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好,仍然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真源国宫规:公主成亲以前住在宫内,成亲以后方可有自己的府邸。
成为公主,就意味着要钻进这笼子,成为这笼中鸟,从此没有自由,没有快乐!
有的只是无尽的规矩约束,无尽的阴谋暗算!
她是桑叶,尝过自由的滋味,怎甘心当笼中鸟!
笼子外的天空,湛蓝,任由自己驰骋!
她有能力挣钱,也挣了很多钱,可以像男人那样追逐自己的生活,不必看其他人的脸色,想吃就吃,想买有钱,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想怎样走路就怎样走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一切在成为公主后都为消失!
她不是那娇贵的公主,离开笼子,无法生存。她本来就是野鸟,有充足的生存技能,关进笼子只能抑郁而死!
况且,关进笼子,就得面对明争暗斗,人生有许多美好,她不屑于与笼子中那些人争夺生存资源!
她的生存资源在整个天下,靠自己的智慧获得!而不是计算别人。
成为公主,就意味着要放弃君青宏!
她不为他的地位,金钱,她只喜欢这个人。她喜欢纯粹,所以让自己心动的不多。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他让自己忘乎所以,而他对自己,更是竭力去爱!
两个真爱碰到一起不容易,绝不轻易放弃!
她现在头脑很清醒!
桑叶不甘,下跪:“皇上,我不是公主!天下相似之人很多,怎能断定我就是公主呢?仅凭一颗红痣吗?”
“蓝儿,朕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可是,你不知道自己与你的母妃有多相似,朕差点把你当成了她。你不但手腕上有一颗桃形红痣,在你半岁的时候,寝殿失火,你母妃抱着你,一个燃烧的木块掉下来,落在你的后颈,由于烧伤严重,留下了伤疤,你不信可以自己对着镜子看看。”皇上扶起桑叶,手颤抖着撩开她的头发,铜镜中,果然有一拇指大烧伤疤!
桑叶脸色惨如白纸,天哪!他怎么记那么清!赖不掉了!
刚有的好日子没了!
君青宏无力地倚在书柜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的脖子,他每一寸都印着自己深深的吻,他不用看也知道,那里有一块疤!
老天为何如此残忍,把自己的所爱,一次次夺取!
还有他,偏爱得如此明显!连她脖子上的伤疤,手腕上的胎痣,隔了将近二十年还能记得!而自己,在他身边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胎痣在哪儿!
他隐约记得,在自己四五岁的时候,他童言无忌,说不喜欢小妹妹蓝儿公主,她抢走了父皇,而父皇从此便不喜欢他!
从此,他就恨起了蓝儿公主,虽然她很快不见了。
最爱的人竟是小时候最恨的人,老天也太捉弄自己了。
三个人中,只有皇上兀自高兴。
“我的蓝儿,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朕有多高兴,可惜,你的母妃看不到了,她若是看到你出落的这样漂亮,这样像她,得有多高兴!”皇上声音颤巍巍在大殿里回旋,眼里雾气蒙蒙。
桑叶冷漠地注视着这个男人,身为帝王,妃嫔无数,却记得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妃子,他应该很喜欢她吧?
“蓝儿,和父王团聚,你不高兴吗?”皇上终于注意到桑叶神态冷漠。
“皇上,我很高兴,可是我是一只野鸟,习惯了四处飞翔,关在笼子了,只能郁闷而死!而且,我喜欢四殿下。”桑叶冷冷地说道。
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可是,她是他梦中盼望的女儿,他怎能苛责她!
“蓝儿,父王也很心痛,你放心,除了你不能和宏儿成婚,其他的都好商量,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抓着桑叶的手保证,倒像一个慈父!
商量的结果,就是皇上亲自赏了一块令牌——自由出入內宫的令牌。
这已经是桑叶争取的最好结果。据说,除了皇上、太后、皇后,没有皇上的允许,公主嫔妃都不能随便出宫。
夜色如漆,马车上,君青宏靠在车帮上,手无力挑着灯笼,一脸的疲惫,似刚打了打仗一般。
突然,他猛地坐直,来了精神:“拿来!”
“什么?”桑叶问道。
君青宏压低声音:“你若是墨子后人,岂不我也是?”
两人刚才只顾失落,忘了这一茬!
实验的结果令君青宏大为兴奋,君青宏的血对宝盒毫无影响!
惊喜,两人不是兄妹!
思索片刻,桑叶提出了一个沮丧的疑问:“也许,英贵妃是墨子后人。”
“英贵妃若是墨子后人,高羽月是英贵妃的侄子,应该也是,我去找高羽月的血!”君青宏略一思索,决定立刻动手。
血很快取来,滴在宝盒上,依然毫无反应!
两人惊喜,然后震惊:他们发现了一段密事!受皇上宠爱的英贵妃,竟然生下了别人的孩子!
其实,君青宏也早就听说,英贵妃不爱皇上,只是为了高家,才嫁给皇上,甚至有生了野孩子的风言风语。只是皇上对英贵妃一见钟情,容不得任何人说英贵妃的坏话,或者他宁愿相信英贵妃是爱自己的。
两人面临两难:说出实情,意味着打皇上的脸,皇上可能因此大怒,杀了桑叶!不说,两人结婚之事,就此泡汤!
犹豫再三,两人极其痛苦的决定:暂且隐瞒事实真相!
京城贵族圈很快有了一个爆炸性消息:皇上寻回了失踪的蓝公主!
凤仪宫,皇后正襟危坐,凤冠微颤,银牙紧咬:“这对母女,还真是阴魂不散!时隔那么多年,竟又寻了回来!一回来就赐予自由出入內宫,这让本宫的公主情何以堪!还和君青宏有牵连,留在宫中终是祸患!”
“为今之计如何?”心腹低声问道。
“不急,慢慢图之!切不可打草惊蛇!”皇后阴测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