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你多愁善感起来我有些不适应啊。”
“你还记得周陆吗?”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很模糊,除了这个名字,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她捋了捋脸上的面膜。
“遇到一个人,有些像他而已。”
“你这哪里是想家,我看是想他。那个周陆,也太不靠谱了,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俩关系还不错,他走了也不告诉你一声。”司佳琪起身,“宝贝儿,赶紧去洗洗睡吧,养足精神气色才好。过两天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你这个年纪是要找个男人了。”说完,回房睡觉去了。
顾晓年无奈,这货以为她想男人了。。。
思绪倒转,她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清晰的犹如昨天发生。
那是高二,适逢6月阳光明媚。顾晓年的座位靠窗,她喜欢空闲的时间趴在桌子上晒太阳,懒懒的、暖暖的,沉浸在阳光里的感觉格外舒服。
“晓年,你这样睡就不怕晒个大黑脸,”司佳琪对着她大吼,“带个面具,额头上挖个月亮形的洞,就是妥妥的包公,哈哈哈。。。”她就是个男孩子脾气,且总是喜欢拿顾晓年逗趣。
两人相识始于高一开学那天,顾晓年到学校比较晚,晚自习要开班级大会,她急匆匆往教室赶。一推门,发现偌大教室浩浩荡荡的坐满了人。
老师正讲的兴致盎然,她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讲话。她不好意思的给老师行礼,嘴里说着:“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师眉毛微微一蹙点点头,示意她赶紧就座。在同学们的注视下,她轻手轻脚往讲台下的走去。
目光搜索下,竟没有一个空位,最后只能一个人直愣愣的站在后排,感觉自己就像个异类。时不时有同学回头看她,小声嘀咕,好像在说:“那女孩,真够傻的。。。”
她盼着,能快一些结束。
这时候,后排有个短发女孩冲她招招手,圆脸浓眉,皮肤有些黑。她小声递话:“您来,我们坐一个位置,”说着往右动了一下,挪了半边凳子出来。
顾晓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小步跑过去,和她挤在了一个凳子上。
长长吁了口气,心里万分感谢:“谢谢您,我叫顾晓年,”
她笑了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事,都是同学嘛,我叫司佳琪。”
就这样,患难见真情,两位志趣相投,成了亲密无间的同窗好友。
“大黑脸怎么了,是个包公我也喜欢!”这个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男生叫吴柏舟,大家都叫他吴柏,比较顺口,他是顾晓年的邻居。
顾晓年的母亲和吴柏的母亲是好朋友,所以两家从小就来往密切。
吴柏的父亲是省文化局的领导,他的名字取自诗经里的句子:“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别说诗经了,就是简单的课文他都学不好,吴爸爸每次看着他的成绩单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从幼儿园开始吴柏就闹事,在学校打架都是常事。渐渐大了,也不打架了,就是上课不专心,放学不复习,有空还爱泡网吧。
吴妈妈特别喜欢招待顾晓年去他家里,每次都做好多吃的。顾晓年成绩还算优异,在吴妈妈眼里是个很懂事的好孩子,就想让吴柏舟和顾晓年齐头并进,成绩上有些起色。
顾晓年瞪了吴柏一眼,“又乱说,你嘴里就说不出正经的话。昨天不是还说要攻下三班的班花吗?当心我给您搅黄了。”
司佳琪拍着手大笑:“对对对,他这样的祸害,就是要治治他,造福咋们南岭一中的万千女性。”
“万千女性?还把你自己算上了,真是高抬你自己了。”吴柏这话一出,气的司佳琪追着他打,真是一对活宝。
随他俩闹腾,顾晓年看着窗外,临近上课时间,操场上的同学都陆续的进了楼。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从操场走过,学校穿各式各样衣服的都有,就是没有穿白色长袖衬衣的。他身形高挑,格外醒目,她伸直了脖子想看看这个少年的样子,可他已经进了楼。
“哎。。。也不知是哪个年纪哪个班的。”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进了来,吴柏和司佳琪也安静下来。
“大家都坐好了,我给大家说个事儿。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以后大家要互相帮助,”说完就向门口挥挥手,招呼人进来。
顾晓年心里忽然欣喜起来,这不就是刚刚那个少年吗?站在讲台上,显得那么自然,“您们好,我叫周陆。是从江城转过来的,希望以后和大家相处愉快。”
众人鼓掌欢迎,他嘴角上扬,形成一个完美的幅度,阳光落在他白色的衬衣上,散发出柔柔的白光。整个人就像一张明星海报,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少年。
想到这里,顾晓年躺在床上不经意的笑了。睡意渐起,她侧了个身,窗外夜色静谧且温馨,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一连几天,顾晓年按时给陆宸光去电。每次都是她叽里咕噜说一大堆,陆宸光只是简单的回“好”、“可以”、“辛苦”之类的。
因为考虑酒店经营的缘故,每天只能在上午十点至下午五点施工。一个星期下来,酒店场地搭建已经初见规模。
顾晓年下班后,开着司佳琪的车去机场接吴柏。
当初高三填写志愿的时候,顾晓年报的是江城的大学,佳琪粗枝大叶不愿花心思琢磨,说要跟着顾晓年去江城。
吴柏信誓旦旦的说:“要三人同进退,”也报考了江城的大学。奈何他成绩一般,那么努力还是没有考上。
他平日里喜欢玩玩乐器,吴爸爸找了个所国外的音乐学院,让他去进修。
他走的那天顾晓年和司佳琪去机场送他,机场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可能因为离别氛围的熏染,吴柏那天居然抱着顾晓年哭了,真像个孩子。她笑着说他没出息,人生在世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的离别,况且过不了几年又会再见的。
出了机场,顾晓年望着从头顶划过的飞机,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她问司佳琪:“为什么人要学会接受分离呢?”
吴柏在音乐上的成绩斐然,离不开他这几年的苦心造诣。江城的靡靡凡音音乐制作公司,对他的音乐颇有兴趣,向他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回国一起做音乐。
吴柏那天很反常,在电话里他郑重的告诉顾晓年:“我要回来了。。。”
他拖着行李从国际抵达出口出来,这些年他和顾晓年一直没断联系,偶尔也视频,虽然他从来没有回来过,可顾晓年一眼就认出了他。
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白色的帽衫,牛仔裤上面还有两个破洞。
他朝顾晓年欢快的挥着手,刚到顾晓年跟前,扔下行李张开双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顾晓年欣然接受:“吴柏,这都几年了,你怎么就不能稳重一点,”
他揽过她的肩:“我看你也没有变,还是那么可爱。”
“您知道吗?说女生可爱不一定是好话。一般找不到可以夸奖的话呢,就说这个女生好可爱。”
他停下脚步,“真的吗?你知道我嘴笨。”
“哈哈哈,逗您呢。”她忍不住笑了,有吴柏的日子总是轻松而愉快。
靡靡凡音已经给吴柏安排了住的地方,顾晓年开着车送他过去:“您怎么不先回家看看?我上次回老家,吴妈妈还说想您呢。”
“这边的工作需要提前做一些沟通,我给二老去过电话了,过几天会来看我。”他摆弄着车里的收音机,“我记得你喜欢苏打绿的歌是吧。”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您怎么知道?”转而一想又说道,“一定是佳琪吧,她嘴里就没有藏过什么秘密。”
吴柏笑而不语。
到了住的地方,她四处打量:“靡靡凡音是不是挺有钱啊,这个小区可不便宜。”
“还行吧,主要是我这人挺值钱。”他一脸得意。
“看把你能的。。。”
进了房间,顾晓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房子里里外外小二百平米,光卧室就有四间,房子很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洗洁精味儿,应该刚刚打扫过。
“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太腐败了。”
“你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反正有多的房间,”他瘫软的倒在沙发上。
“算了,我和佳琪住的挺好,你赶紧收拾下,我带你吃饭去。”
“得嘞,先吃饭吧,东西等下收拾,我饿了。”
顾晓年电话响起,是酒店工作人员打来的,说是工人把材料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占用了通道。
她赶紧联系施工人员,不承想那边说是按照酒店人员的指令放的,如果要挪地方,需要等到明天。
酒店那边不依,几通电话下来,顾晓年左右是找不到人处理这件事情了。
沟通无果,挂了电话,吴柏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你不是说你的工作称之为“三好”吗?同事好、老板好、待遇好。下班了还这么操心,这样的老板有些不可爱啊。”
她哪里顾得上和他闲聊,抓起沙发上的包:“我有个项目出了些小问题,跟我一起去处理一下,”
“我什么也不会啊!”
“能搬东西就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