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远隔天涯语轻诺

“吉月，我这次要去三月有余，你好好守在家里，等我回来找你，这一次，我为了你，好好活着，等着你给李某生个大小子。”李誓搂着吉月的细腰，这是他们一年以来唯一一次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的亲昵。

李誓的年纪本来就比吉月大上七八年，也是因为家里催得紧才捡了这么一个媳妇，也是到了该有小家后的年纪了，他没有其他小妾，是怕那些娇娇小姐守了活寡。本来就是将军的命，生生死死本就如箭在铉上，岌岌可危也。

但是，如今因为那个焦黄的小姑娘却想好好守住自己的贱命。他便轻轻巧巧的许了这丫头诺言。

“好，李将军，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带我去见吉星，我等你回来去上街赶着热闹，我们去小酒楼喝酒，去戏楼听曲，好不好？”吉月埋着自己的头落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他们昨日的亲热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如今她也把他当自己亲近之人，原来那么长的时间所产生的隔阂与疏远顿时消散了倒是无影无踪了。

她低语喃喃，说着自己心头的小疙瘩，小期待，和点点如星的牵绊与奢求，觉得人生顿时开阔了不少，倒是好一派舒畅！

李誓也圈她在侧，亲热了好些时候才梳理着着装出发，出发的时候看着还没有醒的小妻子，倒是第一次生了几分留恋和不舍了，倒是她起得晚了，怕他家父家母责怪呵。

李誓为她整理了被褥，又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温温柔柔，倒是不像在战场上厮杀的冷面阎罗了，与他的气质格格不搭。

他不去管着小妮子要睡的是怎样一番昏天暗地了，他要走了，意气风发，满怀肆意的走，还要安安妥妥的回来，要去享受享受这世俗都觉得很有一般滋味的日子啊。

待到吉月有了醒意的时候已经到了将将吃午饭的时辰了，她赶紧去给双亲请安，倒是双亲今日没有刁难责怪她，因是知道昨日将军终于没有半夜去了书房，而是在她的房里待到了天肚子泛白的时辰才走的。

对着她也生了深意，李誓一走，要几个月的时间不会回来，她也不能乱跑，只能留在府里，也好在不愁吃喝，不用再过以前那样的苦日子了，她的妹妹吉星好吗？可还是过得好吗？

有的时候还是很想那个比她年纪还要小上几岁的妹妹，想起那时有一个白玉馒头都要省着吃，也想着那个小妮子肚子大，胃口要比吉月好，吃的也多，一点半点倒是真的喂不饱她，她也怕饿着她的小妮子，便时时偷藏自己的半食留下来夜里给吉星解馋。

乞丐是惹人嫌恶的，但好在她们生的乖巧，也足够讨喜，有的时候为那些店家刷洗家具、浣洗衣裳到也能有饱腹的时候，那些时候总是最快乐的，吉星能够吃饱的时候。

吉月想着吉星，也觉得吉星那个小妮子也惦念着自己，她也有很多时候回想起自己在李府的一年，也会想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但是倒是一点都没有后悔。

她的吉星可以再也不用担心下一顿晚饭实什么了，还可以在那个府里当她自自在在的大小姐，她也好，对呀，她也好的，就是有点想外面的自由，想外面的冷风，想外面的热闹，也想外面的吉星。

她倒是答应了吉星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过最最气派的生活，再也不用为生活做苦，是的呀，吉月想，她就是想她的吉星能够过得好一点，快快实现她的梦想。

女人，做不了官，考不了功名，不能一飞冲天，也不能爆发横财，她只能利用自己的身体，以自己为资本来换得吉星后段时日的欢喜。

吉星在哪家府邸做小姐呢？

吉月在这些日子里来，一直期期盼盼李将军回来。

她的李将军是个好人，是算的她的福分的。她要在这里守着他的平安，换得他去守得他的疆土。他还应了她的话腔呢，要好好去见她的想着奢望着的日子呢。

吉月是卑贱的，她知道，她喜欢李将军，若是见到李将军便觉得日子过得好快，他若是来逗弄逗弄她便觉得心里沁了糖，甜丝丝的。但她藏得紧，是万万不能让李将军知道的!

直到如今她们的关系才有了进展，她说她要给他生子。

他也是一正常男子，倒是没找什么小妾，但也喜欢有一漂亮小妻的吧!所以他才说到她的心里，她是真真切切欢喜着呢！

可是李将军应是把她当做了这凡尘女子一般的待遇吧，也就是不管如何，不管李将军遇见谁，遇见谁都不重要，只要挂上他妻子的名号便就是他该生宠的人。

挂着名衔的人，最重要的便不是这个人了，而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夫人而已，李将军是不欢喜她的，不生爱意的。

但是他应了她的诺言，不管怎样，她还有吉星，李将军重不重要都不太有所谓的。没有李将军的前几年来也是过得好好的，但是好好续命都有些难度，遇见李将军的时候，命可以好好留住了，但是心却偷偷飞走了，飞到了他的身上，倒也是魂不守舍了。

吉星在高府吃穿用度倒也是极好，但是胃口却不如以前好了，以前姐姐在的时候，好像怎么进食都觉得不够，在饿的浑浑噩噩的时候也想这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食过饱腹的时候，可是原来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在不同的阶段都不一样，原来她的那份饿肚子的时光早就消失的彻彻底底了，就像吉星，她现在名唤高吉星，连姐姐也不能去见见。

这样的日子还不如以前呢！还不如饿死，其实倒也不会饿死，她的姐姐总能像变戏法一样给她在夜里储备些吃的，她一饿，肚子便”咕咕“叫唤起来，她们总睡在破寺庙里，夜里有风，但是风吹过的时候她的姐姐便能真切听见她的肚子的呐喊，便会在漆黑的夜里伸出手来递给她食物。

是的啊，她总觉得姐姐吉月是天上的小仙女，是来派下来解救她的，给她人间的光辉，和温暖的相守。

但是最后姐姐也没有守着她，她知道，姐姐吉月一定是使尽浑身解数要许给她好日子，但是一定是她没给姐姐说，姐姐在我这里，与你相守便是最大的梦想，为这个梦想简直是死不足惜的啊！也就是饿死了也不怕的呢！

姐姐应该没有听到她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