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知道,他不找山,山却会自己送上来。
他将山避开,山却不会放过他。
与该隐的事,迟早会有一个了断。
该隐这次在这里设了一个阵法,
偏头时,凝见姑娘在地板上种上了五六朵花来。
深邃的凤眸染上了一丝笑。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该隐不止在这里下了禁制。
宅子里,渐渐散发出一股血蛊最喜欢闻的气息来。
他轻皱起眉头,如果任由这些气息进入他的身体,过不了多久,他体内被压制住的、且渐渐在减少的血蛊会再次活动起来。
在这种气息的催动下,血蛊不止会更加活跃,而且繁衍的速度会比正常情况要快上许多倍。
他体内的血蛊……
已经开始躁动了。
等那股气息再浓郁些,他将控制不住体内血蛊。
到那时,也许他会像以前一样失去神智。
路西法下意识地凝了眼身边正在养花的少女,眉头皱了起来。
戚橙察觉他的视线,朝他望去。
老老实实告诉路西法,“你脸上,又开始有一条一条的那种纹路了。”
一条一条的,好似要将路西法整个缠主、然后再慢慢将他的所有生机吸走……
她也不种花了,站起身,拍了拍蹲得发酸的腿。
“你喝一点我的血,就没事了。”少女勾下头,视线落到抬起的指尖那儿。
路西法别过眼,淡淡地拒绝了,“不必。”
少女纠结地凝了他几眼,但她知道他一不二,坚定得很。于是也没有再多。
路西法找跟凳子,坐下去,聚气凝神,企图利用一些高阶术法来压制血蛊。
少女就在一边玩养花术,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鲜甜气息,无一不勾人、无一不惑心。
路西法喉头轻动,闭上眼,在施展术法的同时念起清心咒语来了。
一闭上眼,又是少女笑时、乖时、闹时。
脑海里的画面,无一不是她。
鲜血甜美,少女乖巧。
路西法猛地睁开眼,眸底升起一片难耐罪孽,再无怜悯。
五指紧捏成拳,苍白手背青筋暴起,好似下一刻就会朝着虚空击去。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努力克制着不往戚橙身上望。
吸血的欲望已经快要占据他的全部心神了……
路西法知道,现在,他一旦开始吸血,就会沉在鲜血中渐渐失控。
如果他开始肆无忌惮的吸血,那他又与被称作叛神者的该隐有什么区别?
只是,如果他不吸血,那么,他很有可能被血蛊侵占全部心神。
路西法的呼吸渐渐沉了起来,从血痣处开始蔓延的纹路也愈发明显,且渐渐有了继续往外延申的趋势。
戚橙呼地变出了一朵花。然后朝着正挣扎在欲望与克制之间的路西法望去。
捏着娇嫩的花,迈着碎步朝青年跑去。
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口袋里取出刀,往指尖一划,滴滴的血珠出现在指尖上……
她正欲将用水瓶接起来,谁料青年眸中血光大作。
路西法站起身,鼻尖是少女鲜血的甜气,黑色风衣此刻衬得他妖冶万分。
血液的鲜甜渐渐将他笼罩。
好像无形中有张巨网,正在一点、一点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