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的初夏,宫里头办起了赏花宴。
世家小姐们受邀入了宫,宫里头人多、眼杂。
一不小心,闹出了点儿小岔子。
现在呢,戚橙浑身湿漉漉地,被高大的男人拎在手里。
等到了泗水河畔,他才将她放下。
她摆弄着黏在一处的藕粉齐胸襦裙,闷闷地咬住下唇。
她早些日子便进入了这里。
可是…她迟迟寻不到她祖宗,祖宗也迟迟没将小说内容传送给她。
好在进入位面前,祖宗曾告诉她,男主名唤姬不臣。
虽名为不臣,但他被诬陷为通敌叛国前,曾是帝王最信任的少年将军。
只不过,现在嘛,他黑化了。
黑化后的姬不臣,将位面闹得民不聊生、尸横遍野。
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就该多读一点小说的!
好在她与原主容橙的性格相差不大,否则,她也许是会被当成怪物烧死的。
原主容橙,是九五之尊容年最宠爱的幺女,而生母张贵妃是最得宠的妃嫔。
方才,她与贵女们一道赏荷花,赏着赏着。
一个贵女落水了。
紧接着,另一个贵女又落水了。
然后,她也被某个贵女拉下水了。
再然后,她被这个带着黑铁面具的男人救下了,还被带出了宫。
戚橙此刻揪着袖子,站在泗水河畔,凝着男人,吞了吞口水。
男人的黑铁面具将他的脸遮去了大半,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如玉石,一双眼睛寒芒尽露,薄唇轻抿着,染着股阴鸷。
他微有些不耐,周身气压也低了下去。
戚橙总觉得,她不说些什么,他会将她推下河。
可,可她不想再落水了。
揉了揉手心,杏眼小心翼翼地抬起又垂下,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不知道的讨好,“你…你夏天戴面具,热叭?”
男人的唇轻扯开,若换了旁人,也许会显得温柔和煦。而他笑起来,却好似刚从杀人饮血的阴冷地狱爬出。
“谢谢你救下我。”戚橙轻咳一声,垂着小脑袋,道了谢。
是她的错,她应该先道谢,而不是先问热不热。
男人忽然出声了,他嗓音有些嘶哑,好像从未接触过水源,又好似被烟火熏坏了,粗砺而难听,“你想怎么谢?”
这个嘛…
戚橙歪了歪脑袋,望着天,想了好半晌,问,“你想要什么?”
他没再说话,只突然伸出一双布了三四道划痕的手,猛地往戚橙那里摁去,喑哑声线似是确认,“什么,都可以?”
少女细嫩的手腕便被他捏住。
她娇生惯养地,手腕被男人一摁,便发觉有些疼。
戚橙咬咬牙,牢记着淑女不生气的要点,扯开唇,轻轻抬了抬手腕,温声温气地告诉他,“恩公想要的,只要我能给,便会给。”
谁料她问完,男人手上用的劲儿越发大了,活似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一样。
戚橙吃痛,死死咬住下唇,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不解地盯着男人。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男人渐渐松开了手,眸子寒凉,阴鸷得让人喘不过气,他哑着嗓子低沉道,
“我要,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