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三个位面里，无论他的容颜如何变幻，却始终夺人心魄，凭着某种不出口的直觉，白舒舒总能认得出他。

白舒舒有一点失神，一时之间无暇去想，谢长安为什么以真容出现在她面前，直到十三娘推了她一把，白舒舒重重跪在地上。

走到谢长安所坐着的椅子右下角，十三娘缓声：“这就是我的那个会化妆的人。”

被磕到膝盖不由得皱眉的白舒舒没有看到，谢长安在白舒舒跪下的一瞬间，手指紧了紧，有想要站起来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下了。

十三娘看到了。

缓了缓，她开口：“还不见过谢大人？”

白舒舒定了定神，继续装那一无所知的模样，无措又惶恐，摸不清楚状况：“见过谢大人……”

谢长安动了动唇。

十三娘：“起来吧。”

与地面上不同，此时灯烛跳跃下照亮的十三娘，不复地面上的媚与漫不经心，多了几分稳重傲慢。

等白舒舒站起，她开了口：“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做出一个选择。”

白舒舒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既然已经让她看到了谢长安的真容，必然不存在让她拒绝的可能性。为了更好符合自己弱无助又可怜的人设，还是“害怕”的：“我……我不想选择，我可以回去吗……”

3：别以为本系统看不见你那暗搓搓激动的心思。

白舒舒：嘻嘻嘻。

不得不，虽然被强制性拉来完成任务，口头上白舒舒仍然表示唾弃，但是内心深处却很享受这个生命中的意外。作为一只猫，她似乎性中就向往不平凡的生活，和出乎意料的轨迹发展。

也因为这样，白舒舒对每个位面的融入格外快和自如。

她就像是，为了完成这样的任务而生。

3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接着想到了同它一样，其他被主神大人制造出来的系统……

十三娘笑起来，并没有往日处理月楼琐碎时胁迫的意思，却因为新的风格，添上了同样让人生不出反抗心理的威压。

再加上她旁边坐着的威压更甚，如玉石般的大人。

白舒舒活灵活现的扮演着一个普通人。

“扑通”一声，白舒舒站不稳，直接又跪下了：“什，什么选择。”

十三娘正要开口，谢长安摇了摇手：“你先下去吧。”

“……是。”

十三娘虽然意外，但还是依言下去了，不久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白舒舒和谢长安两个人。

白舒舒还“惶恐”的回头看了一眼十三娘离开的方向。

处在一个陌生环境下不知所措的人，总会下意识依赖那个自己认识的人。

即使那是装的。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谢长安将书本合上，放在膝盖上。

白舒舒“懵懵”抬头。

3在内心大喊着“我丢”，这……白舒舒的操作真的没眼看！

见白舒舒还在装，谢长安终于没忍住，嘴角处浮出一个笑容：“只剩下我们两个饶话，姑娘就别装了吧。”

白舒舒：“……”

那时迟那时快，脑子里十几种“为什么”“怎么会”“怎么办”飞速飘过，最后白舒舒选择弹跳而起，一脸笑眯眯靠了过去在谢长安的椅子前半蹲下，扒拉着谢长安的膝头，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嘻嘻……”

把手从眼睛上挪开的3：这算什么，戏精秒变憨批吗？

谢长安的膝头温热，恍惚间竟像是这间密室里唯一的温度，白舒舒微闭眼睛时想：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直接放弃面具，放弃挣扎的做法有点离谱……

但是……

……

被白舒舒“抱住大腿”的谢长安身形微僵，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白舒舒的头。

手指微扫到脑后的发梢，白舒舒一时也愣怔住。

但是，面对谢长安，有一种奇怪的想要接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算是上一个位面里面对谢恙时也没有过。

“咳，咳咳。”

察觉到自己像被人揪住后颈皮还被摸的舒服的猫咪，下一秒白舒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微红着脸往后退：“不好意思，呃……公子很像我一位兄长。”

谢长安默了一会儿，磨了磨自己的大拇指指腹：“……无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般举动……

想到这里，头疼感再一次涌上，且愈演愈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谢长安的眉不自觉皱起。

……为什么，记忆里那道已经看不清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

见谢长安突然不适，白舒舒又惊又紧张，重新在谢长安的跟前蹲下，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谢公子，你没事吧……”

虚影散去，谢长安的视线重新清明起来，微微推开白舒舒的手，谢长安笑了笑：“没事。”

“……”

见谢长安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白舒舒重新站起来，想了想后，在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

白舒舒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她和谢长安之间的距离突然远了。

……为什么？

“……所以，十三娘的选择，是什么呢？”

静了静，白舒舒这才强行把自己拽回了正常攻略剧情发展的轨道，问。

谢长安默了一会儿：“我听十三娘起，你能把男人装扮成女人。”

已经丢掉的面具是既定事实，白舒舒也并不打算再装下去，点零头，利落的应“是”。

“你想让我怎么做？”

白舒舒问。

“……你倒也不问我的身份。”

哦豁，忘了。

白舒舒面上依然笑的很开心，心里一惊，随口补救：“谢公子这样气质不凡，一表人才……”

谢长安无奈：“好好讲话。”

白舒舒：“……”

只得一本正经的讲鬼话：“十三娘让我叫您谢大人，能被这样称呼，还……这么好看的人……”

谢长安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白舒舒继续吹：“除了朝廷的太师谢长安大人，我也想不出来其他可能性啦。”

谢长安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皮微薄，咳了两声：“你猜的……八九不离十。”

剩下的那一两分是不愿意承认白舒舒的“好看”。

“你有我需要的技巧，我想让你，为我所用。”

话到这里，谢长安的神色已经平静，真正带上了朝廷权臣的威压。

白舒舒抿了抿唇：“可以。”

她来这个位面的意义，本来也就是为你所用。

只是为了掩盖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不能理解的因果，白舒舒又：“我可以为你所用，那我能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