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到达迪拜,出机场的路上雷会长对我们说:“到时候见到了阿卜杜拉记得跟他确定的说这是黄金!”
“为什么?我们不是还不确定吗?”松子说。
“这次送货的我们必须统一口径说确认是黄金,他都专门派了人,找了车来加纳接黄金。”雷会长皱了皱眉头,“如果我们告诉他,我们不确定是黄金,岂不是玩他……”
“所以一开始你联系阿卜杜拉的时候就告诉他,我们有一批黄金要卖了?”我问。
“是的。”
“那你告诉他我们有多少黄金呢?”阿强问。
“我说最少100公斤。”
“品质呢?”
“我说的0%以上……”
我对于雷会长一方面这么信任我感到惊讶,另一方面也觉得他们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做事胆子可真不小,也许这也是在非洲待久了留下的后遗症。
我们五个人用几台行李车拖着个箱子和自己的行李,寸步不敢离开这些“黄金”。阿卜杜拉照例在接机口等我们,这次他带的人是上次的一倍。
“你好,我的兄弟!”阿卜杜拉和我们打着招呼,亲切的跟我们拥抱。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又来送黄金了,貌似李先生加入团队后,你们的效率大大增加啊!”他说。
“那必须的,这次能弄到这么多黄金,大部分功劳要记在平凡的身上!”雷会长拍了拍我。
“哪有,哪有,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客气的说。
这次接我们的车更像是警察局运犯人的车,我们除了没带手铐,基本上和运犯人感觉一个流程,车子是一部大奔驰面包车,除了前面两座,后面的座位在两侧排开,车窗全部都封上了铁栏杆。
“你们这次这么快能够出产这么多黄金,看来加纳的矿山项目非常顺利?”阿卜杜拉问雷会长。他的翻译接着帮他们翻译。
“这个嘛……”雷会长犹豫了一下,“我们加纳的项目可能要停止了。”
“为什么?”阿卜杜拉有些吃惊。
“因为……”雷会长貌似一下子没编出个合适的理由。
我赶紧用英文补充到:“因为我们想要回中国去请一个专业的探矿团队,可能需要多花点时间,我们发现了大矿山,但是目前的开采方式虽然产出不错,但容易破坏整体矿区的长期效益。”
雷会长听翻译说完我的话,连忙跟着说:“是的!是的!”
阿卜杜拉说:“需不需要我在迪拜这边帮你们找团队?”
“不需要了,我们中国人之间沟通比较容易,而且探矿方式上,周先生和中国团队也更好沟通。”我回答。
“那方不方便提供你们目前的勘探进展报告给我呢?”
这个谎越来越难编下去了,我在想着是不是应该要告诉阿卜杜拉实情。
阿强倒是自信的说:“没问题,我提供给你吧,不过是版的,可能需要你找人翻译一下。”
“谢谢”
阿强低头对我说:“暂时别告诉阿卜杜拉加纳的真实情况,毕竟他是投资人,他的钱丢在水里了,万一黄金都不买了就麻烦了。报告我根据英国人的报告改一个给他,先做做样子吧。”他又对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其他几个人也心领神会。
这趟去工厂的路显得格外的漫长,可能因为对于“黄金”的不确定,也可能因为还在之前的逃亡经历中惊魂未定,总感觉这么久了还没到工厂。
“阿卜杜拉,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工厂的啊?”雷会长说。
“是的,去工厂前,我先带你们去见个人。”阿卜杜拉神秘的说。
雷会长有点吃惊:“这个不符合规矩啊!”
“你放心,黄金正常流程,中间途径一个地方,你们抱着黄金就是,老规矩,化验前我们不会碰货的。”
我们都开始担心起来,因为黄金正常来说一定要尽快化验交易,这种中途改变行程,很有可能出问题。
松子问雷会长:“什么情况,他不会是知道我们骗他加纳的情况想坑我们吧?”
雷会长说:“其实我估计他应该多少知道加纳的情况,因为他那两个伙计一直跟着我们,什么追杀,什么跨境运货,他们都看在眼里,没理由不跟阿卜杜拉说。”
“难道他这次不打算交易了?”松子说。
“应该不会,他们收黄金一直都很规矩,只是这次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重要,一定要在这个节骨眼见我们一面。”雷会长也搞不懂。
我们被送了之前我们入住的酒店门口,阿卜杜拉示意让我们带着货物和行李一起跟他上顶楼。
本想着到了迪拜一切都尘埃落定,结果来这么一出,不会是个无间道吧?我心想。
我们来到顶楼那个“黄金帐篷”,走进“帐篷”,两位阿拉伯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起身迎接我们。
“这位是我的父亲,迪信财团的总裁默罕默德先生,这位是我的哥哥,迪信财团的副总裁阿德约先生。”阿卜杜拉介绍着。
两位跟我们一一握手,然后就坐在在一个会议桌上,我们也面对面的抱着“黄金”坐着,桌上还一一摆着我们的名牌,很有一种开正式国际大会的感觉……
默罕默德整理了下衣服,站起来先说话:“尊敬的中国朋友,很抱歉,在你们交易黄金的途中把你们邀请到这里来,这趟请你们来,一方面因为我时间很紧迫,刚好飞回迪拜,想见见我儿子的合作伙伴,另一方面也想表示对你们的感谢。”
他说完,他身边的翻译用标准的跟我们翻译着。
默罕默德整个人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一部意大利的老电影《教父,他像极了马龙白兰度的感觉,彬彬有礼,但又让人畏惧。
我们赶紧鼓掌表示感谢。默罕默德请工作人员送给我们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我打开一看,是一人一把奔驰车的钥匙!
“我知道你们每次来迪拜都匆匆忙忙,我儿子招待也不周,所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以后来了迪拜,公司的这几部汽车你们可以随意使用,到处去逛逛。”
面对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我儿子是否跟你们介绍过我们公司的情况,我简单来介绍一下吧,迪信财团是迪拜五大财团之一,我们的经营领域包括地产、金融、矿产、物流等,我是集团的总裁,统筹全部业务,我的大儿子阿德约主要负责管理地产、金融板块。”
话毕,阿德约站起身来,跟我们鞠了个躬。
“我的小儿子,也就是你们的合作伙伴阿卜杜拉负责矿产、物流的管理。”
阿卜杜拉也起来鞠了个躬。
“你们都是一个团队,我儿子这块算是公司的新板块,需要他开拓市场,但是我知道他对于矿产方面也不是太熟,伦敦读书回来,接手的时间也不长,听说你们在非洲的开发进展很不错,黄金的交易量也越来越大,我很高兴,所以亲自来见见你们。”
说完他走到我们每个人的身边,给我们一一发了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告知,我在迪拜还是有一定的说话权的。”
默罕默德走到我面前时,递给我名片后跟我握了一下手,他握手的动作很优雅,但是握手的那一下却很有力量,他的眼神让我又尊敬又畏惧,仿佛在跟我说,阿卜杜拉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你们多帮忙,但是如果你们敢欺负他……
他看我的眼神几乎让我喘不过气。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商业大佬,这个气势简直是压倒一切的。
我悄悄问雷会长:“你有没有见过他?”
“从没有过,他很神秘,一般很难见到。”
“那他说完,我们是不是也该礼节性的说两句。”我问。
“我来吧。”雷会长说。
“感谢迪信财团的总裁、副总裁……”
雷会长礼貌性的说着,他协会工作做得多,这种官话还是懂的。不过我没太在意雷会长说了什么,更多的是在观察着这位“教父”,我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达到他那种气势和水平,他的出现仿佛整个人都带着光,相比之前的什么矿业部长、军阀、老板,我有一种提前见到了游戏终极boss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