间,借用灵器之辅助,谷裕礼护着药韵踏入了空间之中。
药韵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矢早峰”。前路不远,但是谷裕礼知道药韵这会儿需要缓和自个儿的情绪。
所以谷裕礼没有再送,只是确认道:“接下来的路,你可以一个人走吗?”
药韵缓了缓,似乎才反应出了谷裕礼的话中意思。缓缓的弯了一丝不达眼底的笑容:“谢谢!我可以的。”
接下来,谷裕礼便真的只是在后面看着药韵走向“矢早峰”了。
谷裕礼看着药韵并不是很稳的脚步,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师傅啊!如今看起来真的不是很靠谱啊!
就算是那陆亦君真的不是一个稳妥可以托付的人,又何苦这般来折腾药韵?药韵难道又有什么过错呢?
当日陆亦君落在了西北群峰,逃到了药韵的“矢早峰”。两个人身世相怜,暗生情愫。本来也没有多少人有过错啊!哎!
如果,师傅就此宣布了药韵嫡传弟子的身份。“上清峰”那边不一定会让药韵只得了这么一个交代的,至少谷裕礼看着那陆亦君的态度。可能也不至于到如今的这个局面吧!
毕竟看着那陆亦君的意思,对于药韵也是有情的。若是药韵有身份作为依托,那陆亦君或许就可以依仗着“丹峰”对抗上清主了。
那样,或许陆亦君也敢说出和他那位师姐不成婚的要求了吧!
哎!谷裕礼是想过分开陆亦君和药韵,但是真不想看到药韵如今的这副模样啊!
这样,陆亦君便不得不去想自家师傅今日一早就给自个儿传了信:“去照看照看你师妹!”
谷裕礼才知道药韵来了“上清峰”。看起来自家师傅对这个结果似乎已经有了判断的,只是知道这个结果为什么不稍微的刚刚药韵呢?如今让人家那么可怜的回峰。
更可恶的是,竟然还不让自己陪着。谷裕礼心里吐槽着自家师傅的安排,但是行动上还是乖乖的听着丹主的话了。
等着药韵确实已经走到了“矢早峰”峰前,谷裕礼才划开了一道空间。先转道回“丹峰”,和自家师傅把这边的情况先交代一下。
丹主虽然对结果有所预料,但是还是要谷裕礼回去好好的回禀一下。
而另一边,那边的“无人谷”。谷裕礼带着药韵刚刚离开,那边凤舒悦才敢偷偷摸摸的出来。
凤舒悦当然也知道自个儿这会儿出现肯定是比较讨人嫌的,可是没有办法呀!自家小叔逼迫着,又是为了自家小姑姑的情缘。
这家小姑姑这会儿还闭关呢!自个儿这会儿不来,万一自家小姑姑的情缘真被人抢了,那可就麻烦了。
哎!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个儿过来呢?凤舒悦乱七八糟的想着。又想着刚刚离开的那两位当中,究竟谁才是破阵之眼呐?
自家小师叔可千万别坑自个儿啊!万一回头自个儿按照他说的那样做,最后还没有结果。回头自家那位小姑姑,会不会联合着自家内群堂兄弟把自个儿给灭了呀?
不过这会儿凤舒悦还是清楚的知道着这事是不能误了的,所以凤舒悦虽然有很多的想法。
但是凤舒悦还是很正经的走进了“无人谷”,走近了陆亦君。
陆亦君对于情绪的掌控还是高于药韵的,至少药韵这会儿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的时候。陆亦君不可以。
所以凤舒悦一进了“无人谷”,陆亦君便收拾好了自个儿的情绪。转眼就扫向了凤舒悦,就算凤舒悦这会儿修为比陆亦君高。这会儿见着陆亦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是一颤?
总感觉自个儿这位未来的小姑父,看起来挺渗人的。要收拾情绪完全地收拾好呀!不要这样瞪着我好不好?凤舒悦心里默默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