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就算是现在白舒舒立刻离开这个位面,也丝毫不为过啊。
3毫不掩饰的疑惑与这个位面里主神清冷到冷漠的话语慢慢结合在一起,让白舒舒始终有些忌惮。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的。”
最后白舒舒这样回答。
3虽然迷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个话题就这样没有继续下去了。
但是也许是因为它是所有一切的“因”,即使白舒舒隐隐约约不想谈及,想要掠过,它注定都会一直存在在那里。
让白舒舒始终感到焦灼不安,这样的情绪甚至让其他人都能感受得到。
“还是勉强吗?”
林萱芸望着白舒舒突然沉默下来后有几番细微神情变化的脸庞,有些担忧的开口说。
几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白舒舒身上。
白舒舒立马意识到他们是误会她对人类领地心生抵抗了。
下意识想要澄清,但是动作顿到一半,白舒舒又停了下来:“请给我一点时间再想想吧。”
算是默认。
林萱芸和光月没有怀疑,暗道果然如此。
林萱芸做主,看了一眼谢知渊和光月:“料想美杜莎和夜寻处理这里的事还需要几天,正好我们也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后再动身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没有任何问题的决策,自是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谢知渊一直望着白舒舒,没有言语,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林萱芸心思灵活,见白舒舒一直沉默不语,谢知渊则是这样,知道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别的话要说,一切都落实后就拉着还没有太大反应的光月走了,把剩下的时间留给这两个人。
两个人离开,白舒舒还没有什么察觉,她的深思一直恍恍惚惚,似是沉浸在某个难解的问题中。
谢知渊突然道了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白舒舒假如还是一只猫,那么形象点来说,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冷水朝着她披头浇下,湿淋淋的毛全部炸起,整个人的神级都绷了起来。
但是只是一瞬间。
一瞬间后,白舒舒屏住了自己波动的情绪,含糊道:“……不是刚才说过了吗?我还要想一想。”
不管是不是,白舒舒都一厢情愿的把谢知渊的问题划归到了最合理的那一边。
其实指尖在微微抖动。
谢知渊:“……”
什么话都没再说,一阵憋闷的沉默。
谢知渊看着白舒舒,眼睛里细微的沉淀蓝色让他的眼睛似是看不清楚下面的深海,这样的眼神让白舒舒越来越慌。
她一贯喜欢直截了当,但是动了动嘴皮,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澄清,坦白,比她想象的要更难。
也许叫其他人见了会觉得好笑,但是换位思考一下便会觉得。
是啊,她到底要如何告诉别人,自己是一只成了精的猫咪?又是如何绑定了一个任务,前来拯救你的人生?
听上去很像是一个笑话。
世间多的是有情人袒露,但是最终能心无旁蒂接受的,又有几双人呢?
白舒舒苦笑。
而且,又或许是因为她看过太多种套路,了解过太多故事,太过熟悉剧情的种种走向,反而在真的投身于一个故事中充满犹疑,迟迟不敢举棋。
万一这一步棋子落下,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呢?那该怎么办?可以读档重来吗?
断然不行。
于是白舒舒陷入了沉默。
她甚至隐隐的能感觉到谢知渊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
但是……
原来人的心焦虑到一种境界,真的可以自我欺骗,哄弄的真像是她所想的另一个答案。
那一天谢知渊看了白舒舒很长时间,但最终还是没有深问。
白舒舒沉默了很久,她知道谢知渊在看着她,但是他没有说话,她也就好像当做不知道的样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最后两个人沉默的道了“晚安”,去了各自的房间。
明明分别时那么想念,那么努力的为了再一次相见而努力,可是真的见了的时候,谁也没有想过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白舒舒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还是一点都不想说话。
零三零左瞅右瞅看了她半晌,颇为忧心忡忡的问:宿主,是不是吾说错什么话了?
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零三零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感觉的出来白舒舒的不对劲。
白舒舒摇了摇头,翻身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不想交谈的意思不言而喻。
零三零无法,只得又缩了回去,时时关注着白舒舒的情绪变化。
白舒舒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夜里一切寂静,不用再面对那个人,她的情绪总算能平稳一些,情绪也缓和一些了。
白舒舒不由得想起那个白天她见过的“主神大人”。
她心里的那个猜测已经隐隐成真,可是那个人……
如果……
那个人是一切问题所有的答案,她真的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吗?
那个人,他又真的会同意她胆敢有这样的想法吗?
她,一只半点身份背景都没有的猫,而那个人,却是……令她捉摸不透,须得抬头仰望的主神。
无论是什么,他们之间身份的天差地别,就已经拒绝了很多东西。
所以……
一切的纠结回归于……
要放弃吗?
从此收了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安心完成她的任务,做完了,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如此精彩的经历,算一算,也是猫生不亏了。
可是这样的念头在白舒舒心里梗了又梗,却始终说不出口来,下不了决定。
“哎。”
白舒舒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把自己往被子深处裹了裹。
紧张的零三零一个哆嗦,更仔细的去看她的反应。
但是鼓鼓囊囊的被子下再无了动静,只有一些沉重的呼吸声平稳的起伏。
3便知道,白舒舒是睡着了。
虽然看上去,梦境里仍旧是忧心忡忡。
很快,林萱芸几个人就发现白舒舒彻底不出门了。
再一次路过白舒舒的门前,林萱芸的秀眉微蹙,指了指紧紧掩着的门,问光月:“舒舒她真的抗拒的这么厉害么?”
光月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说不准。”
见林萱芸实在忧心,光月又道:“这件事上,我觉得不是应该找谢知渊来问问么?毕竟……”
毕竟谢知渊的话某种时候可能会比他们的话有用的多。