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芝算是了解赵与河,他现在沉脸不说话八成就是默认了顾幽南的话。她也清楚这两个孩子,他们喜欢赵与河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逗他。
刘仲芝又整理下卷子,对顾幽南说:“你送夏叶回家,一会儿天就黑了!”
顾幽南点头,收拾完书包,又看了赵与河一眼,才向外面走。
夏叶还在笑,真是越来越爱这两个老师,赵与河天真得像大男孩,而刘仲芝像是大男孩的专属教导主任,一个可爱另一个更可爱。
“别笑了,快回家!”刘仲芝又嘱咐一嘴。
夏叶这才快速收拾好书包,嗓音嘹亮说了声“老师再见”,跟上顾幽南的步子离开。
学生走后,刘仲芝也笑了。
赵与河才敢叹气,幽幽说:“真的是我出错了,换成48的话,很好算,顾幽南那小子还用了简便算法,就是最后没算答案,我敢打赌,他肯定是嫌麻烦才不算的。”
刘仲芝摇头,“她俩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赵与河痛快说:“我不要面子的嘞,中级教师喽,不认真出错题?”
“你都被顾幽南瞧不起很多次啦……”刘仲芝专业拆台。
“唉,遇见个天才,也是愁人!”
王敏越听越气,她和刘仲芝关系一般,但和赵与河还不错,现在就她们三个在办公室里,另外两个聊得火热,把她放一边晾着,她也插不上话,实在是尴尬。
正好铃声响了,王敏客气说:“我自己去盯晚自习,辛苦二位老师最后再整理下成绩吧!”
刘仲芝回:“好,那辛苦王老师了。”
王敏无奈接话:“你们也辛苦了……”
等王敏走了,刘仲芝一秒收回笑脸,赵与河吐槽:“你们俩真是,都是同事,怎么就看对方不顺眼呢?”
“谁看谁不顺眼,我怎么她了!刚没看见我俩都在笑吗,这同事不好吗!”刘仲芝气鼓鼓的。
赵与河摇头叹气耐着性子劝,“你呀,别太较真了。”
“我较真了吗?”
“没没,我惹不起你们!我错啦!”赵与河开始看卷子,突然又想起点什么,琢磨了会儿才开口,“那个,对不起哈,刚才我不该乱开玩笑的。”
刘仲芝知道赵与河说得是他拿小时候逗她的事,刚刚也是她没顾上赵与河的想法。
其实初恋对刘仲芝来说不过是少女给自己留的梦而已,虽然对方在她身边,但幻想中的少年已经定格在十三岁,懵懂的青涩的酸酸甜甜的想要又不敢要的全部情愫都成了现在最有趣的回忆。
她笑了,认真看着赵与河,“你想多了,刚刚我只是觉得顾幽南和夏叶在一起做题的样子,太美了,那一刻,想到自己上初中的时候了……”
“喂喂喂,你初中的故事里肯定有我呀,你别吓我,我家那位可不好对付!”赵与河也承认初恋的美好,但他理智绝对在线。
刘仲芝白他一眼,“我家那位练散打的,也不好对付!而且我怀念的是自己的青春而已,至于你,最多是十三岁时候的一个过客,非要加点不同的话,呃……也就是我记得住你名字而已!”
“我的天,你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和我来个旧情复燃呢!”赵与河直拍胸口。
“咱俩哪来的旧情?当年你送我回个家都恨不得离我二里地远!”刘仲芝开始惋惜自己的初恋太他妈纯情了!
赵与河这下安心了,反驳道,“我那不是怕老师发现吗,那个年代谁敢早恋!”
“怕早恋你还追我?”
“天地良心呀,当年我真的只是多给你讲了几道题而已!”
刘仲芝反驳:“不可能,你绝对是因为看我长得好看!”
“那那有那么一点点原因,但也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是吗?”刘仲芝真不记得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谁又记得谁,“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先说喜欢你,我老公追我的时候闹得整个学校都沸沸扬扬的。”
赵与河也忘得差不多了,“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仲芝看着窗外,真心笑了,“你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就老了,以前的事儿都记不清了,刚看她们俩,不能不承认,年轻真好。”
“是呢,咱都快四十了。这年轻人谈恋爱啊,看着就让人舒服”
“你什么意思?”刘仲芝回神质问。
“哼,什么意思?,当然说顾幽南和夏叶呀,挺般配的。”
“当老师呢!!”刘仲芝皱眉甩个脸子给他。
“老师怎么了?你刚不是让顾幽南送夏叶回家吗?”
“天黑了,顾幽南送夏叶回家很正常的!”
赵与河嘿嘿笑:“以前就是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你说喜欢我的!”
刘仲芝倒吸口气,“啧你怎么记这么清楚!不是说都忘了吗?”
“就,就刚一下子想起来了!”
“老赵,我家那位真练散打的!”
赵与河:“……”
送夏叶回家的顾幽南没躲她躲了二里地……
他慢悠悠走在夏叶后面,心情舒爽极了。
夏叶也很开心,即因为顾幽南送她回家,也因为有幸遇到了两个特别棒的老师。
“顾幽南,我发现我可能喜欢……。”夏叶语调很兴奋,但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了。
顾幽南整个人瞬间傻掉,心脏都和借别人的一样,不受控制,没有节奏,跳得人浑身亢奋!
她要说什么?喜欢谁?表、表、表白来的吗!
这么快?
顾幽南定在原地,胸膛上下起伏,看着蹲在地上的夏叶,心思百转千回,一秒钟似被分成了几十份,真难熬呀,这小丫头抽什么疯呀,说话说一半怎么蹲下来了!!
他们走的是小路,没车人少,房子旁边竖着电线杆,电线杆最上面按了带着罩子的大头灯。
灯光昏黄,有大大小小的飞虫来回窜,顾幽南仰头看着晃来晃去的黑点,他不敢看夏叶,想象出很多自己期待中的美好画面,不知道能不能成真!
这种事情,理应他来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